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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嚴靖和隨意叫了個勤務兵,拿了一封信令對方送到岳丈府上,并吩咐其回府後必須過來通報一聲。徐景同由始至終都只是在一旁看著,不敢插話,一頭霧水。在他看來,嚴靖和的舉止卻是奇怪極了,雖是寫了信讓人送去,那勤務兵不知道信中內(nèi)容如何,徐景同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嚴靖和什麼都沒寫,只是塞了張白紙到信封內(nèi)。待那勤務兵匆匆離開後,嚴靖和關了書房的燈,并未將門關上,只靠著走廊上的壁燈照明,對徐景同道:「你去把周參謀長還有傅子桓帶過來,還有……讓人去請夫人,讓她單獨過來一趟?!?/br>徐景同這時終於嗅出一絲不祥的氣息,低聲應「是」,便趕忙按著嚴靖和的吩咐去請人了。周參謀長自睡夢中被徐景同叫醒,身上猶帶著一絲酒氣,但人尚算清醒,較為棘手的卻是傅子桓,他今夜替大帥喝了不少酒,雖勉強醒了,但卻昏昏沉沉,連路也走不穩(wěn)。半刻鐘後,徐景同與周參謀長扶著傅子桓來到書房,新任的嚴夫人早已到了,正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姣好的面容有些緊繃,鬢發(fā)散亂,似乎還不明白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雖強作鎮(zhèn)定,但仍掩不住那一絲緊張。徐景同扶著傅子桓在沙發(fā)另一側坐下,又回到嚴靖和身後站定,周參謀長遲疑片刻,終是開口問道:「大帥,這是出了什麼事?」嚴靖和并未為他釋疑,只是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眾人等待。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徐景同心中疑竇漸生之時,嚴靖和忽然看了一眼墻上的西洋鐘,開口道:「兩刻鐘前,我令人送信去與吳大帥,至今都未回來。」徐景同一愣,細思之後便明白不對。吳大帥府邸距離此處并不遙遠,乘坐汽車也只要半刻鐘便至,縱是來回兩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用上兩刻鐘時間。那勤務兵亦是跟隨嚴靖和多年的,不可能在路上耽擱,這樣一來,肯定是在送信的途中出了什麼意外。「先前我聽到了奇怪的聲響,雖然細微難辨,不過我能肯定……那是槍聲?!箛谰负统谅暤馈?/br>徐景同聽到這話,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嚴靖和聽到煙花聲響之所以那般戒備,是因為那根本不是煙花聲響。他再是遲鈍,也知道事情不好,當下不敢再走神,集中心力,全神貫注於嚴靖和同周參謀長的話頭上。「定是出事了。」周參謀長說道,長年帶笑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一絲沉重。「是?!箛谰负拖肓讼?,道:「你帶夫人同傅子桓去投奔吳府,我與景同連夜出城。」周參謀長聞言神情一變,立即勸道:「不可。大帥絕不能親身犯險……」「北京城的天色要變了?!箛谰负筒]有聽他規(guī)勸,逕自道:「此刻若是留在城中,必然壞事。若是奉天那邊對岳父動手,一時之間或難得手,還能支持一時半刻,若我留下,無人出城又不得外援,是撐不了多久的?!?/br>「既然如此,也不必大帥冒險親去,我?guī)е倒映龀且彩且粯拥?!」周參謀長猶不死心。「且不說你只得調(diào)動一半兵力的權限,若是你被捉了,定是死路一條。若是我落到那些人手上,他們必不會輕易殺我。怎麼說也是一省督軍,好歹有些作為人質的價值?!箛谰负屠淅涞?,看了一旁惶然不安的新夫人一眼,「再說,夫人身份貴重,必得有人護送她回吳大帥府上,我只能將此事托付於你?!?/br>周參謀長心知此事已被拍板敲定,再無轉圜馀地,只得咬牙點了點頭。雖理智上知曉兵分兩路,也易於分散外頭伏兵的攻擊,但令嚴靖和親身犯險,仍是讓周參謀長心中惴惴不安。徐景同聽著這兩人的交談結束,明白自己要隨著大帥冒死出城,不由得也跟著緊張起來,神情也顯出了一絲僵硬。幾個人神色各異,嚴靖和同周參謀長交談片刻,匆匆定下了計畫,幾個人便分頭行事。五人分別乘上兩臺汽車,周參謀長開著車自後院的小門離開,徐景同則駕車自大門出去。一出門口,徐景同便按著嚴靖和先前的吩咐,使足勁踩著油門,往城門方向駛去,不遠處響起了數(shù)聲槍響,幸而不曾擊中車輛,過了片刻,總算是甩脫了後面的追兵。雖明白這汽車是大帥特意訂做的,尋常子彈不可能輕易擊破玻璃,但徐景同緊繃之馀,已是汗?jié)裰匾?,身上止不住地一陣發(fā)冷,指尖亦是微微顫抖。「別怕?!箛谰负推届o地道,「不會有事的?!?/br>即使知道嚴靖和是在安撫他,但在聽到這話後,徐景同卻出乎意料地感到心神稍稍安定了些許,連指尖的顫抖都停了下來。他無聲地點了點頭,專注地望著前方,踩足了油門,駛向了城門。一如預料,城門處有人把守著,徐景同并未停下,反倒直直往城樓處駛去。嚴靖和自腰帶中抽出了手槍,一邊上了膛,一邊按下車窗,隔著一段距離,對著幾個率先上來阻擋的士兵就是砰砰幾槍,幾人或死或傷,俱不敢再攔。一名士兵負傷後恰恰倒在城門前,徐景同生怕後頭追兵又至,不能停車亦不能繞開,索性狠著心踩下油門,生生從那士兵身上碾了過去。一番折騰,終究順利出城。徐景同心中微微松了口氣,望向身旁那人,卻被嚴靖和那冷肅的神情嚇了一跳。侍候多年,嚴靖和冷著臉色的時候也不少,此番卻是當真要發(fā)怒了一般,只是不知何故卻壓著怒意,目光冷到了極點,叫人望而生畏。徐景同知道那人正在氣頭上,亦不敢搭話,沉默地駛著車子,按著嚴靖和先前指的路走。如今已是深夜,早過了常人入睡的時候,但因急著趕路,徐景同只能忍著睡意駕車,不知過了多久,一旁冷不防伸來一只手,碰了碰他的臉頰,那冰冷的觸感倒將他驚得清醒了幾分。「大帥?」他猶疑地開口。嚴靖和瞧著他,慢慢收回了手,同時別開目光,「找個地方停車休息,明早再趕路便是。」徐景同有些困惑,但不敢多嘴,趕忙應聲答是。就近尋了個樹林子,將車子停了進去,接著令車子熄火,到後車廂里翻找了一番。早先嚴靖和令他收拾東西時,徐景同便留了個心眼,不僅備了金銀細軟,也一并帶了些食水。今晚本是成親的喜日,嚴靖和先前忙於應酬,只是隨便吃了些許食物,徐景同亦是如此;如今已至深夜,便有些饑腸轆轆起來,但此處又不便生火,他想了想,拿出幾個紙包著的燒餅,又拿著一壺水出來。嚴靖和下了車,便望著不遠處出神,大抵是在觀察著周遭動靜。徐景同無意打擾,兩手捧著食水,就站在一旁耐心地等候。不知過了多久,徐景同捧著食水的手都有些酸了,嚴靖和才察覺到他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