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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聲如金石交鳴,擲地有聲。殿內頓時安靜了一陣,華陽道君也一語不發(fā),捻著雪白長髯看向殿外。朱陵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真正的笑意,心里盤算著如何阻池煦元神出竅,口中卻半帶諷刺地嘆道:“我豈是戀棧權位之人。只要池煦此時出現(xiàn)在這殿里,又能陽神出竅,我這就將掌門之位讓給他,絕無二話?!?/br>——反正臉子都撕破了,只消池煦再活不過來,華陽就是氣死也難奈他何。他的笑容又真實了些,然而那話音才落,殿外忽然傳來一道細軟微涼的清風。那風在殿內一轉,一個穿著魚肚白天羅道袍的人便驀然現(xiàn)身殿內??瓷硇尾贿^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生得秀美玲瓏,五官模樣卻與池煦有□分相似,只是年紀太小,還沒來得及長出那深刻鮮明的輪廓和挺拔軒昂的身材。然而他溫雅雍容的氣度卻還一如從前,向著華陽道君先行了一禮,又對眾人團團作揖,抬起頭來含笑答道:“既然如此,池煦定不負朱陵太師叔信任?!?/br>133、第133章羅浮掌門即位大典如期召開,典禮十分莊嚴盛大,參加的人卻不像蓮華宗那次一樣多,頗有幾分匆促感。不過觀禮嘉賓中有三位合道道君坐鎮(zhèn),連天微道君也千里迢迢地從玉完州趕來為池煦充場面,這卻是全六州都難有的殊榮。樂令坐在貴賓席上看著池煦侃侃而談,答謝師友,腦中就把那玉樹臨風的挺拔身姿換成了小小的幼兒模樣,想著想著嘴角就帶上一絲笑意。華陽道君要朱陵卸下掌門之位那天的情形他從頭到尾看到了眼里,特別是池煦以元神之身進入大殿,逼得朱陵將掌門之位交出的事,足足讓他回味了兩三天。朱陵那難看的臉色是一樁,池煦的元神也是……真是小得可愛。修士們元神出竅之后都會化成本身少年時的模樣,一些喜歡游戲人間的陽神修士都會將rou身留在府中,只以元神出游。只可惜待到將色身煉到法身之中,元神與rou身合一,這小小的孩童模樣也就不能再看見了。樂令不能否認,他實在有些喜歡小孩子。當初湛墨轉世之后,他就很愛把這孩子抱在懷里,反而是長大之后總嫌他長得太大,抱在懷里怎么抱怎么別扭——那當初師尊抱著他修行時,就不嫌他長大后抱著不順手嗎?這樣難得一見的大典樂令也看得心不在焉,腦中思緒如行云一般飄浮不定。這場大典朱陵竟也還強撐著參加了,結束后親自帶著徒孫秦弼過來找他,意味深長地向他道謝:“前幾天在云笈殿,還要多虧了蒼元師侄為我辯白,才叫人知道我對這掌門之位毫無私心,一心只等著傳位于池掌門呢。”朱陵去了這代掌門之位后只在門中擔了個長老的虛名,并無任何實職,難怪今天見面時陰陽怪氣,臉上那平靜的神色幾乎繃不住。秦弼就在他身后恭恭敬敬地站著,頭也不抬,真像普通隨侍弟子,而不是問道一峰的首座。不管怎么說,池煦已然成就陽神,又有華陽道君撐腰,以后只怕會比當初的景虛真人更加牢固地壓在朱陵頭頂。而且池煦更加年輕,還有漫長的壽元可以煉化色身、領悟天道;朱陵年紀大得多,卻不知還有沒有再進一步的機會,這么一比倒真叫人覺著有些殘酷了。樂令只這么想想,倒不是真的同情他,隨意敷衍了幾句就隨著眾人一道退出云笈殿,回到自己房中繼續(xù)修行。那三位道君無事也不耐在羅浮久待,天微道君最早回去,長眉也不再多留,就連長生子也特地找了樂令一趟,只說:“我答應過你師父要讓你在他回來之前陽神出游,但這也不是一枚丹藥就能堆出來的。我那西陵含元嶺下有一處小光明境,里面是個完全獨立的洞天,在里頭修行的時間比外頭慢上五六倍,你不如隨我去那里修行一陣?”樂令要陽神出竅隨時都可以,只是陽神修為也遠遠不夠用,不如留在東??梢噪S時知道玄闕的消息,若湛墨那里鬧出什么夭蛾子,他也能立刻反應。何況小光明境是個完全獨立的洞天,其空間是徹底被隔絕于這片大千世界以外的,萬一玄闕本尊感應不到他,豈不又要擔心。他想得越深,越發(fā)不肯答應,只好勸長生子:“晚輩明白前輩好意,不過晚輩在水宮里還有弟子要照顧,留在羅浮已是勉強。若再去了小光明境,萬一我那徒兒出了什么事,或是家?guī)熁貋韺の?,怕就都有些不便了。前輩弟子眾多,想來西陵也有許多事務要忙,不可再為我虛耗光陰了。”他的理由倒也充足,長生子勸了他幾句,見他不聽,只得自己退了一步:“你就在羅浮修行也罷。我手里還有一件護持陽神的仙衣,干脆這兩天就取來送予你,待你陽神出竅后,可用它來避風、火、雷劫?!?/br>這樣一枚靈丹和一件能護持元神的法寶,就是在合道道君手里也算得上珍貴的禮物了。樂令連忙拜謝了,待長生子離開后便關閉門戶專心修行。他現(xiàn)在是羅浮的貴客,要閉關修行自然沒人會去打擾。池煦后來要登門拜訪時才聽說他閉關之事,就在那小樓門外默默站了一陣,終究沒敲那扇門。修行歲月中誰不是常常要這樣一閉關百十年,一句客套虛言哪比得了追尋大道重要?何況樂令幫過他這么多,要道謝早不知從何謝起,倒不如只記在心里,將來有用到他的地方再以實際行動回報。樂令一心沉浸在修行中,并不知道外頭有人來看他。他這些日子一直把赤陽珠和魂精六緯鏡放在外頭,所以房內布下了重重陣法,以防入定時有人闖入,偷了這兩樣東西走。雖然他看不到六緯鏡里的東西,可玄闕手里那鏡子是可以通過這一面看到他這兒的情形的,他無事時也就掛在眼前,什么時候玄闕有空看一眼,也就能看到他。他體內那枚丹藥已完全化在丹田中,形成了一團精純神炁,隨著任督兩脈中真炁周天運轉,一點點消化入黃庭中,滋養(yǎng)著發(fā)育極佳的元嬰。那嬰兒如今不只能看能聽,也能張口念誦真文,修行時比單先煉色身,透過色身滋養(yǎng)法身更快得多。待那枚丹藥化成的氣團完全被吸收運化,他的元神也成長到足以移宮的地步。中府黃庭與鎮(zhèn)宮之間的屏障支離破碎,元嬰也熟悉了這種移宮之路,黃庭中充盈的真炁化作云霧托舉著元神,輕盈迅捷地擠過了兩關之間的黃道,將元神安于頭頂鎮(zhèn)宮之中。充盈中府的真炁也一涌而上,滋養(yǎng)著才開拓不久的鎮(zhèn)宮,一寸寸將其充斥擴大,給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