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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拎出購物袋,就見大門打開,一個高挑人影從房里的陰影里慢悠悠晃了出來。這是個年紀(jì)不到三十的年輕男人,他走到石階前停下,也不過來幫忙,雙手半插進(jìn)牛仔褲的褲兜里面,斜倚到廊柱上笑吟吟地望著他們,舉指神態(tài)間都透著股子隨意閑散。杜青染看了眼林峰。林峰雙眉微皺,走到近處,才輕聲問:“不是說不過來嗎?”這句話講得很柔和,語氣中聽不出多少責(zé)備的意思。“聽說有人破了十年的戒,重下舞場,我還能不來?”年輕人長著一頭淡金色的頭發(fā)和一雙湖藍(lán)色的眼睛,模樣很標(biāo)致。但總覺得他身上少了點(diǎn)吸引人的明亮色彩,并非過目難忘那一型。倒是那身隨意和散漫,看著很是舒服。說話的時候,那雙藍(lán)眼睛一直在杜青染身上打轉(zhuǎn),臉上淡淡笑著,眼睛里邊卻帶了點(diǎn)不易察覺的疏離。杜青染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的輕微敵意,對這種欠缺熱度的笑容很是惱火──不喜歡就不喜歡,假笑個屁,虛偽!全然忘了自己扮精英的時候,笑得并不比此人真誠。林峰一直等到把食品放進(jìn)冰箱,回到客廳後,才為二人正式引見。“這位是青染.杜,青染,這是我朋友丹尼?!?/br>“認(rèn)識你很高興,杜先生?!钡つ嵯蚨徘嗳旧斐鍪帧?/br>杜青染握上伸過來的手:“認(rèn)識你我也很榮幸,叫我青染就好?!?/br>到目前為止,兩個人的談吐舉指稱得上中規(guī)中矩,只是下一刻,禮儀就被拋到了九天之外。丹尼依舊握著杜青染的手不放,突然改用中文說道:“果然是個靚仔,跟我想的一模一樣……阿峰就是對你這樣的東方帥哥沒有抵抗力。”丹尼的中文雖然與林峰沒得比,帶了明顯的外國口音,但他講得非常流暢,并不比杜青染的英文差。不過初次見面就把話說得如此沒有遮攔,不管在東方還是西方,都很失禮。杜青染不動聲色地抽離手掌,也用中文回答,淡淡的道:“閣下的意思,是說阿峰對你這樣的西方帥哥免疫?”秉承了杜家的低調(diào)作風(fēng),可能也與他不喜張揚(yáng)的天性有關(guān),杜青染很少與人較真,做事更算不得霸道。但,前提是不要招惹到他,否則象他這種大少爺,就算是嘴上的便宜,也斷不會讓人隨便占了去!聽了杜青染的話,丹尼原本冷淡的眼睛里面興味陡增,整個人因此而平添了不少生機(jī):“你和我認(rèn)識的中國人有點(diǎn)不一樣……”從見到丹尼的那一刻起,林峰腦子就在發(fā)痛,這時掃了眼放在樓梯邊的禮行,打斷他:“客房現(xiàn)在青染住著,你今天是住酒店還是準(zhǔn)備睡沙發(fā)?”丹尼的注意力馬上轉(zhuǎn)移到林峰身上,藍(lán)眼睛驟然間瞪得斗大,讓近距離看著他的杜青染覺得這個人就象剛被激活的人偶,全身都亮了起來。“我大老遠(yuǎn)的從歐洲趕過來,你讓我睡沙發(fā)?”“住酒店也可以。”“嗨,十幾年的交情啊,不至於這麼重色輕友吧?”“是你自己說不過來的,客房已經(jīng)租……”“你的意思是說,我如果當(dāng)初決定過來,你就不租房給他?”林峰立即緊閉雙唇,這個問題象陷阱。見林峰不接招,丹尼又恢復(fù)了他的閑散形象,悠哉哉地晃到沙發(fā)上坐下,反客為主,開始安排住宿問題:“我睡你房間?!?/br>“你睡我房間,我又睡哪里?”丹尼看了眼杜青染:“你可以跟他睡啊,你們不是床伴嗎?”杜青染條件反射般地張開嘴,與此同時,林峰的聲音也在另一邊響起,兩個人異口同聲,答得都很堅決:“不行!”話出了口才覺得尷尬,對視一眼,又匆匆移開目光,頗有點(diǎn)狼狽,雖然誰都不認(rèn)為自己反應(yīng)過度──他們兩個常常躺在一張床上不假,但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的時候,都不是為了睡覺。真正同床共枕的日子,就只有度假村的那兩天。大慨是覺得這兩人的反應(yīng)很有趣,丹尼眼底劃過一絲玩味:“二位倒是心有靈犀得很啊……”然後架起腿,看向林峰,慢悠悠地拖長聲音,問:“這麼說來,阿峰你是準(zhǔn)備跟我睡羅?”杜青染在旁邊看得火起──靠,十多年的交情?也不知是他媽的啥交情……當(dāng)下不再理會二人,進(jìn)到廚房從冰箱里面摸出瓶瓶裝水,拎著水上樓而去。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淡淡地對丹尼點(diǎn)了個頭:“你們慢慢聊,我失陪了?!?/br>再下樓時,夕陽已然西墜。倒不是杜青染有意躲著丹尼,而是沖完澡後接了兩通電話。第一通電話,來自他的母親大人。杜夫人兩天後抵達(dá)圣迭亞哥,主要是為了一個閨中好友的生日而來,問杜青染要不要也過去看看他阿姨。這種事情杜青染向來避而遠(yuǎn)之──誰沒事愿意成天帶著個假面扮乖兒子?他媽也不勉強(qiáng),只說如果有時間的話,或許會過來看看他,現(xiàn)在房市正火,看看要不要給他買個房,畢業(yè)的時候是賣是留,到時再說。這通電話講下來,整整花了30分鍾,杜青染聽得不耐又不能掛斷,幸好有電話進(jìn)來,連忙借機(jī)打發(fā)走老媽。第二通電話是他的一個朋友從東岸打過來的。那小子也被家里逼到美國來鍍金,身處花花世界的心臟,卻異常思念祖國,開口就跟杜青染感嘆出了國才知道有多愛國。杜青染嗤之以鼻,問他是愛國還是愛扔在國內(nèi)的那些女人,那小子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有區(qū)別嗎?祖國的那個她不是女人的那個她嘛!此君打電話是跟杜青染商量圣誕假期回國的種種節(jié)目,哪曉得被杜青染一句“我假期不回去”給打了個頭暈眼花。掛斷電話後下樓一看,客廳里一個人影沒有,通往後院的門敞開著。透過窗戶,看到林峰和丹尼都在deck上。林峰正忙著燒烤,丹尼悠悠閑閑地攤開一雙長腿坐在椅子上與林峰講著話,林峰象是說了句什麼,正在喝水的丹尼一口水全噴了出來,然後一邊用手指拭著唇邊水跡一邊大笑,兩個人聊得蠻開心。如此一幅老朋友相聚的畫面看得杜青染很不了然。男人愛說“朋友如手足”,杜青染清楚得很,他的那些朋友雖不全是酒rou之交,但大家都守著底線,沒一個當(dāng)?shù)昧恕笆肿恪?。這也是環(huán)境使然,都是政治世家,特權(quán)是特權(quán),風(fēng)險也不小,政治風(fēng)暴到來時,自顧尚且不暇,哪里管得了“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