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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過八道天雷,他從宋崇明夫婦手中搜刮來的法寶俱都已成了廢物。早知天劫來得如此之快,他就多花些功夫將那幾枚法寶的禁制都祭煉上兩重天了。樂令暗自苦笑,借著天雷尚未落下之際,將長劍抽出,在指尖劃了一劃。精血混著陰陽陟降盤中巳火之力流上劍身,化成一片蜿延陣紋,深深蝕入劍中。天上烏云凝聚,隆隆雷聲響起,頂頭那片天空中已閃出雪白雷光,向著他頭頂直直劈來。樂令長身站起,手中長劍畫了一道弧線,從下方指向空中將落未落的劫雷。如白龍般張揚咆哮的雷光落下之際,玉劍上忽然閃現一道巨大的血紅劍影,帶著斬裂虛空、斬斷萬物生機的氣勢,一往無前地劈在那道雷光上,將照徹天地的雷光生生斬成兩截。被他斬下來的那點雷光落在他身上,卻已沒有了護體罡氣可以阻攔,只能憑著rou身強行接下。雷光在他經脈中摧枯拉朽般不停破壞,而在這種破壞同時,又在他體內化為五方五行中的木行精氣,滋潤著經脈rou體。這樣同時破壞同時修復的過程極為痛苦,樂令卻舍不得投一分精力在rou身上,而是全身貫注應付著頭頂上仍在不停劈下的雷光。從他的劍影上燃起一片溫柔安靜的火網,迎向上方雷光,密密包裹,如火融雪一般消蝕著原本威力浩大的雷光。雷為先天甲木,正合死于十二支中的午火之中。這長生陣他是頭一回應用,想不到倒還成功——若不成功,他就只能死在雷劫之下,企盼著運道好,還能再重生一回了。玄關內的真炁不停注入陰陽陟降盤,不停抽取其中午火精氣,順著劍上陣紋化入空中血網,硬生生將不停落下的清雷攔在頭頂,一寸寸向內消耗,如萬蛟啃噬般將那雷光蝕盡。頭頂上的烏云中不再傳來雷聲,漩渦般的云層從中心散開,透出一絲淡金色的陽光,直射入原本可稱做山峰,如今卻已被雷光洞穿的洞中。樂令回視體內,發(fā)現那枚元嬰已被淬煉得比剛結成時凝實了幾分,膚色凝白如玉,長發(fā)披肩,眉目五官鮮明生動,宛然就是他少年時的模樣。體內殘存的一點天雷亦將他的rou身鍛得結實了幾分,不必刻意調動護體罡氣,也和金丹時罡氣外放的防護力差不多少。他將神念聯絡上云錚,確定朱陵、洞淵二人都被他牽制?。挥址砰_神識,盡意探查這片山峰之外的情勢。體內最后一絲天雷被完全吸納,樂令便從法寶囊中取了朱陵真君所賜的玉陣盤,各取了一團拳頭大小的五行精氣封入其中,悄然送到了池煦身旁。他實在不愿看到池煦得知他身份時的模樣,什么依依惜別也不適合一個魔頭和羅浮未來的掌門,還是就這樣……再不相見吧。樂令尋到池煦安放湛墨的山洞,揮手破開禁制,抱著還在安睡的嬰兒,在后山護山大陣中尋到破綻,撐起了一道正可容一人通過的矮門。踏出那道門后,那濃厚的靈氣煞時淡薄了許多,周圍景色也從陣內的清幽靈秀變成帶了幾分凡俗氣息的坊市人居。然而這些氣息也好、景色也罷,全都入不得他的眼。他所能看到的世界越來越小,最后只集中到了一個肅肅若松下長風的白衣人身上——那人已伸出手來,嘴角微含笑意,托著他的手臂道:“總算回來了?!?/br>107、第107章羅浮這一段經歷終于可以成為過去了。陣法上撐出的洞口在樂令身后化作一道流光消逝。云錚眼中的景象依舊在他識海中閃動,不過那些都已不再重要,這百余年在他生命中只如一段幻影,這一轉身,他就還是當年幽藏宗中最受玄闕老祖寵愛的弟子。他體內功法瞬間逆轉,重新化作魔修該有的形象,抱著湛墨深施一禮:“弟子回來晚了?!?/br>玄闕老祖伸手接過湛墨,指尖點上其額頭,細細查探了他的身體狀況,搖頭輕笑:“你對他倒是上心,當初做靈寵時隨身帶著不夠,如今輪回一世,還是這樣抱在懷里寵著。這些畜類就是修成人身,也不容易脫野性,你要拿他當成弟子,將來自是少不了要辛苦了?!?/br>樂令腳下生出層層白云,隨著玄闕老祖直飛到云層上方,看著他擺弄得湛墨要哭不哭的模樣,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松快舒暢?!罢磕m是畜類出身,也有一樣好處,就是心地澄凈,絕無雜念。修習六欲陰魔大法,心地越是純凈,召引來的天魔越少,渡劫時也更容易,將來未必沒有結果。”若是他也按著當初玄闕老祖待他那樣手把手教導湛墨,應當也能推出幾分成效。他那里想著湛墨的教育問題,這個徒弟卻是極不為他做臉地哭了起來;還在玄闕老祖解開他的襁褓時,還不客氣地撒了一泡尿,水柱直沖向玄闕凝霜般清冷的臉龐。玄闕卻不像池煦那樣手忙腳亂,甚至也不把湛墨當個嬰兒看待。那道水柱一起,他就立刻反應過來,將一道罡氣攔在身外,心念一動,瞬間那那道水流化為虛無。待到湛墨身上已是一片清潔干爽,樂令才從方才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連忙搶過徒弟來教訓:“不懂事的傻孩子,那是你師祖,怎么能這樣無禮?快和師祖道歉!”湛墨對他的態(tài)度視若無睹,扭動著身子就要往樂令懷里爬去。這已不是當初把蛇壓制住扔進靈寵袋就能解決問題的時候了。玄闕老祖也頗有些感喟,將懷中不安份的嬰兒送到樂令手中,搖頭嘆道:“你是養(yǎng)徒弟還是養(yǎng)祖宗,豈能這樣嬌慣著。將來有一日尊卑不分、上下顛倒,我也不管你了?!?/br>樂令深覺著湛墨丟了他的人,一怒之下先施法令其入睡,自己連連向玄闕道歉:“湛墨無知,這些日子在羅浮又無暇教訓他,待回了本門后,我一定嚴加管教,再不叫他這樣失禮。”他大半生都是在玄闕老祖身前長大,如今有了徒弟,也總想立下那種寵溺卻又不失威嚴的師父形象。如今湛墨在他師尊面前這樣不懂事,不只是失了他的面子,簡直是挑釁他教養(yǎng)弟子的能力,若不從小糾正,他這個師父還有什么威信可言?明天開始……就讓湛墨自己睡吧!他極為嚴肅地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玄闕老祖卻是忍不住低笑出聲:“以你的神識,若是完全放開,就是離著幾十上百里,看他也如在眼前,怎么就擔心得離不得你的眼了?”他這一笑,叫樂令更覺著自己寵愛湛墨過頭,狠了狠心,打定主意干脆讓他以后單獨睡在一間房里。以湛墨那種古怪的總要獨占他的性子,若是自小就把他養(yǎng)在身旁,哪怕這孩子還沒能恢復記憶,只怕也要養(yǎng)成粘著他不肯離開的毛病……玄闕老祖卻忽然摸了摸他的頭頂,滿蘊著復雜情緒的的目光直落到他臉上:“我養(yǎng)了你幾百年,你怎么還沒養(yǎng)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