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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為自己斟了杯茶兀自喝著:“小草,我覺得你最近有些不對勁,有什么事要與我說的嗎?” 小草終于反應(yīng)過來,跪到我身前,幾許哀凄:“姑娘,對不起,小草瞞了姑娘,小草該死?!?/br> 她說著,另一只手自覺摸了摸腹部。我自知木已成舟,卻不免難過,石崇竟背著我與小草在一處!即便當(dāng)初,我一心想要逃走,他也不該…可說到底,又有什么不該的呢?小草對石崇來說,應(yīng)該也不過是芳華樓的那些女人罷了??伤齾s有了孩子,這該如何是好? 小草嚶嚶哭著,開口時囫圇說著什么。我卻也聽不清楚,索性與之?dāng)[了擺手,托著下巴道:“孩子都有了,便別跪著了,起來吧?!?/br> 小草膽怯著起身,眼淚仍不住往外流。我看著心煩又心疼,別過頭去,只得道:“算了,別哭了,好不容易有個孩子,我看還是留下來吧?!?/br> 小草望了望我,弱弱點了下頭。我想了想,自覺小草與芳華樓那些姑娘是不同的,且從一開始,她便一心一意護(hù)著我,我又何故要因石崇一個色老頭,厭惡小草與她的孩子呢?復(fù)道:“回頭兒,你去跟老爺說,便說我同意了,你就嫁給老爺好了,做他的妾,但還是與我住在這崇綺樓,可好?” 小草頓了頓,眼中劃過一抹懵怔:“嫁給老爺?” 我只當(dāng)她沒想我會如此決定,一時受寵若驚罷了,便與小草道:“你別擔(dān)心了,昨夜我都聽見了,我看這事,便如此決定吧。既然做了夫妻,哪有不拜天地的道理,老爺總歸要收下你的。你也不用怕,我會護(hù)著你,不讓石崇逼你打掉孩子。他也真是的,老來得子還不知道珍惜!” “可是……”小草膽怯著望了我一眼,悄聲道:“奴婢的孩子……” 我不由分說地阻了她的話:“你無需多言,要是你不敢說,過會兒他來了,我親自跟他說。你也別奴婢奴婢的自稱了,小草你放心,我不會怪你,要氣也是氣他石崇?!?/br> 小草慌張著擺手:“姑娘不要氣老爺啊!” 我聽小草這樣說,不由得更加生氣,一拍桌子道:“我怎么不能氣他?雖然我之前根本不在乎他,但他在我眼皮底下就這般,也太過分了!” 小草急忙又跪在地上,揪住我衣袂道:“不是啊姑娘!不怪老爺?shù)?,是小草的錯?!?/br> 我無奈望了眼小草,忽厭惡起她的軟弱,與之教訓(xùn)道:“你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難不成,還是你自己跑去勾引石崇的?” 小草用力搖頭道:“當(dāng)然沒有,小草怎么敢!小草的意思是,這件事跟老爺沒有關(guān)系的,小草的孩子不是老爺?shù)?!?/br> 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眉眼忽地頓住,轉(zhuǎn)即與小草問道:“你說什么?” 小草跪在地上,與我老實道:“昨夜,小草只是想著,自己的身子很快要瞞不住了,便去告訴了老爺。畢竟小草是老爺派來照顧姑娘的,如今小草自己出了差錯,是一定要找老爺請罪的?!?/br> “你的孩子不是老爺?shù)??”我忍不住追問一句,心中豁然歡喜。 小草點了點頭:“自然不是老爺?shù)?,從姑娘來了之后,老爺便對姑娘一心一意的,除卻前面幾次與姑娘賭氣去了芳華樓,之后便沒再沾過女色了?!?/br> 我心中歡喜難以言表,掂量片刻,忙與小草問道:“你的孩子不是老爺?shù)?,那是誰的?”其實這話一問出來,我腦中便想到一個人來。 小草委屈地望著我,片刻,果不其然與我道:“阿水。” 初初時,我便看出小草與阿水有情意,只后來我在忙活著自己的事,沒再去想小草。誰知阿水這家伙動作這樣快,這就令小草有了身子,好歹是在金谷園出了事,這要是在外面,沒成親便偷偷做了夫妻,有了孩子,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且知曉了孩子不是石崇的,我不免對小草越發(fā)關(guān)切:“那你打算怎么辦?” 小草搖頭:“小草不知,小草很害怕,老爺讓小草把孩子給打掉,可小草不敢,小草聽說,孩子掉了的話,有時連命可能都沒了?!?/br> 我不免為小草抱不平:“為何要打掉孩子?讓阿水娶了你不就好了?怎么他做了錯事,還不肯認(rèn)嗎?” 小草與我抽泣著,委屈道:“姑娘不知,阿水其實已有家室?!?/br> 我腦中一懵,心想這出戲還真是復(fù)雜,消化片刻,自與小草問道:“可阿水看來還很年輕??!而且他不是石崇的家???怎么還有時間成親?” 小草與我道:“阿水早年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來著,家中為他找了個童養(yǎng)媳,喚于氏,可誰知沒幾年便家道中落了。那于氏帶著他才來了金谷園,雖然小草和阿水一起長大,一起伺候老爺,但總歸,那于氏還是阿水的夫人?!?/br> 我琢磨片刻,仍道:“那總歸你已經(jīng)有了他的孩子,他還是要娶你的,大不了你委屈一點,做阿水的妾室便好了,反正石崇都娶了這么多妾,他的下人也娶一個,沒什么的!” 小草愁苦著一張臉,與我哀聲道:“姑娘不知,倘若讓那于氏知道小草懷了阿水的孩子就不好了,那于氏……姑娘可知是誰嗎?” 我當(dāng)然不知,與之搖頭,方聽小草道:“便是上次姑娘說,對你很兇的那位老媽子。” 我當(dāng)即收身,眼中晃過那老媽子鼻翼下的大黑痦子,不敢相信:“怎么可能?那老媽子看來有五六十歲了吧?這童養(yǎng)媳找的也太老了些!” 小草道:“其實于氏才只有三十多歲而已,看來老,人也兇悍非常,若是讓她知道了這事,小草不定要死多少次?!?/br> 未想事情這樣棘手,待了良久,我竟也只得嘆口長氣。 與此同時,我自察覺,金谷園的這段時日,令我的心思越發(fā)自私。小草的孩子不是石崇的,我真是…開心的…… ☆、第四十一章 半日打馬而過,我想事情總歸不能這么算了,畢竟小草的肚子早晚瞞不住,且孩子的爹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令之負(fù)責(zé),這實在說不過去。 于是乎,至了下午,石崇來看望我時,我卻一眼望見其身后的阿水,開口便喊道:“你這混蛋!還敢來?” 石崇卻當(dāng)我在喚他,跟著止住腳步,折扇一收,指了指自己道:“我又哪里惹你了?” 我翻了翻眼珠,與石崇擺了擺手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阿水!” 阿水稍許驚訝,忙躲到石崇身后,畏首畏尾的樣子,與那張粉面小臉極不相稱。我猛地起身,走到石崇身前,越手指向阿水教訓(xùn)道“你做了壞事還不敢承認(rèn)嗎?你說!小草現(xiàn)在都懷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辦?” 石崇身子傾斜著,一雙眼望著我,莫名雀躍:“珠兒不老實哦!我就知道,昨天晚上偷聽的人是你!” 我與石崇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