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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剛才他只是奉命把駱丘白的體質(zhì)變化如實告訴老爺子,卻沒想到引起這樣糟糕的結(jié)果,一時間愁緒重重,“老爺,您難道就沒想過,那孩子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一氣之下拍拍屁股走人怎么辦?”“他不會。”祁老爺子緊緊抿住嘴唇,像是努力說服自己一般,篤定的看著窗外說,“如果他是個毛躁的愣頭青,我絕對不會用這招激將法,因為魯莽的人向來一點就炸,搞不好會兩敗俱傷。但駱丘白是個非常聰明又懂進退的男人,不管是高昂的違約金,還是以后在娛樂圈里的發(fā)展,他都離不開祁灃,這些孰重孰輕,我相信他自會權(quán)衡,最重要的是……”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想到吃飯前,在餐廳門口那短暫一瞥,駱丘白靠在祁灃懷里,笑的那么開心,那樣的神情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愧疚又矛盾的心情涌上來,他晃了晃頭,趕走最后的心軟,瞇著眼睛說,“我看得出,駱丘白對小灃并不是一絲真情也沒有,我親口告訴他,小灃活不過三十歲,是因為有了他病情才終于有了好轉(zhuǎn),這時候他要是一走了之,就等于眼睜睜看著小灃去送死,所以……我在賭,賭他會為了小灃心軟留下來?!?/br>撂下這話,他像是又蒼老了幾分,眼里掠過自責(zé)和羞愧。用這樣心狠手辣的方式傷害一個他真心喜歡的孩子,他的心里也很掙扎,但祁家家主的帽子卻逼得他不得不做一個冷酷決絕的劊子手。孫道長沒有說出一句話,嘴巴張了張,半響才從喉嚨里擠出一句話,“……你就不怕少爺知道之后恨您一輩子嗎?”祁老爺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我是他的爺爺,他不會為了一個外人跟我翻臉,更何況,他跟小駱都太年輕了,以后的人生路還長著,或許……時間久了經(jīng)歷的多了,兩個人自然而然就淡了?!?/br>最后一句話,不知道是在陳述事實,還是在安慰自己。孫道長看在眼里,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但是心里很明白,祁灃的脾氣絕對沒有他說的這么好糊弄。這時候,他突然非常慶幸自己剛才瞞著老爺子,把rou鑰和鎖鑰之契的事情告訴了祁灃。他只是一個“大夫”,要做的只是陳述事實,并不想當(dāng)祁灃和老爺子之間任何一方的幫手,毀人姻緣損陰德的事情,他干不出來,所以有義務(wù)把這件事情告訴兩個人。現(xiàn)在這爺孫倆都知道了內(nèi)情,就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后。想到祁灃和駱丘白彼此對視時,眼里掩藏不住的笑意,孫道長不信,祁灃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更不相信駱丘白這樣看似柔和實則剛硬的人,會因為一面之詞就隨便離開祁灃。*****回到家,駱丘白像往常一樣洗澡、看劇本,甚至在祁灃故意找茬,說自己肚子餓要吃東西的時候,還好脾氣的給他下了碗面條當(dāng)夜宵。一切照舊,早上起來還混亂不堪,散發(fā)著縱=YU后粘膩味道的臥室里,已經(jīng)被鐘點工打掃干凈,屋里開著一盞昏黃的壁燈,照在奶白色的床單上,透出幾分溫馨。所有都跟以前沒有任何區(qū)別,甚至連駱丘白笑起來的表情都沒有一點破綻,但是祁灃就是覺得他不對勁。駱丘白放下冒著熱氣的面條,在圍裙上擦了擦沾著水珠的手,“噥,你要的西紅柿雞蛋面,都十二點了也別吃太多,填飽肚子就早點睡吧?!?/br>祁灃其實壓根就不想吃東西,只是為了找個理由跟駱丘白說話,但看到他一副好脾氣,逆來順受的樣子,又非常的不高興。抬手抓住駱丘白的手腕,他拉著他按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你坐下,一起吃。”駱丘白笑了笑,“我又不餓,一會兒還要背劇本。本來今天沒有回公司簽合同已經(jīng)惹到了鄭淮江,要是明天正式進棚我還沒背過臺詞,一定會被他罵死。”說著他巧妙避開祁灃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外走,態(tài)度自然,笑容溫和,完全看不出他此刻心里劇烈的起伏。“不準(zhǔn)走?!逼顬栍忠淮巫プ∷氖滞?。明明他很喜歡妻子平時笑瞇瞇的樣子,可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突然覺得這樣的笑容有點礙眼。他不知道駱丘白到底怎么了,想要問又不好意思開口,總覺得這種為了一點事情就刨根問底的行為,非常的讓人不齒,作為丈夫他不能這樣小肚雞腸。這種七上八下的矛盾心情,讓他非常的暴躁,也不知是跟自己賭氣還是怎么著,拿起筷子就開始在碗里胡亂的撥弄著,一會兒把西紅柿夾丟到一邊說“難吃”,一會兒又把雞蛋里的蔥花揀出來說“味道太爛”。駱丘白以前看他這樣鬧情緒的行為,只覺得很有意思,忍不住逗他,喜歡在他炸毛的時候,笑瞇瞇的順毛哄。可現(xiàn)在,同樣的場景上演,卻因為“沖喜”兩個字完全變了味道,讓他開始懷疑祁灃的臭脾氣,或許根本不是鬧情緒,而是真的壓根不喜歡他。想到半個多月前那場荒唐的婚禮和閃電一般簽下的合同,他抿住嘴唇,一時控制不住情緒,一把將祁灃手里的碗筷搶走,當(dāng)著他的面吃了一口。“這不味道很好嘛,你哪兒來這么多毛病,不喜歡就丟掉,不用勉強自己。”看他終于露出了些許情緒,祁灃反而消停了,耳尖發(fā)紅,奪過駱丘白手里的碗放到自己跟前,粗聲粗氣的說,“誰告訴你我不喜歡了!多事……!”他念叨一句,一筷子夾起碗里剩下的所有面條,囫圇吞棗似的塞進了嘴里。駱丘白看在眼里,突然覺得自己在祁灃眼里沒準(zhǔn)跟這碗面條差不多,選擇他并不一定是真的喜歡,而是因為肚子餓了,為了滿足需求,只能勉強接受吞進肚子里,但還不允許別人搶走,真是別扭又孩子氣的邏輯。想到這里,駱丘白的心里沒由來涌出一股火氣。此時此刻,他真的有一種沖動,恨不得上前一把拽住祁灃領(lǐng)子,問他到底是不是把自己當(dāng)成個沖喜的工具,如果他回答是,自己就立刻摔碗不干了。可一看到祁灃一邊說著難吃,一邊仔細的把湯汁和討厭的蔥花全都咽進肚子里的樣子,他又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沖動。從一開始兩個人在一起的目的就不純,祁灃作為他的鐵飯碗大金主,已經(jīng)按照合同約定,幫了他很多,甚至因為他,自己現(xiàn)在還走了狗屎運似的接演了男一號。這些都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祁灃通通幫他做到了,作為回報,他也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跟祁灃在一起。畢竟,買家買東西只要掏錢就好了,賣家誰會去問一句:先生,請問您買這個小明星是用來上床還是沖喜?祁灃從始自終在感情上對他都沒有任何欺騙,也沒有給過他任何承諾,是他先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