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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他父親,他也不是我兒子,如果他再來困擾我,我不保證自己不會出手打壓他。”沈立國說著聲音更壓沉了兩分,“你們?nèi)ψ永锎蠹t大紫的人,我想摁下去易如反掌。就算是你,江導,也難免受牽連,我勸你少管閑事?!?/br>唐修戴著耳機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這個中年將軍挺可愛的,明明是心軟了,卻還死撐著。江橋從口袋里掏出了另一部手機,直接撥通了沈思莫的電話,開了免提在桌上。沈思莫接的很快,“老師,您找我?”江橋嗯了一聲,“怎么這么吵,在外面?”“是,我來辦點事?!鄙钏寄f著,電話里出現(xiàn)系統(tǒng)音叫號的聲音,江橋挑聲問道:“你去改姓了?”“您怎么知道?”沈思莫的聲音充滿震驚,而后又落寞下去,他嗯了一聲,“原來您都知道?!?/br>江橋沒有糾結于這個問題,只言簡意賅說道:“改吧,想姓什么就姓什么,天大地大,實在不行你就姓江,我要你?!?/br>唐修在隔壁忍笑,江橋一抬眼,果然見沈立國臉色發(fā)黑,但那個男人絕對不可能讓沈思莫知道他也在聽電話,于是只能微微瞇眼審視著江橋,目光憤怒。“老師,您這話說的……”沈思莫似乎是本來想笑,但他話還沒說完突然哽了一下,過了好半天,他嗯了一聲,低聲道:“我不想改姓,我爸一定要讓我改……那就改吧,我就叫思莫,沒姓就沒姓吧,不重要?!?/br>他說到最后幾個字,幾乎要哭出來了,聲音里的委屈和心冷透過話筒都讓人心疼。江橋抬眼瞥了一眼臉色愈發(fā)難看的沈立國,說道:“行,那你去改吧,回頭我收你做義子好了,有老師給你保駕護航,你在圈子里沒問題的?!?/br>“嗯,謝謝老師?!鄙蛩寄D了下,“我很感動。但義子就算了,我只有過一個父親,不會再認別人。”江橋嘴角的笑容加深,聲音卻聽不出來,只道:“也好,隨你?!?/br>他掛斷電話,故意問沈立國道:“我還有幾分鐘?”沈立國當然不會回答他,江橋自己看了一眼時間,“哦,還有六分鐘,我放棄這六分鐘了。該說的都說了,我作為一個老師,確實也幫不了他什么?!?/br>沈立國黑著臉離開的時候,江橋笑得像只狐貍。他悠閑地喝了兩杯茶,隔著窗戶看見沈立國上了那輛掛軍牌的黑車,輕輕嘆了口氣。人,真的是世界上最復雜的動物。不到最后一刻,心思和決定別人都摸不清。唐修推開門進來,跟他一起看著那輛黑車開遠,而后輕輕皺眉道:“這個沈立國不太對勁?!?/br>“怎么?”江橋聞言有些驚訝,“我剛才表現(xiàn)得不夠好?我倒覺得他有所松動。男人啊……占有欲不僅僅是在女人身上的,如果我有兒子,認不認是我的事,但要是有人來和我搶,我肯定是不會允許的?!?/br>唐修有些無奈,“你也是夠無賴的了。”“要是正經(jīng)嚴肅來談,我有什么資格左右一個上將的決定?!苯瓨蛞膊挥傻脟@口氣,“這兩天我設想了好多種溝通的辦法,最后也就這一個法子,到底能不能幫到沈思莫就看他自己的命了?!?/br>卻不料唐修輕聲說道:“我說沈立國不對勁,不是人不對勁,而是……”他頓了下,“所謂望聞問切,我剛看他臉色和走路步態(tài),氣血極虛,肝火盛,是大病的征兆。”“???”江橋愣了一下,“不是吧。”“我不會看錯。”唐修抿了下唇,“你把這事告訴沈思莫吧。外人能幫的都是皮毛,他們父子之間走到什么地步,最終還是要看自己。沈立國不是冷血之人,沈思莫更是宅心仁厚的孝子,不應該因為血緣不同而形同陌路?!?/br>……晚上老祖宗本來已經(jīng)想睡了,突然聽房門咔嗒一聲開鎖,不一會就見江橋帶了一瓶好酒出現(xiàn)在了面前,厚著臉皮道:“好久沒和你一起喝酒了,終于忙過了這兩天,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唐修挑眉,“還和我喝?你確定?”江橋笑,“一人一半,不多喝,就聊聊天?!?/br>老祖宗一副我看你能聊出什么花來的表情。江橋坐在唐修床旁邊的地上,日常從劇開始話題。唐修在旁邊聽著,只在心里感慨這人白做了導演這么感性浪漫的職業(yè),一點都不會聊天,回回都聊工作。從劇組回來也有半月了,斬狐臺早就殺青了,江橋一見他還是那幾句。斬狐臺你演的真好。小白被你演活了。小白最后死的時候我心里好難受。唐修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于是大多數(shù)時間,他和江橋在一起聊天都會神游,眼睛看著江橋的兩片嘴唇一張一合,耳朵卻默默屏蔽了這家伙到底在說什么。不過江橋的嘴唇形狀很完美,大多數(shù)人嘴唇都不是完美軸對稱的,但是江橋的兩片嘴唇卻一毫米都不偏,無論盯得時間多久都不會看出瑕疵。唐修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養(yǎng)成了下意識看人嘴唇的習慣,然后會發(fā)現(xiàn)看誰都不是很滿意。能讓老祖宗為他留下點習慣,也算是個人物。唐修溜了個號回來聽了一耳朵江橋在說什么,卻聽他還在嘀嘀咕咕“其實那個動作戲那里你可以演的更好一些,但是那天卡了你十條了,我看你腿都磕青一塊,還是舍不得”,老祖宗嘆了口氣,眼見著酒瓶里的酒都見底了,江橋這家伙半瓶酒下去就臉紅,忍不住打斷他道:“我說導演……”“啊?”江橋還沉浸在小白死的那場戲的悲傷中,回不過神來,“怎么了?”唐修撇了下嘴,無語道:“除了劇本和工作,你就沒什么別的可跟我聊了?”“這……”江橋?qū)擂?,猶豫了一下,“明天早上我們還吃吐司煎蛋嗎?你最近工作安排得寬松了些,我?guī)闳コ砸患液贸缘脑绮璋伞!?/br>唐修頓了兩秒鐘,“除了工作和吃呢,還有別的話題嗎?”江橋沉默了,過了好一會他嘆氣,有些泄氣,“我沒追過人。人脈雖廣,但也從沒上趕著主動創(chuàng)造話題和人聊過天,不太熟練……”唐修笑了,“嗯?!?/br>江橋抓抓自己的頭發(fā),在心里鄙夷自己一番,一抬頭又看見唐修掛在床頭的集魂幡,他微微瞇眼打量了一會,而后說道:“不是奉承它,但看得久了確實沒有一開始覺得那么別扭了,破破爛爛的,反而讓人移不開視線?!?/br>唐修還沒來得及說話,集魂幡竟突然顫了顫,非常輕微,以至于江橋壓根沒看出來,但卻逃不過它萬年老主人的眼睛。唐修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震驚地看著集魂幡好一會,而后猶豫道:“江橋,我覺得未集之魂就在你身上?!?/br>江橋聞言一愣,“你有多大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