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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摁著頭打。有一回孫翹沒站穩(wěn),裝南瓜的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她婆婆上來就是一腳,直接揣在肚子上?!?/br> 陸書燕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道:“我跟她說,你還是回老家吧,你要是沒有錢買火車票,陸姐給你出,家里再窮也比待著這大城市隨時就會被人打死好?!?/br> “孫翹說她沒有家,她家里重男輕女的厲害,她上面有兩個哥哥,回去也只會被她媽隨便找個人嫁了,好拿彩禮貼補她那兩個哥。” 顧修然遞了張紙巾給陸書燕:“不急,慢慢說。” 陸書燕接過來:“孫翹被她婆婆那一腳踹得蹲在地上起不來,我說我給你打120吧,不然咱們報警也行,警察應(yīng)該會管這個的?!?/br> “孫翹不讓,她說不能報警,一定不能報警。還說陸姐你要是為了我好就當(dāng)什么都沒看見。說完嘴上還吐了一口血出來,都是被那家人打的。”陸書燕氣憤道,“不知道怎么下得去手的?!?/br> “那魏阿姨對自己的兒子百般溺愛,對孫翹百般虐待。她自己的孩子是孩子,別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嗎,”陸書燕邊說邊哭,“孫翹太可憐了?!?/br> 她看著顧修然,反應(yīng)過來,抓住他的胳膊:“顧教授,你們怎么問這個,是孫翹出了什么事了嗎,她是不是被打死了?” 顧修然低頭看了一眼,陸書燕自覺收回自己的手。 “孫翹失聯(lián)了,警察現(xiàn)在正在找她?!鳖櫺奕焕^續(xù)說道:“孫翹有沒有跟你提過一個叫王英的女人?” 陸書燕想了想:“沒有。” 顧修然:“你最后一次見到孫翹是什么時候,她有沒有說過什么奇怪的話?” 陸書燕:“前天下午,也就是5號。她來送菜,那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br> “她說她以后都不來送菜了。我問她有什么打算,她什么都沒說。不對,她說了,但我覺得她是在開玩笑?!?/br> 顧修然問道:“她說了什么?” 陸書燕:“她說她不會再受人欺負了,她要去當(dāng)一個公主了。這應(yīng)該就是開玩笑吧,公主不是童話故事書里才有的嗎?!?/br> 顧修然跟宋柔對視了一眼,令人目光輕輕接觸,又彈開。 陸書燕:“對了,她臨走的時候硬塞給我兩萬塊錢,我沒花,想等下次見著了還給她?!?/br> 臨走的時候,趙航問陸書燕:“11月4號晚上十一點到次日凌晨一點之間,你在哪里?” 陸書燕想了一下說道:“我在家里睡覺?!?/br> 趙航:“家里還有別人嗎?” 陸書燕:“沒有,我是外地來的,還沒結(jié)婚,一個人住?!?/br> 從政法大學(xué)食堂出來,宋柔說道:“孫翹的錢不會是從王英那搶來的吧,這樣的話孫翹的作案嫌疑就很大了。” 趙航舉了舉手上從陸書燕那拿來的那兩萬塊錢:“這些錢都是連號,回去查查就知道了?!?/br> 宋柔不希望是這樣的結(jié)果,那王英若是孫翹殺的,就說明魏連虎不是兇手,說明他從來就沒回來過。jiejie的下落就又成了空。 顧修然看出了宋柔眼里的擔(dān)憂,他抬起手,輕輕在她頭發(fā)上揉了揉。 他身姿挺拔,像一棵堅定的柏樹,他站在她身側(cè),幫她擋著過分刺人的太陽,也幫他擋著突然吹來的風(fēng)。 趙航不爽地看了顧修然一眼,聲音酸地都快能去賣檸檬了:“顧教授,這為人師表的,言行舉止要注意?!?/br> 宋柔干笑了兩聲:“大家都是好兄弟?!?/br> 趙航:“就是?!?/br> 顧修然:“不是。” 兩人同時出聲。 趙航看了看顧修然,后者眼神溫柔和又堅毅,帶著點男人看女人的那種霸道勁,毫不遮掩,赤.裸地令人羨慕。 非常不和時宜地,趙航開始在心里算賬,他一個月的工資多少,他一個月的支出是多少,再減去母親的醫(yī)藥費,一個月能剩下多少,還差多少能湊夠一套新房的首付。 就快了,他想。 趙航對顧修然說道:“這個陸書燕我總感覺她怪怪的,老顧你應(yīng)該仔細觀察了吧,她說謊了嗎,她為什么那么怕警察?” 宋柔一直盯著顧修然。 顧修然垂眸看著眼前的女人,她目光清澈帶著亟待知道真相的渴望,像中學(xué)時期問他問題的時候一樣。她對他的依賴和崇拜,還是被他一眼看出來了。 他邊走邊說道:“她沒說謊,至少從她的語言、微表情和肢體行為上看,她沒有說謊。” “她面對警察時候的坐姿、神態(tài),下意識地肢體緊繃,都說明她坐過牢。這一點不難確認,系統(tǒng)里查查就知道了?!?/br> 趙航當(dāng)即打了個電話給局里,讓人查了陸書燕的底。 這個陸書燕原名叫陸燕,外地人,十八歲的時候因為殺害同村一個酒后試圖傷害她的酒鬼,坐了六年牢。 趙航轉(zhuǎn)頭問顧修然:“這應(yīng)該跟孫翹和碎尸案沒關(guān)系吧,這都過去十幾年了?!?/br> 顧修然想了一下,點頭。 陸書燕之于王英,不過是不小心被卷進來的一個小小的配角,配角們有自己的過去和人生,他們在別人的故事里只是個配角,等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的戲了,他們才變成主角,那些過去的一絲一毫也便都變成了舉足輕重起來。 趁趙航去洗手間,宋柔快速對顧修然說道:“孫翹以前當(dāng)網(wǎng)吧小妹的時候借我jiejie的手捅魏連虎,我猜當(dāng)時魏連虎就知道捅他的人根本不是我姐,是孫翹握著我姐的手捅過去的?!?/br> 顧修然嗯了聲,抬手揉了揉宋柔的頭發(fā),柔聲道:“繼續(xù)說?!?/br> 宋柔受到鼓勵,愈發(fā)肯定了自己的推測:“后來魏連虎以此為要挾,讓孫翹給他和他媽當(dāng)牛做馬,孫翹不得不順從。她這個人表面上看著狂,其實很慫,不然也不會借我姐的手捅人,應(yīng)該直接自己親手就上了。” 她說完,下意識地看著顧修然,像是一個尋找老師肯定的學(xué)生。 看到他笑了一下,她放下心來。這樣的她不會給同事們拖后腿,也不會給jiejie的生命拖后腿。 顧修然認真道:“宋柔,你不比我?guī)У哪菐讉€研究生差,你對犯罪心理學(xué)感興趣嗎?” 宋柔垂著眉,肩膀縮了縮,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我有案底,我跟陸書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