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讓我吃驚。”他停下腳步，側(cè)過臉望著我，眼里滿是氣急敗壞的惱怒以及無可奈何的妥協(xié)。

我和他相識了差不多有十年，我們就像親兄弟一樣，當然，不是我和萊恩那種。我們彼此依存，分享勝利和喜悅、美食與華服，我們從不真正生對方的氣，因為我們充分尊重對方的每一個決

定和選擇。

在這個時代，同性戀是被詬病和歧視的，甚至被認作是一種精神病。我知道他的憂慮，如果萊恩控告我，我恐怕會被送去電擊或者化學(xué)閹割，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

“我會派人去找那個靈媒……那個吉普賽女騙子，在這之前，麻煩你別做什么讓克默西雅清醒后想要殺了你的行為，好嗎？”

我想告訴他只要紫羅蘭輕輕打一個響指，萊恩就可以什么也不記得，但那樣他一定會忍無可忍的暴怒，我只好比了個OK的手勢：“好的，沒問題！”

我會盡量忍耐，但如果忍耐不了，那一定也不是我的錯，因為我必定已經(jīng)努力嘗試過了。

他嘆了口氣，掐滅煙頭，抬手看了眼時間：“我有個約會，先走了?！?/br>
我巴不得他快點走，開門送他到門口，準備關(guān)門的時候他的一只腳卻又伸進來抵住了門。

“啊，對了，羅馬最近出了一位‘開膛手’，雖然還沒在我們的街區(qū)犯案，但如果警察找你協(xié)助調(diào)查，記得不要和他們發(fā)生沖突，你總是亂發(fā)脾氣?！本嫱晡?，他向我揮了揮手告別。

開膛手？是模仿那個開膛手杰克嗎？我想我最近是太關(guān)注與和萊恩的關(guān)系以及梳理巴里的資源，以致錯過了許多熱鬧的新聞。

因為是冬日里難得的好天氣，我去療養(yǎng)院見了巴里。他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我將鮮花放在他的床頭，坐下和他聊了會兒天，內(nèi)容主要是黨內(nèi)事物的呈報、生意的進展，當然還有些私人的話

題，比如家庭、愛情、孩子之類。

他是我的長輩，他死后，理論上我在這個世界上將再也沒有血脈相連的親人，因此他關(guān)心我的愛情和婚姻問題也是在我意料中的。他想找個人照顧我，就算不是為了愛情，也為了我能得到家

庭的溫暖，我謝絕了。除了萊恩，我并不想從別的什么人那里得到家庭溫暖，可以說我是個非常死心眼的人。

“你是愛上了有夫之婦了嗎？”

巴里非常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心有所屬，然而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我愛的是個男人，還是我的繼兄。他一直以為萊恩對我不好，關(guān)系疏離，某個角度來說他沒猜錯，都是我單戀來著。

“不，他……咳她比我大，有個孩子，她丈夫……去世很久了。她對我還不是愛情，也許有點好感，但不到愛情，不過我在努力?！?/br>
“好小子！”他伸出拳頭砸在了我的肩膀上，過去我總會被他的這個習(xí)慣性動作砸到忍不住揉肩的程度，可是現(xiàn)在那拳頭卻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沒有。

巴里是真的老了。當我意識到這點，心中不免有些悲哀。

“你聽說了嗎？最近羅馬街頭出現(xiàn)了一位‘開膛手杰克’?！卑屠镅隹吭诖差^，鼻子里插著氧氣管，說幾句話就要停下休息一會兒。

“我聽德卡里奧說了，是個怎么樣的家伙？”每天早晨都會有護士為巴里念當天的報紙，我有理由相信現(xiàn)在巴里比我更清楚知道世界的局勢。他甚至連今年美國小姐選美比賽的冠亞軍叫什么

名字都知道！

“瘋子。他在夜晚到處殺人，有男有女，大多是落單的酒鬼和流浪漢，殺了之后就將對方的生`殖`器……”他做了個一刀切的手勢，我露出個受到驚嚇的表情，他接著說：“羅馬已經(jīng)很久沒

有出現(xiàn)這樣的家伙了，別的地方我不管，但MASK管轄街區(qū)上的人都享有被保護的權(quán)利，MASK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我可不相信那些愚蠢的警察?！?/br>
我點頭：“明白，我會加派人手巡邏的?！?/br>
我們一直聊天聊到他疲憊睡去，下午我前往克默西雅莊園探望萊恩。我不是非粘著他不可，但今天天氣明媚、陽光燦爛，實在很適合盯著他發(fā)呆。可我剛進門，就看到他穿戴整齊地正要出去

，身邊還跟著一個有點眼熟的中年人。

“你要出去嗎？”

萊恩點點頭，接過管家遞給他的圍巾，是我送給他的那條。

“如果你有興趣，可以跟我們一起來?！?/br>
他邀請我了我當然不可能拒絕他，于是我和他還有那個中年人一起上了車。

“我們要去哪里？”

“停尸房?！?/br>
我詫異地看著萊恩，我還以為我們是要去哪里打牌呢！而更讓我詫異的是，坐在我們身邊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竟然是羅馬鼎鼎大名的人物——理查德?杜博夫。

他可是家喻戶曉的破案神探，有“意大利的福爾摩斯”之稱，傳說只要是他接手的案子，就沒有破不了的。

我挨近萊恩，在他耳邊小聲說道：“你沒有忘記我的職業(yè)吧？哥哥。”

“你是說惡棍？”

噢！他現(xiàn)在會跟我開玩笑了！我真怕他再繼續(xù)這樣下去，對我友善、和我開玩笑、表現(xiàn)的太可愛，那樣的話，遲早有一天我會不再滿足，無法抗拒讓他繼續(xù)愛我的誘惑。

“不用擔心，警探先生和我是朋友。”他的視線下移，大概停在我的鎖骨位置，用著我們倆才能聽清的音量說道：“尤尼，你有時候還真是毫無羞恥心。”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個地方，那里留有一個鮮明的吻痕，對我來說就像是個獎?wù)?，我不怕讓所有人看到?/br>
“我最沒有羞恥心的樣子，不是早就被你看到了嗎？”

我說完這話，才驚覺是在和他調(diào)`情，這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而我現(xiàn)在竟然可以如此順暢地說出來。我不禁想，要是他以后忘了愛過我，恢復(fù)成那個鋼鐵機器人的樣子，我還能不能跟著

變回去，要知道習(xí)慣是很可怕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他的教養(yǎng)讓他做不到在有第三人的情況下放肆地調(diào)`情。

我真想吻他，可我也做不出在陌生人面前親吻他的事情，只好問他：“我們?nèi)ネＪ孔鍪裁?？?/br>
“理查德想讓我去協(xié)助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