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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門越來越小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0

分卷閱讀50

    相處時間的減少讓程自感到不安,他回絕老板的挽留辭去工作進了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

陸慎行知道的時候奇怪的問,“你怎么不來我這邊?”

程自沒說,他認真考慮過,也特地去搜查夫妻雙方在同一個公司上班會出現(xiàn)的好與壞,最后還是決定另選出路。

“你去把書房的幾包東西拿下來?!标懮餍幸矝]多問,忙著去換衣服出門。

程自拿了東西,兩人去程天道家吃飯。

“老七,別怪大哥說話難聽,等你老了,沒個小輩,誰來照顧你?”程天道皺著眉頭喝了口白酒,“真打算去養(yǎng)老院當(dāng)個孤寡老人?”

孤寡老人?陸慎行面部肌rou一抽,“大哥,我是個有家的人,我有老婆?!?/br>
“小自也會有老的那天”程天道瞪著他。

“等他老了,我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見閻王了。”陸慎行笑笑。

“……”程天道聽著對方無所謂的口吻,說的好像去見閻王跟見隔壁老王是一個樣子。

“有個孩子就有期望,有盼頭,才是圓滿。”

程天道有一肚子話還沒倒出來,就瞟到自己兒子向他這邊看來,目光黑沉,他心虛的偏開視線。

走過來的程自瞥瞥桌上的酒杯,“爸,醫(yī)生怎么說的?”

“不能喝酒。”程天道咳了一聲,“你小叔來了爸高興,就喝了一小口?!?/br>
他偷偷朝陸慎行擠眼睛,陸慎行當(dāng)做沒看見。

“好嘛,爸保證不喝就是了?!背烫斓涝诔套缘哪抗庀虏磺宀辉傅耐督?。

陸慎行和程自婚后第一個十年,程天道一病不起,連人都不認識,方汶陪在身邊伺候他吃喝拉撒。

已經(jīng)上小學(xué)的程小米乖巧懂事,見了陸慎行會甜甜的喊小叔,調(diào)皮起來就會趴在他耳邊小聲叫嫂嫂。

陸慎行被她抓著手拉去房間,說要看畫畫。

“這是爸爸,這是mama?!背绦∶孜?,露出缺了門牙的牙齒,小大人似的模樣可愛又認真,“這是我。”她又笑著說,“還有還有,這個是哥哥和小叔。”

陸慎行掃了眼程小米拿著的畫,里面歪歪扭扭的人每張臉都被涂的五顏六色,旁邊有小樹,太陽,小河。

這是小孩子的世界,干凈,單純,美好。

“小叔,我爸爸為什么還不認識我?”程小米嘴巴扁了起來,手指戳戳第一個小矮人,聲音很委屈。

陸慎行揉揉小女孩的臉,抹去上面的淚,他看多了生老病死,已經(jīng)麻木,很難被觸動。

樓下一個房間,床上的老人神情恍惚,唔唔的說著什么,歪斜的嘴角滴著口水,被伸過來的手帕擦去。

“小自,這錢阿姨不能要。”

方汶推開程自遞過來的卡,“你爸拼搏了一輩子,攢的積蓄還有不少,夠我們用了。”

“那就當(dāng)我這個大哥給小米的?!背套苑诺椒姐胧稚?,不等她說什么就轉(zhuǎn)身離開。

方汶抬手擦擦眼睛,哎了一聲。

四年后,程天道走了,那天程自正在開會,他聽到程小米抽氣的哭聲,手里的筆掉了下去。

大概是四年的日日夜夜磨滅了方汶的希望和悲傷,她很平靜的參與程天道的后事,只有程小米用哭啞了的嗓子喊爸爸。

陸慎行穿著黑色西裝,與手里的雨傘融為一體,他站在程自旁邊,看著墓碑上的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老七,大哥走了,你怎么一點都不當(dāng)回事?”老三氣沖沖的說。

陸慎行的眼睛很干,臉上看不出明顯的悲傷之情,的確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是來參加陌生人葬禮的錯覺。

老六程天遠皺眉,“三哥,老七只是不善言表。”

我看他是冷血,老三撇嘴,看了眼墓碑,叫上妻子兒女一起走了。

陸慎行拿出帕子給程自,他嘆了口氣,“多大的人了,把鼻涕擦擦?!?/br>
程自低著頭接了,悶聲擰鼻子。

老伴一走,方汶的生活中心都放在女兒程小米身上,用心扶養(yǎng)她上大學(xué),教她做人,感恩。

程小米有了自己的家庭,疼她的丈夫和可愛的孩子,已經(jīng)年邁的方汶終于不再有牽掛,走的安靜。

生活離不開悲歡離合,有人哭,有人笑,有死亡,也有新生。

在方汶走后第二年,程小米做了高齡產(chǎn)婦,她有意把孩子過繼給程自,被程自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不想與任何人分享他?!?/br>
程小米一愣,她永遠理解不了小叔對哥哥的愛,太過極端,而小叔從來都不排斥,仿佛是早已習(xí)慣了幾輩子。

有次陸慎行和程自去旅游,遇到了衛(wèi)倪一家三口,他們說起當(dāng)年,速寫本上的畫,程自抿唇一笑。

“那會我怎么一點都沒想到?”衛(wèi)倪為自己的粗神經(jīng)感到無語。

程自凝望著背對著他坐在河邊釣魚的男人,他自己都渾然不覺,等他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沒有退路。

晚上陸慎行就發(fā)覺他懷里的人跟個泥鰍一樣動來動去,他的呼吸一窒,側(cè)身從后面擁著程自,兩人在被子里滿頭大汗的吭哧吭哧了好一會。

存貨徹底沒了,陸慎行第二天就去馬路邊,做個撿到一分錢交給警察叔叔的好孩子。

一年又一年過去,陸慎行老的都快走不動了,他還在這個世界,程自和他們的家是真實,任務(wù)和系統(tǒng)好像才是他的夢。

程自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把他的小叔養(yǎng)在家里,讓對方依賴他,他在四十九歲那年終于如愿以償。

春天一到,人就容易犯困,一覺醒來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外頭鳥鳴聲此起彼伏,吵著鬧著,持續(xù)不斷。

陸慎行迷迷糊糊的縮在被窩里,聞到了饅頭的香味。

“小叔,起來吃早飯了?!?/br>
程自拿抹布把桌子來回擦了兩遍,端著小米粥和剛出鍋的白饅頭進來,用勺子在碗里輕輕攪動,讓上面的熱氣消散。

“小叔?”

身上一輕,被子被掀開,陸慎行瞇著眼睛把程自一早放在床頭的衣服穿了起來,去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

洗手臺前沒有鏡子,這是陸慎行要求的,因為他完全不想從鏡子里看到一個滿臉都是皺紋的糟老頭。

“小叔,粥要涼了?!?/br>
外頭程自的聲音響著,陸慎行把臉擦了擦出去,“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今天我一天都在家陪你?!背套栽陉懮餍衅婀值难凵裰袕澚藦澊?,“今天是你的生日。”

“大侄子,感謝你沒說大壽?!标懮餍邪琢艘谎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