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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倆人身體那種幾乎完美的契合度。這未免太諷刺了,現(xiàn)在想來,晏明修遲遲不和他攤牌,肯定是因為倆人zuoai比較爽,而他那時候?qū)﹃堂餍弈钅畈煌?,或許也跟這點脫不了干系,男人就是這么回事兒罷了。周翔懶得再去想之后的事了,他每天都被一堆問題困擾著,幾乎沒有放松的時候,有時候心里的東西積壓得多了,他反而想讓那些東西去他媽的都滾蛋,還他一個清凈,哪怕只是暫時的。周翔回家洗了個澡,倒頭就睡上了。醒來之后正是中午,他陪陳英去醫(yī)院做透析,然后倆人去買菜,做飯,看電視,度過了祥和的一天。隔天早上,周翔穿了一身全黑的衣服出門了。他在路上買了花、酒和煙,然后叫了車去郊區(qū)的一個墓地。他父母去世的時候,國家對墓地管得還不嚴,安葬費都是他們單位出的,不像現(xiàn)在這樣,想埋都花不起錢。走過長長的墓園,經(jīng)過一排排肅穆的墓碑,他走到了他父母合葬的地方,這里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看著墓碑上熟悉而又遙遠的兩張臉,周翔席地坐了下來。他本來以為這么多年,他早已經(jīng)平靜了,可是這些日子經(jīng)歷了太多事,他一肚子的憋屈無處訴說,坐在他父母面前,心里就格外地難受了起來。“爸,媽,我來看你們了。我這樣子你可能認不出來,但我是周翔,我真是周翔,我是你們的兒子,不管我長什么樣兒……”周翔說到最后,已經(jīng)哽咽,他突然有了想痛哭一場的沖動。第81章“爸,媽,對不起,我沒保護好你們給我的身體。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我本來已經(jīng)死了,卻在這個人身上醒過來了。其實死了也沒什么,我可以去和你們團聚了,但是既然還活著,哪怕是用別人的身體,我也想好好活著,我知道你們肯定也希望我能好好活著……”周翔一邊喝酒,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一些毫無邏輯的話,他有太多的秘密憋在心里,至今沒法跟人傾訴,現(xiàn)在他只想當(dāng)著自己父母的面兒,把那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話都倒個干干凈凈。他渾然忘了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方。直到他聽到背后傳來一陣腳步聲,他剛想回頭,便聽背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顫抖,充滿了驚疑,“阿翔?”周翔的身體僵住了。蔡威看著眼前席地而坐,包裹在黑色風(fēng)衣里的背影,心臟幾乎要跳出來,巨大的期待和焦慮逼得他幾乎想逃。他轉(zhuǎn)過臉,看了蘭溪戎一樣,蘭溪戎卻沒有看他,那雙通紅的眼睛一直盯著那個背影,嘴唇發(fā)白,毫無血色。周翔以前從來沒想過,轉(zhuǎn)過身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居然需要如此大的毅力。他用他所剩無幾的力氣,迫使自己轉(zhuǎn)過了身,他看到了他熟悉的兩個人,蔡威和蘭溪戎,那一瞬間,他只覺得鼻腔涌上一股酸意,眼前很快就模糊了。蔡威的表情由驚懼、狂喜、再到猙獰,短短不過一秒鐘的時間,他整個人已經(jīng)撲了上來,把周翔按倒在地,嘴里大吼著“周翔”,拳頭已經(jīng)招呼到了周翔臉上。周翔和蔡威認識十多年,他記得倆人從前就打過一次架,那是倆人剛認識的時候,甚至他連原因都不記得了,打完之后,他們一伙人就去喝酒了,然后,他和蔡威就成了好兄弟。當(dāng)那沉重的拳頭落到他臉上的時候,他想,蔡威的拳頭有這么重嗎?蔡威的眼淚和鼻涕都流了下來,瘋了一樣揍著周翔,嘴里含糊不清地罵著,“我他媽打死你這個混蛋,你這個畜生,你王八蛋!周翔我cao你媽——”打到最后蔡威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倆人抱著腦袋哭了起來。蘭溪戎半跪在地上,想把他們拉開,手卻使不上勁兒,最后也跟著哭了出來。清晨的公墓里一個人影都沒有,森冷陰沉的空氣充斥著這塊土地的每一個角落,三個男人抱在一起痛哭的情景,詭異而滲人,然而防備決堤之后,情緒的洪流卻根本想擋也擋不住。經(jīng)過一場瘋狂的情緒的宣泄,三人疲憊不堪地坐在一個咖啡廳的包廂里,他們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兒開口。周翔也不知道今天說了多少句“對不起”,總之他嗓子已經(jīng)啞了。蔡威沉聲說,“要不是今天當(dāng)著你爸媽的面,我就活活打死你?!?/br>周翔低著頭,沒說話。蘭溪戎深深嘆了口氣,“我們冷靜一下吧,說說……說說究竟怎么回事,我到現(xiàn)在還是……還是沒法相信?!?/br>盡管他和蔡威已經(jīng)商量過無數(shù)種可能,但最終卻發(fā)現(xiàn),最讓他們無法置信的哪一種,反而有最高的可能性,所以他們來驗證了,沒想到,真的如他們所猜想的那樣。一時之間,狂喜和狂怒同時交匯在心頭,還有那對未知事物的敬畏和感嘆,也讓他始終無法調(diào)整好情緒。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像做夢一樣。翔哥沒死,卻活在別人的身體里!周翔喝了口水,啞聲道:“我……從頭說吧?!彼貞浧鹱约鹤鳛檎嬲摹白约骸睍r,在雨夜中迷路時的惶恐不安,“我們進山之后,下起了暴雨,暴雨造成山體滑坡,我們隊伍里二十多個人被沖散了,我迷路了,急得在山里亂轉(zhuǎn),手電也沒電了,我就掉下了山崖,這些……我想你們大概都知道了?!?/br>“你出事的地方在哪里,我們拍搜救隊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你的……”周翔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jīng)完全沒有方向了。反正,當(dāng)時我昏了過去,醒來之后,就是在醫(yī)院,以這個身體、這個身份醒來,然后,我才知道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兩年?!?/br>蔡威長吁一口氣,痛苦地抱住了頭,“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當(dāng)時……我們早在醫(yī)院就見到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周翔!”蘭溪戎也忿然,“翔哥,你難道不相信我們?你為什么要瞞著我們?!?/br>周翔啞聲道:“威哥,我說不出口,你們會相信嗎?你們會相信這種事嗎?”蔡威和蘭溪戎同時沉默了。如果周翔真的一開始就告訴他們,他們會相信嗎?恐怕答案是否定的。如果不是有太多的證據(jù),讓他們從開始的懷疑到深度懷疑,再到朦朧地接受,在心里上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恐怕任何一個普通人都無法相信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哪怕在親自驗證了這件事的現(xiàn)在,他們心中都還有疑問,都還在懷疑,都還覺得不敢置信。如果換成這件事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恐怕他們也無法對別人說出來,蘭溪戎嘆道:“威哥,咱們別說這個了,你打也打了……最重要的是,翔哥還活著?!彼廴σ患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