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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是修士里最財大氣粗的一派。鳳凰尾羽不是凡物,只要捻下一根小絨毛,就能燃起熊熊大火。只見江瀲陽指尖再次冒出一小撮火焰,鬼手見他故伎重施,可不怕了;它們爭先恐后地纏上來,想像剛才一樣,一鼓作氣把這團弱小的東西撲滅。可惜事與愿違;反倒是最先撲上來的那團“鬼手”被這小小的火苗灼得干枯焦黑。鳳凰火在盤根交錯的藤蔓間迅速蔓延開來,十余條“鬼手”見狀不好,猛地四散彈開,可那火焰卻如同附骨之蛆,借著它們迅速在整片藤蔓中熊熊燃起。“鬼手”在空氣中扭動哀嚎,再也顧不上身陷其中的兩個人類修士,褚寒汀與江瀲陽終于得以松了一口氣。然后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進曲洵的花圃里。生生不息草還真就混在這里頭。褚寒汀與江瀲陽圍著它打量再三,終于確認了這是株貨真價實地茁壯生長著的草,而不是一碰就要枯萎的幻象。褚寒汀小心地拿指頭碰了碰它,輕聲道:“可以采了?”江瀲陽看著它柔韌地扭動著草莖,點點頭道:“我來?!?/br>江瀲陽仔仔細細把這株生生不息草連根挖出,按照破云交代的方式保存好。整個過程不過半柱香的時間,大概是最近最順利的一件事。此時他們身后的“鬼手”已幾乎被鳳凰火焚燒殆盡,褚寒汀總算放下心,他抬手把宋東亭叫過來,按照先前說好的,讓他挑一挑這花圃里還有什么要帶走的植物。宋東亭方才受驚不小,至今也沒能接受好好一片葡萄架子怎么就變成了這么可怕的東西。他整個人還有點渾渾噩噩的,勉強選出幾株最珍貴、最難伺候的花,定了定神,虛弱地對褚寒汀道:“走吧,師兄,其他的花草自己也能活得了?!?/br>褚寒汀點了點頭,幾人準備直接從后山離開。然而就在此時,嘈雜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褚寒汀回頭一看,只見以曹相安為首的一群修士正匆匆趕了過來。他們看見后山這一片狼藉,不由紛紛大吃一驚。曹相安更是語無倫次:“這、這是怎么回事!一地的焦土……怎么還有沖天的死氣?”幾百年來一直穩(wěn)重持身、堪為后輩表率的曹相安氣得幾欲暈厥,緊接著,失去理智的他做了一件這輩子最勇敢的事——他一把拔出佩劍指著江瀲陽,憤怒地質(zhì)問道:“江掌門,是你放火燒山么?!”江瀲陽當年在鼎盛時期的褚寒汀劍下也不曾落過多少敗相,曹相安的這把擺設(shè)似的劍對他來說也并不比孩子的玩具厲害多少。江瀲陽直接用指頭把指著自己的劍尖撥到一邊,不耐煩地說道:“曹莊主慎言,既然長了腦子,偶爾也動動好不好?我有什么道理好端端地?zé)愫笊降囊安??替你春耕么??/br>即使曹相安現(xiàn)在對江瀲陽已態(tài)度大變,也不得不說他說得確實有道理——就算江瀲陽想要一把火燒了毓秀山莊,那也該去燒正殿,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這么做的道理。曹相安戒備地看著江瀲陽沒有說話,江瀲陽嗤了一聲,道:“你們的曲長老,偷了我后山禁地的藤蔓‘鬼手’養(yǎng)在這里,現(xiàn)在下頭也不知埋了多少人命——你看看,我一把火燒了鬼手,這沖天的死氣和怨氣,夠不夠你們超度一年的?”曹相安牙疼地抽了抽嘴角:“曲長老?”江瀲陽聳聳肩:“罷了,說到底是你們的家事,自己查去就是。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闭f完,他看向褚寒汀,道:“該走了吧?我來帶這個累贅?!?/br>直把曹相安氣得暴跳如雷:“江掌門,你當我毓秀山莊是回南鎮(zhèn)上的客棧嗎,容你要來就來、要走便走!你……”“有本事你留下我啊。”江瀲陽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得他啞口無言;等曹相安再反應(yīng)過來時,江瀲陽一行人早不見了蹤影。江瀲陽沒急著回天機山,而是和褚寒汀一道去了破云的魔窟。而宋東亭,因為不吵不鬧安靜得像是一件行李,江瀲陽又恰好不愿再特地送他一回,也有幸與他們一同見了一回魔尊。破云一見江瀲陽這么快就回來了,不由得驚訝地挑了挑眉;而當他見到那株保存完好的生生不息草時,更是酸溜溜地說道:“江掌門果然還是對自家的事上心。”江瀲陽嗤了一聲:“那是自然。別廢話了,你趕緊給我看一看,寒汀究竟什么時候可以開始用藥?”破云的小雪貂一見褚寒汀,便親熱地跳到他肩頭求親親摸摸,一個勁兒地蹭著褚寒汀的頸子。褚寒汀癢得直發(fā)笑,受不住地把它踹進懷里,從頭到尾開始順毛。宋東亭看得羨慕,躍躍欲試地也想摸一摸,可雪貂卻好像很厭煩他似的,一頭扎進褚寒汀懷里藏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個尾巴尖。宋東亭看起來有些失落,褚寒汀忙安撫他道:“它不喜歡你也是好事。破云頭一次見到‘我’時,就因為他這貂兒喜歡我,便要將我留在魔窟,一輩子陪著這小東西呢?!?/br>一番話把宋東亭好生嚇了一跳,趕忙不著痕跡地退開了好幾步,再不敢看這小混世魔王了。那廂,破云終于結(jié)束了一番演算,宣布道:“下月初三就是黃道吉日,寒汀,咱們便從那天開始行藥吧?!?/br>☆、第一百以十一章掐指一算,今日已臨近月底,離破云算定的“吉日”也不過還有七八日。江瀲陽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忍不住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破云煩躁地翻了個白眼,打斷了江瀲陽:“別高興太早,要準備的東西還多著呢。你可多上點心,別到時候趕不上吉日了!”江瀲陽自然滿口答應(yīng):“那當然。放心,這段時間里無論你說什么,我絕無二話!”……他倒是很能屈能伸。余下的時間里,他們一直馬不停蹄地配方、制藥、熬浴湯,無需贅言。固魂是個極為繁瑣的過程,得先泡三天藥浴——用破云的話說,就是得先“浸入味”。等把全身經(jīng)脈都泡開了、藥性也揉進去了,就到了“入陣”的時候。陣是破云一早就擺下了的,屆時由他和江瀲陽一道護法,褚寒汀進去待滿十二個時辰。這個步驟為的是汲取日月精華。再接下來就是最要緊的一步——吃藥。生生不息草就是丹藥最要緊也最難得的原料,用上小半棵就盡夠了。這種丹藥有固魂奇效,褚寒汀私以為,前頭兩步大概都是古人給自己的心理安慰,只有最后這顆丹藥,才是真正定生死的東西。破云閉關(guān)煉丹,其余諸如準備藥浴湯之類的瑣碎事情,自然就得由江瀲陽接手。破云人在關(guān)中,也不耽誤他把江瀲陽使喚得團團轉(zhuǎn)。一會兒少了這個打發(fā)他進城買,一會兒丟了那個又得上山采。陀螺似的連轉(zhuǎn)了三天,江瀲陽漸漸開始懷疑破云純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