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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別的話。“上車,走了?!碧弃t沖沈光明說,“去小解也那么久,你過江去撒?”沈光明只當(dāng)沒聽見,默默爬上馬車。他覺得這事情有點兒丟臉,實在不想跟唐鷗說。林少意想上馬,林澈卻已經(jīng)輕快地躥了上去,他只好繼續(xù)和唐鷗駕駛馬車。林澈對唐鷗的到來好像并不歡迎,跟哥哥道別之后扭轉(zhuǎn)馬頭跑了。“唐大俠這親,很波折啊?!鄙蚬饷鲝能嚭熇锾匠鰝€腦袋,笑著說,“你媳婦兒不太喜歡你?!?/br>唐鷗沒理他,轉(zhuǎn)頭問林少意:“少意,我認真問你一遍。我和你meimei到底是什么時候定的親?”林少意想了想:“五歲,還是六歲吧?你親口認的?!?/br>唐鷗:“……那么小,能算數(shù)嗎!”林少意立刻不高興了:“怎么不算數(shù)了?那年你爹帶你行商,路上碰上了強盜。若不是我爹路過,只怕世上沒了你這個人。我爹把你們整個馬隊都帶回了家,你渾身臟兮兮的,家里那么多小孩子,只有我妹肯靠近你,還帶你去洗手換衣服,不記得了?”唐鷗:“不記得了?!?/br>沈光明好奇道:“只有你妹?你呢?”林少意又想了想:“我也嫌他臟。后來你們走的時候,你死死拉著我妹的辮子不肯放,說要跟澈meimei一起玩。我爹順口說兩個小孩子這么有緣分,不如先訂門親事,你爹便答應(yīng)了?!?/br>唐鷗:“……那怎么成了我說的?”林少意:“我爹話音剛落啊,你那么小一個孩子,立刻大聲說我要娶澈meimei為妻,可響了,周圍人都聽到了?!?/br>唐鷗轉(zhuǎn)頭看他,滿臉陰森:“這根本不能算。”林少意眨眨眼,笑了:“我妹似乎也不愿意。當(dāng)時你剛說完,她立刻撲上去把你摁在地上打,你忘記了?”唐鷗一甩韁繩:“忘記了,全忘記了。”沈光明隨著林少意一起笑,笑著笑著,心里就有些小而莫名的惆悵。過橋再行兩三里便是一個岔路口。馬車停在道旁,讓照虛下了車。沿著岔路再走十幾里,便入了少林寺的地界。林少意和唐鷗都沒有要送他的意思,照虛自己慢吞吞下了車,轉(zhuǎn)頭看到沈光明在車廂里,正看著自己。“小施主?!闭仗搶λ卸Y,“一路平安?!?/br>他身上披著破損的僧袍,十分狼狽,一張臉又蒼白憔悴,看著很是不妙。沈光明對他擺擺手:“和尚……你也保重?!?/br>他話音剛落,前頭的唐鷗便抽動了鞭子。馬嘶叫著拉動馬車,沈光明差點栽倒下去?!按蠛蜕校e干壞事了!”沈光明大喊,“你長那么好看,要做個好人!”“滾回車里!”唐鷗在前頭喝道。照虛雙手合十,沖遠去的馬車彎下了腰。沈光明忙不迭滾回車廂,把頭伸出車簾,跟唐鷗搭話:“我就說兩句客套話,沒別的意思?!?/br>唐鷗冷冷瞥他一眼:“不許說?!?/br>沈光明不置可否,也沒有答應(yīng)他,想到之前他敲自己的那一下,嘿嘿在喉頭笑了幾聲,躺回車廂里抓著十兩一個的墊子玩兒。少意盟財大氣粗,聲勢也十分浩大。他們一路上都暢通無阻,偶爾停下歇息,便有周圍服色各異的人送上飲水和干糧。沈光明爬上車頂,看到遠處矗立著許多房子,氣象整嚴,便探頭問林少意:“前面就是少意盟么?”“是的?!被氐阶约杭依铮稚僖庹Z氣也輕松許多,“阿澈已經(jīng)回去稟報了,我爹知道你來,一定很高興?!?/br>沈光明見他看著自己,奇道:“你爹認識我?”“他認識我?!碧弃t站在他身后說,“下車,你早上沒練,現(xiàn)在把功課補上?!?/br>沈光明這才明白林少意是對唐鷗說話。他生怕車頂會塌,連忙往下爬。爬到一半發(fā)現(xiàn)唐鷗已站在地上,正作勢伏他。沈光明:“我自己來。唐大俠你腦殼又壞了?我只是被你敲了腦袋,不是打斷腿。”唐鷗沉默片刻,等他落到了地上便伸手摸他腦袋:“沒鼓包。到底疼不疼?”他沒得到回應(yīng)。沈光明推開他的手,自己爬進車里盤腿坐下,開始按照張子蘊所說的口訣運行大呂真氣。真氣似薄刃切割著他的丹田,但這痛楚日漸減少,現(xiàn)在只要咬緊牙關(guān)就能忍下來。他雖閉目,但因練習(xí)大呂功的緣故,聽力越來越好了。他感到車身輕晃,隨即有輕微的衣料摩擦聲停在自己前方。知道是唐鷗輕手輕腳跳了上來守著自己,沈光明仍裝作凝神練習(xí),眼皮都不動一下。待他完成功課,林少意那邊也吃飽了早飯,準備啟程。沈光明裝不下去了,睜眼冷漠地看著唐鷗。“唐大俠不用擔(dān)心我,我好得很?!彼瓢恋卣f,“待到了少意盟,我便要和你告辭了。大呂真氣我已有小成,之后天涯海角,各有瀟灑。”他說得不倫不類,唐鷗忍不住笑起來。“反正不跟你混了。”沈光明怒道。唐鷗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卷:“那你不想學(xué)方寸掌了?”沈光明一愣,立刻看向他手里的那本書。張子蘊教了他大呂真氣的運轉(zhuǎn)口訣,告訴他經(jīng)脈已經(jīng)重塑,只要日夜勤練,有個二三十年,他能成為一個小有名氣的俠士。沈光明等不了那么久,本想等自己熟習(xí)大呂功了再去尋找別的武功秘籍來學(xué)習(xí),但唐鷗說他知道方寸掌的口訣,立刻勾住了沈光明的胃口。他將書卷搶過來:“我自己能學(xué)——唐鷗你也學(xué)會騙人了……”那書卷上,赫然是“十難經(jīng)”三個字。唐鷗將抽回:“我說能教你方寸掌口訣,卻沒說過這就是口訣。”“……唐大俠你不能這樣。”沈光明語重心長,“你別學(xué)我這歪門邪道的,對不起你這身凜然正氣?!?/br>唐鷗沖他笑笑,將珍重放好。沈光明想起這人騙他也不是第一回了,一口悶氣堵在胸口,出不來也下不去。唐鷗摸他脈搏,發(fā)覺沒有大礙,便鉆出車外和林少意一起坐著了。他還揉了揉沈正義的腦袋,輕聲說話,似是寬慰:“好了吧,不疼了。”沈光明被他這個哄小孩子似的舉動弄得大窘,抓住那矜貴墊子捏來捏去。心里的那一點不分明的惆悵又變了,變成一些他還不懂的東西,像是無形的氣,將他整顆心、整個人,都鼓起了那么一點點。不難受,反而很快活。少意盟歡迎盟主回家的禮節(jié)十分簡單,四五個人站在門外,齊聲喊一句“盟主”便完事了。沈光明被這簡單至極的歡迎禮震驚,心中大為感慨:這么簡單,白瞎了少意盟這么大的氣勢。林少意的父親林劍在書房等他們幾人,見到唐鷗,滿臉是笑:“賢侄,你終于來了?!?/br>林劍身材高大,器宇軒昂,沈光明發(fā)現(xiàn)他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