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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接著問。 女孩不回答了,而是又扔了一枚石子,這次她的力氣很小,石子陷入了附近的泥沼,都沒有觸碰到水面。 “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面了?”男孩問到這里的時候,已經不期待有什么答案了。 誰料女孩突然開口:“會的,樂兒,我們還會再見的。” 他們是“刃”的孩子,一生都將與血腥和黑暗相伴,直到利刃穿透心臟的那一日。 今天的陽光,已經是主上的恩賜。原本只是恩賜給那個即將遠行的女孩,可是她說,如果樂兒不能享受她擁有的一切,那么她的擁有,也就沒有意義。 作為“刃”的孩子,優(yōu)勝劣汰,每天都是殘酷的考驗,像這兩個孩子一樣能夠建立起友情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當女孩母親聽到她的要求時,的確有些吃驚。不過略怔了一下,便應允了。 剛看到陽光的一瞬,他們不顧雙眼的酸痛,盯著太陽的光芒看了許久,許久。僅僅是在湖邊丟石子,已經讓他們玩的不亦樂乎。 “我聽說,燕國很冷。”男孩說,“它們會不會像這里的人一樣,讓你住陰冷的小黑屋?” 女孩攥著手里的石子,似乎已失去扔掉它的力氣,“現(xiàn)在燕國已經回春了,不會很冷。小黑屋嘛,最多也就是和這里一樣,再差能到什么地步,比現(xiàn)在更差嗎?” “寒兒,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去找你?!蹦泻⒐雌鹱旖?,努力想綻放出一個比較可愛的微笑,“再次相見的時候,不管隔了多久,你都不許認不出我哦!” 女孩讓他扭曲的表情逗得很想發(fā)笑,可是結果是露出了一個比男孩還要丑的的“笑容”。 他們早就忘了,笑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送別 轉眼間就是二月了,自立春后天氣便一天暖過一天,如今再厚的積雪也化了干凈,在南方過冬的鳥兒,陸陸續(xù)續(xù)向北行進,薊都的枝頭,也終于有了些生氣。 小華是一大早就來辭行的,無且駕著馬車,停在田府的后門,而華陽悄悄地去找了漸離,只是去,向那一個人告別。 “你這便要走了?不再留幾日嗎?”漸離問道。 華陽頗為無奈的搖搖頭:“我父親知道我腿疾已好,便急急來信催促了,離家許久,是該趕緊回去?!?/br> “真好…” “漸離哥哥說什么?”華陽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 “沒…沒什么,漸離哥哥是在羨慕小華你呢,你還有遠方掛念你的父親,我卻…” 華陽羞赧地扯住了漸離的衣角,輕聲道:“如若漸離哥哥不嫌棄,小華以后,以后,可以成為哥哥的家人嗎?” “什么以后,你現(xiàn)在不就是我的家人嗎?”漸離愛憐地摸著小華的鬢發(fā),凝視著她溫柔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說,“你是我的meimei啊,不是嗎?” “meimei…”小華垂下了頭,方才眼底積攢的希望又逐漸地黯淡下來。 漸離又道:“你該去和舞陽道個別的,他心里有你,你呀,別看他外表…那個遜色一些,他心里可是實打實的待你好,哪里找這般上心的去?” 小華一聽這話,竟是眼淚都出來了,“可我不喜歡舞陽哥哥,我,我只喜歡漸離哥哥你一個!” 漸離拂過華陽發(fā)絲的手滯住了,緩緩地收了回來,好久才從這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輕咳一聲,說道:“小華,你還小,感情之事你恐怕還不太懂,這個男女之間吧,還是有單純的友情的,咱們在音樂方面愛好相同,那是知己之間的情誼,就好比伯牙子期那般…” “漸離哥哥這話,便是對我無情了…”華陽的淡妝已經哭花,在眼底留下兩道殷紅色的胭脂漬,“今日一別,恐怕此生再不能相見,漸離,你連騙都不愿一騙嗎?” 漸離見她梨花帶雨,哭得渾身發(fā)顫,兩只手此時是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干脆握了拳,狠狠心道:“我本就對你無意,既是將來天各一方,我又何必騙你?小華姑娘,在下已經有心上人了,姑娘請自重!”說罷拂袖離去,連頭也不回,任憑身后那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哭鬧不休。擺出無情無義的樣子,總比告訴她“小華meimei,其實我不是漸離哥哥是漸離jiejie”的打擊來的小吧。 待華陽恍恍惚惚地上了馬車,雖是蜷縮在車里的角落,眼睛卻還直勾勾地盯著窗外,真是,那樣絕情的話都說了,她還在期待什么呢? 夏無且不由感慨,怎么偏偏一切就這樣巧,這位小公主情竇初開也就罷了,還偏偏開在了自己庶母身上,大王啊,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無且哥哥,漸離他說,他有心上人了…”華陽還在帶著哭腔念叨,“為什么不是我?是怎樣的女子,我怎就不如她了?” 無且隱約聽了個大概,也明白高漸離最終還是沒告訴華陽真相,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公主,您不要忘了,您是大秦的公主,高漸離只是一個樂師,即便你們兩情相悅,大王也不會成全你們的。他既不識抬舉,公主您也不值得為他這種人難過…” “住口!”華陽的情緒一下子暴躁起來,“我不許你這么說他!任何人都不許詆毀他!漸離哥哥他,他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最好的…” 無且惶恐地回過頭去,發(fā)現(xiàn)華陽的眼睛里,出現(xiàn)了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可怖的神色… 華陽回到咸陽已經是數(shù)月之后的事了。扶蘇得了夏無且的飛鴿傳書,一早便站在城門口等他meimei回家。扶蘇與華陽同是已故的鄭夫人所出,彼此也最為親近,鄭夫人早亡,秦王又政務繁多,長兄如父,一直以來照顧華陽最多的其實還是她的扶蘇哥哥。 “華陽!”扶蘇歡喜地走到停住的馬車前,掀開簾子拉華陽下來,卻發(fā)現(xiàn)她一點沒有大病初愈和回到家鄉(xiāng)的快樂,小小的臉兒就寫了一個大大的“愁”字。 扶蘇不禁詢問無且關于華陽的情況,無且能說什么,自然就拿什么水土不服之類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等把華陽送去華林苑安置好后,扶蘇揮退了一干奴仆,悄聲問她:“華陽,你這是怎么了?之前你再怎么不開心,也就是哭哭鬧鬧,可不似如今,沉著臉什么也不說。記得你上次這般,還是,還是母妃過世之時…” 華陽倚在扶蘇的胸口,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大哥永遠都是理解她,支持她的?!案绺?,你有沒有,愛上了一個人,很愛很愛,愛到希望與他共度一生,哪怕是為他死了也心甘,可是…可是那個人的心里卻沒有你的位置?!?/br> 扶蘇這下明白了,原來是這個丫頭動情了呢,不過是誰家不長眼的,華陽這么好的姑娘都不要?! “很抱歉,哥哥并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狈鎏K這話是實話,他已經娶了妻,有了孩子,可是當初也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