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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彈現(xiàn)場,站在工廠門口,對手機里的宋柔說道:“拆彈專家說了,那種炸彈就是小意思,很快就會被解除。你不要上傅翰文的當,跟著他去拿什么遙控器?!?/br> 宋柔低聲說道:“趙隊,你一點都不擅長撒謊,連我都能聽出來。” 趙航對著手機大吼:“放屁?!?/br> 他冷靜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你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你姐這顆炸彈就白踩了?!?/br> 宋柔看著車窗外面不斷倒退的風(fēng)景,陽光猶如一個巨大發(fā)亮的刷子從樹叢中掃過。 她們是彼此生命中最不可缺的一部分,一個死了,另一個也不會完整。 趙航深深吸了口氣:“你想過你外婆嗎,你想過顧修然嗎?!?/br> 提到外婆和顧修然,宋柔垂下眼眸:“我jiejie不會死的?!?/br>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明顯是底氣不足:“我也不會死的?!?/br> 她重新抬起頭來,微微仰頭看著太陽,被光線晃了一下:“只要有萬分之一能拿到遙控器的希望,我都不會放棄?!?/br> 她說完就掛了電話。 很快,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宋柔看了一眼,是顧修然打來的。 她猶豫了很久都沒敢接。 她可以嘗試著去說服趙航,但顧修然不一樣,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該怎么給他一個交代。 她終于還是接通了,她已經(jīng)準備好接受顧修然的質(zhì)問了,萬一她死了,這將是他們的最后一次對話,她總要留下點什么的。 她沒想到,他并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勸阻她。 他的聲音一貫溫柔:“在南郊山下等我,我們一起過去?!?/br> 宋柔握著手機,緊緊咬著下唇:“對不起?!彼怂饝?yīng)過他,任何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用對我說對不起,換成是我,我會做出和你一樣的選擇?!?/br> 她聽見他繼續(xù)說道:“但凡有一點希望,就該緊緊抓住?!?/br> 宋柔低著頭,聲音又小又輕:“你不怪我嗎?” 顧修然:“怪啊,所以你要好好補償我。女仆裝、兔女郎、水手服,還有校服,校服是一定要有的,念書的時候我就想了……” 宋柔終于大哭出聲:“顧修然,你怎么能這么好啊。” 顧修然:“乖,別哭,我馬上到,在山下等我。”他的聲音帶著安撫,透著沉穩(wěn),像一座山,幫她擋住狂風(fēng)巨浪,又送來暖風(fēng)習(xí)習(xí)。 她聽見他繼續(xù)在電話里說道:“來的路上接到醫(yī)院打來的電話,王煜醒了?!?/br> 這令她想起他對她說過的話,生活或許殘暴或許無情,但只要有太陽升起來,那光就能驅(qū)逐黑暗,趕走寒冷。 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生和生活的希望。 宋柔先到了地點,傅翰文將在山腰下的一間小木屋里等她。 她收到了傅翰文發(fā)來的消息,內(nèi)容是一張圖片,圖片上顯示著炸彈爆炸的倒計時。 每隔兩分鐘,傅翰文就會發(fā)來這么一張圖片,提醒她時間的流逝,死亡的逼近。 直到警方將紡織廠內(nèi)部所有的攝像頭拆除,傅翰文再也接收不到畫面。 此時倒計時只剩下五十分鐘了。 宋柔轉(zhuǎn)頭看了一眼來時的小路,顧修然還沒到,她等不了了,宋嵐也等不了了?! ∧辖忌?jīng)]被開發(fā)過,山體是純自然的狀態(tài),沒有石階,她踩著泥地往上爬。 因為爬山的人少,泥土松軟,一不小心她就會被拖著往下滑。 即使是冬天,山上樹木依然茂盛,地上落了滿滿一層落葉,底層的已經(jīng)開始腐敗,空氣中散發(fā)著樹木與泥土的味道。 陽光透過樹枝灑在地上,光影斑駁。 宋柔抓住身側(cè)的棕色藤蔓,她臉上全是汗,擦汗的時候又沾上了手上的泥。她顧不上擦,只想快到見到傅翰文。 宋柔爬上半山腰,按照傅翰文的指示找到了他說的小木屋。 這里人跡罕至,這間木屋看起來又舊又破,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就建成,給人躲雨用的。一只黑色的野兔從屋頂竄了過去,撞掉了屋頂?shù)囊粔K木頭。 宋柔突然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胸前的吊墜,一把紅色雨傘造型的彈簧.刀。 是她在政法大學(xué)臥底的時候,顧修然送給她防身用的。 “吱呀--”一聲,小木屋的門被推開了,傅翰文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火柴盒大小的遙控器。 宋柔緊緊盯著傅翰文手上的遙控器,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搶到手上將計時器關(guān)掉。她鎮(zhèn)定了一下,走上前去:“我到了,可以把遙控器給我了嗎。” 傅翰文看了看宋柔:“打110報警?!?/br> 宋柔明白傅翰文的意思,他重生儀式的最后一環(huán)是殺死一個警察和一個報警的人。 jiejie是警察,而她是那個報警的人。 宋柔抬眸看著傅翰文,仿佛要從眼睛里噴出一團火焰來燒死對方:“我要是不打呢?!?/br> 她只要不打這通報警電話,傅翰文就算殺了她,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傅翰文揚了揚手上的遙控器,勾起唇角笑了一下:“你說我要是把它毀了會怎么樣?!?/br> 宋柔:“就算我報了警,你也不會放過我jiejie的。” 傅翰文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倒計時還有二十分鐘哦?!?/br> “還有十九分鐘?!?/br> 宋柔看了看身上因為被宋嵐攔住,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警服,抬頭對傅翰文說道:“我跟我姐長得一模一樣,我們連DNA都一樣,我也可以成為你想要殺掉的警察。” 她繼續(xù)說道:“我本來就是市局犯罪心理學(xué)的顧問助理,也是在為警察做事,跟警察沒什么區(qū)別?!?/br> “只要你答應(yīng)把遙控器給我。我就答應(yīng)你打這通報警電話。否則,就算你引爆炸彈殺了我姐,我也不會報警的。” “你完不成重生儀式,還怎么去找陸書燕?!?/br> 傅翰文看了宋柔一眼:“你威脅我?” 他突然冷笑一聲:“不自量力。我手上捏著你姐的性命,你呢,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還有十七分鐘。” 宋柔抬起頭來,緊緊咬著牙齒,睜大眼睛看著傅翰文。 他站在木屋前,穿著一件黑色羊毛大衣,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鞋面反著光,看起來是認真清理過的。 他對今天的行動計劃志在必得。 他說的沒錯,他手上捏著宋嵐的命,而她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談判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