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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柔:“這人渣,屁事真多,等著,我馬上回去?!?/br> 邵其峰:“嵐姐,你不用特地趕回來,這又沒發(fā)生什么刑事案件。魏連虎的事先走一下人口失蹤組那邊的程序?!?/br> 宋柔:“我敬業(yè)不行嗎。其實吧,主要吧,鄉(xiāng)下沒光纖,打游戲不爽。咱們局里是多少兆的來著?” 邵其峰:“200M,來開黑啊,求帶?!?/br> 掛了電話,宋柔收拾了一下書包,出來對外婆說道:“外婆,我今天得提前回去了,要加一會班?!?/br> 外婆已經(jīng)把碗筷擺放好了:“你們做會計的,怎么周末還加班啊。” 一個月前,宋柔還是一家國企的財務(wù)人員。 宋柔:“這不是月底嗎,忙結(jié)賬呢?!?/br> 她走到門邊,準備換鞋的時候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餐桌。 牛rou燉土豆、糖醋魚、香萵筍、青菜蛋湯,都是她愛吃的。 鄉(xiāng)下的老房子采光不好,餐廳開著一盞白熾燈,將粉色格子的桌布照得愈發(fā)溫柔。青菜蛋湯是剛剛端出來的,冒著蒸騰的熱氣,與燈光連成一片。 外婆站在餐桌邊,圍著一個灰色木耳邊的圍裙,滿眼慈愛。只是臉上的皺紋又蒼老了一些。 宋柔將背包放在沙發(fā)上,轉(zhuǎn)過身來笑了笑:“先吃飯,一會我洗碗?!?/br> 外婆有點擔(dān)憂地說道:“不是要忙月底結(jié)賬嗎,你要是忙不完,你們領(lǐng)導(dǎo)會不會罵你啊。” 她這小外孫女臉皮薄,經(jīng)不住被人罵。不像大的那個,臉皮比城墻還厚,一天不挨罵就皮癢。 宋柔坐下來,夾了塊牛rou放在外婆碗里:“沒事,我下午回去也能做完。” 又夾了塊土豆放自己碗里,抬頭笑了笑:“外婆做的菜太香了,我想吃?!?/br> 吃好午飯,洗好碗,外婆從冰箱里拿出來兩瓶橘子罐頭:“別嫌重,帶回去放半個月就能吃了?!?/br> “你喜歡吃糖多的,這瓶糖多。小嵐喜歡吃糖少的,這瓶?!?/br> 宋柔接過來,放進背包里。 回到北巒市區(qū)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鐘。 宋柔在市局門口下了公交車。 她剛走進大廳,還沒來得及上電梯就被一個中年婦女拉住了:“就是你,你把我們家大虎藏哪去了?!” 宋柔見過她,她是魏連虎的母親。 魏母穿著一件藍色的工裝服,下面是黑色褲子,一雙黑色運動鞋。鞋面上沾著一根腐爛了一半的韭菜葉子。 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半白了,扎了個低馬尾,發(fā)質(zhì)看起來很糟糕,用來扎頭發(fā)的塑料橡皮圈已經(jīng)斷了,又打了個結(jié)繼續(xù)用。 她的手很粗糙,指甲縫里藏著點泥垢。她的鼻子長得很奇怪,鼻峰很細,鼻翼扁著塌在長滿雀斑的臉上,像一只棲在山洞里的蝙蝠。 魏母死死抓著宋柔的胳膊,破口大罵:“你當(dāng)警察你了不起啊,天天就盯著我們家大虎,你都把他抓進牢里幾次了,你就不能放過他嗎。” “是不是你把我家大虎藏起來了,我跟你拼命,叫你天天抓他,天天抓他!” 魏母在菜市場賣菜,是干慣了活的,力氣很大。宋柔的胳膊被抓得又疼又掙脫不開。 宋柔使勁甩了甩手,抬著下巴,厲聲道:“我們都是依法辦事,那魏連虎犯了法,豈有不抓的道理!” 魏母又撲了上去,指著宋柔的鼻子,一邊哭一邊罵:“你叫宋嵐是吧,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你披著警察的皮抓過他多少次了!” “你就是報復(fù)他,你跟你妹,你們姐妹倆沒一個好東西。八.九年前,你妹捅了我家大虎一刀,差點把他捅死。這幾年,你天天抓他,天天抓他,我們家大虎是上輩子欠你們的還是怎么地!” 旁邊的警員趕緊把這發(fā)瘋的婦人拉開,一邊帶她走,一邊勸:“關(guān)于您兒子失蹤的事,我們這邊已經(jīng)立案了,會盡快去查,一有消息就通知您,好不好?” 宋柔走進電梯,摁了四樓,人口失蹤調(diào)查組。 魏連虎的失蹤時間跟jiejie的失蹤時間是一樣的,甚至連時間段都一樣,都是晚上八點到十點之間。 這太巧了。 魏連虎初中就輟學(xué)了,之后一直在二中那一帶混,沒犯過什么大罪,但小偷小摸打架斗毆是常有的,經(jīng)常被抓進牢里,關(guān)個三兩個月就放出來了。 放出來了再犯,然后又被抓。整個警局沒有人不認識他的。 宋柔問人口失蹤的同事要了筆錄,坐在辦公室看了起來。 魏連虎上次犯事是四個月前,因為偷了一個賣花的老婆婆的錢被宋嵐親手抓了進去,蹲了兩個月半出來了。再半個月之后失蹤了。 下午四點半,宋柔抓起自己的背包,乘地鐵回家。 跟顧修然約的是下午五點。遠遠看見他的車,就停在她家樓下。 顧修然靠在車門邊,也沒有在玩手機,不時抬頭看看她家的窗戶,又往小區(qū)門口的方向看。 宋柔走過去,顧修然自然地接過她手上的背包。 他抬手在她栗色的長發(fā)上揉了一下,笑了笑:“你回來了?!彼θ莺艿瓍s很深,像蹲在門口等著主人回來的大貓。 宋柔拿出鑰匙,一邊開樓道的門,一邊轉(zhuǎn)頭問道:“等多久了?” 顧修然單肩背起宋柔的背包:“就一小會。” 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的女孩走了過去。 她畫著濃妝,穿著露臍T恤,牛仔褲緊緊綁在身上,中間露出一小段白色的腰rou。脖子上掛著一只銀骷髏的吊墜。她正在打電話,牛逼哄哄地說晚上要去學(xué)校后門揍誰誰誰。 和無數(shù)個在失足的邊緣徘徊的青春期少女一樣,就連聲音和語氣都像極了宋嵐。 宋柔打開家門:“你想喝點什么?”說完從鞋柜里拿出來一雙備用的男士拖鞋。 拖鞋是新的,還沒被人穿過。 鞋架上整齊擺放著一雙和宋柔腳上一模一樣的粉色棉拖鞋,應(yīng)該是宋嵐的。她們喜歡買一模一樣的衣服和鞋子。 顧修然換上拖鞋,進來,將背包放在沙發(fā)上:“白水就行?!?/br> 宋柔洗好手去廚房燒水:“你隨意啊?!?/br> 這間房是兩室一廳,客廳敞亮,帶陽臺。房間被收拾地很整潔,米色的墻紙,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