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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又是一變,只是礙于各峰首座真人都在,不敢公然議論。然而云錚的話未能說完,一道醇厚爽朗的聲音便淡然響起:“云師弟真是明白為兄的心思,這樣好的苗子,我一直想待他筑了基便收為真?zhèn)鳌2贿^你既然當著眾人說破了我的心思,我也只好提早一些收徒了。秦朗!”樂令上前跪倒,滿心都是詫異——以及難以言喻的欣喜。不管那些正道修士背后有什么齷齪,他卻是真真切切地向著目標邁近了一步。他深深叩頭,受了掌教景虛真人的九戒,再起身時,就成了正道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宗,羅浮派掌教真人的真?zhèn)鞯茏印?/br>這是……何等荒謬。29、第29章宋崇明自視甚高,樂令拜入景虛真人門下后,他掃了陸正源和蘇硯一眼,嫌他們一個是女子,一個又失了法器,便不愿再挑戰(zhàn),傲然笑了笑:“秦師兄已成了真?zhèn)鞯茏?,那我就放棄挑?zhàn)機會,三年后若我還未能筑基,再來挑戰(zhàn)內(nèi)門第一的師兄吧?!?/br>這性子不知怎么就合了洞淵真君的眼緣。洞淵真君細看了他一陣,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景虛真人說道:“今年收徒法會上,我明性峰沒能挑到弟子,此子倒有幾分可取之處,便歸了老道吧?!?/br>一個內(nèi)門弟子,景虛真人自然不吝嗇,旁人也不與他爭搶,便叫他行過大禮,成了明性峰的內(nèi)門弟子。宋崇明起身致謝之后,卻還特地向樂令說了一句:“今日怕是難遂我心愿了,來日有緣,還要向秦師兄請教。”眾人離去之后,景虛真人便將樂令召到后殿,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他一回。池煦站在一旁陪侍,也替他說了幾句好話:“秦師弟心志堅定,一心向道,且天資悟性極高,將來未必不能悟破真空,與道合真?!?/br>景虛真人捋著長須,含笑搖頭道:“你不必說這些話,我已收了秦朗為徒,自然是看得出他的好處。我等修道人,天資悟性好的,天下萬千修士中,不知凡幾;心性好的,只咱們門內(nèi)也有不少;但我挑他為真?zhèn)鞯茏樱瑓s不只是看這些?!?/br>樂令低著頭聽景虛真人教導,并不接話,倒是池煦與有榮焉地替他說道:“師弟性情亦好,徐師叔亦是十分喜愛他。莫不是徐師叔向師父推薦了秦師弟?”景虛真人又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徐師弟當初倒也提過秦朗一句,但也不是為這個。我身為羅浮首座,挑選弟子首要一位便是為了羅浮道統(tǒng)承續(xù),并非為了他自身修行。因此資質(zhì)、悟性、道心、品格樣樣都要有,可僅有這些仍是不夠。”“步虛峰一脈弟子稀少,修為也都不算高,為師結(jié)嬰多年,至今還未能突破元神中關??善渌鞣宄隽诉@么多真人、真君,掌門之位卻仍在我步虛峰,你們可知為何?”這話雖然是問池煦的,因是加了個“們”字,樂令只好也跟著答道:“弟子愚鈍,請師尊示下?!?/br>正道名門的陰私,不聽白不聽。先將此事記下,回頭告訴師尊,說不定也能少贖他損傷本門顏面的罪過。景虛真人緩步走下玉階,身上清光繚繞,雖然相貌平平,但一身氣度風采卻不遜于陽神真君。他掃了池煦和樂令一眼,緩緩說道:“夫執(zhí)一家之量者,不能全家;執(zhí)一國之量者,不能全國。本峰之所以挑選弟子格外苛刻,就是因為所選的弟子要有執(zhí)掌門派的器量格局?!?/br>此言一出,非止池煦動容,就連樂令也有些訝異。他從未覺著自己還有當上一派掌門的格局——當初師尊那樣寵他,也不曾讓他和師兄爭奪掌門之位,怎么換了個rou身,就成了正道掌門的備選了?景虛真人也不管弟子是驚是嘆,慢條斯理地說了下去:“掌門之位與本門氣運緊緊相連,若能選到自身氣運渾厚,能為本門增加氣運之人,自是最好。但因羅浮宗下轄數(shù)千弟子,門內(nèi)又有許多陽神、元神修士,門派的氣運已然極為深厚,所以掌門本人氣運略低,也可借著門派的氣運加以彌補??墒菤膺\可補,器量卻不能補。若本人器量格局太小,容不下一門氣運……”他的神色漸漸冷厲下去:“輕則受那氣運壓制,以致修為難進、行事昏亂;重則會牽連本門氣運消散,令羅浮基業(yè)難保?!?/br>池煦悚然動容,卻不敢再往深處問一句。樂令是魔修出身,生怕說錯話引人懷疑,亦是一樣的沉默。景虛真人見兩位弟子都不發(fā)一言,怕他們被這消息嚇著,只得自己緩起臉色勸道:“你們是步虛峰真?zhèn)鞯茏?,與其他各峰的人自是不同,提前知道這些事,也是要你們做好為本門犧牲的準備——你們以后要處理的事務必定比旁人多,要經(jīng)的考驗也會更多,修行上自然難以兼顧,于你們追尋大道必有阻礙,你們要有準備。”又勸勉了兩句,景虛真人終于想起樂令才成為他的真?zhèn)鞯茏?,也該賜下件見面禮。東西他早已準備好了,便叫樂令跪下,從袖中掏出一枚姆指大小、剔透如水的玉壺放到他掌心:“你如今才煉精第三關,穩(wěn)扎穩(wěn)打的修行才最重要,給你太多丹藥也沒什么好處。你又剛選了一把上品飛劍,我便賜你一件護身法器,法象壺。只消祭出此壺,不僅能抵御飛劍,更能隔絕氣息,令敵人找不到你的所在?!?/br>他在樂令額頭一點,一段用法便自然在識海浮現(xiàn)。送罷法器,他又探了樂令體內(nèi)經(jīng)脈一回,滿意地夸贊:“雖然你境界低,但體內(nèi)靈氣充溢、玄關寬廣,元精中雜質(zhì)也少,日后筑基時便會容易些?!?/br>他按著樂令此時的狀態(tài)指點了幾句修行之法,便放了兩人離開。待得池煦與樂令乘劍飛離峰頂,一道平淡得毫無特色的聲音忽然回蕩在他耳中:“此子可用?!?/br>景虛真人平靜地答道:“弟子也覺得他資質(zhì)悟性都好,氣運也上佳,可堪為池煦臂助,只是心性還要往下看看。弟子壽元已不多,有些事須要加快了?!?/br>那聲音輕嘆了一聲,慢慢消散于空中。因有景虛真人親自指點了幾句,池煦便也不再擔心樂令一味閉門修行,會出什么岔子,不再逼著他聽自己講道。樂令順便以得了師父指點,要消化其中精義的名頭向徐元應請了假,閉居洞府之中專心修行。他體內(nèi)靈氣再充足,修為境界太低,靈氣轉(zhuǎn)化為元精的速度太慢,正式與人動手時就難免有接不上來的時候。何況他的目標也不只是在筑基以下的弟子中奪個魁,更要緊的還是早些修至元神,好殺了秦休、云錚這對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