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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初雪怎樣相勸,望霽只靜靜坐在梳妝鏡前。她的手一直按在抽屜的雕花面上,那里頭,有靈狐皇族靈殿上供奉的妖刀,那把老祖宗傳下的刀,能夠代替她的利爪,剖開他的心。 這一夜,子煦不出意外地沒有宿在昭陽殿,聽說去交泰殿探望過皇后之后,他獨自回到飛霜殿。兩座宮殿間的半月門被關(guān)上,這是他的態(tài)度。 坐了一夜,雙眼黑了一圈,臉色卻越發(fā)白皙,待到天色微明,望霽招呼初雪為她梳洗。 初雪手上不緊不慢地忙著,透過鏡子觀察她的眼神卻靈巧得很,“娘娘,您要干什么?一夜沒睡,又不用去給皇后請安,這么早去哪兒?”久久都沒有回應(yīng),她看一眼鏡子,望霽低頭冷笑,笑意冷徹肺腑?!澳锬?!” 見頭發(fā)盤好,望霽又往頭上插了個琉璃簪子,對著銅鏡擺動了幾次頭,才顯出滿意的笑容,“還把那件紅色的大氅拿來。”披在肩頭,從竹徑中走過。 飛霜殿的宮人們見到她早早來到皇上寢殿前,有的擔(dān)憂有的欣喜,忙讓人進去傳話。 里頭頓了片刻,“讓她進來。”子煦的聲音早已透過窗欞傳出。 望霽臉上掛著笑容,不是御書房中的冷笑、也不是濃情蜜意的甜笑,而是如同初見時微微一笑,踏進寢殿。 子煦顯然剛醒,坐在床邊,看到她時一滯。 “我來幫皇上更衣?!睆氖膛种薪舆^朝服,從里到外,一件件為他穿上,手指輕輕從他的喉嚨、前胸?fù)徇^。 ☆、弒君(一) 子煦的咽喉,隨著望霽的撫摸而顫動;子煦的胸膛,隨著望霽的觸摸而起伏。 透過鮮亮的朝服和鮮活的rou體,她能夠想見皮開rou綻,鮮血四濺的血腥,她渴望他的鮮血和心臟。 手指突然被他的手掌重重覆住,“望霽——” 她猛地抽出手,跪在他跟前,頭低到地上,“皇上,昨天在御書房,是臣妾糊涂。”二人之間,她從沒有自稱過臣妾,因為他不喜歡。這會兒語氣生分又恭敬,誰說她不知禮儀。 趕在子煦俯身扶她起身前,望霽已經(jīng)重重磕頭,“臣妾告退?!辈坏瘸跹┓?,她已經(jīng)決然地走出寢殿。 子煦望著地上拖曳的裙裾,消失在門檻背后,像一縷光,從他的眼前黯淡。 這將是忙碌的一天,不光有南方賑災(zāi),西北方也出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亂子——駐扎在玉州城外十里的西北軍左軍旗下兩個百戶長,酒后從軍營駐地闖入玉州城搶掠,被城中巡捕扣押打入大牢,引來幾百名兵士圍堵玉州城。這定是引得一場朝廷辯論的事故,子煦已經(jīng)能想到堂上劍拔弩張、混亂不堪的樣子。他強自振作,走向大殿。 這一天對望霽來說極其漫長又短暫。漫長是因為,她在昭陽殿里緩慢地散步,用指尖觸碰過一花一草一枝一葉,窗欞上的結(jié)疤,門楣上的雕花,她都撫過去,細(xì)致到要將這里的一切刻在心里;短暫是因為,她害怕夜晚的到來,于是太陽以飛快的速度繞到上空,而后無可逆轉(zhuǎn)地沉向西方。 昭陽殿的院子里有個小亭子,需要踩著幾階石階上去,于是就憑空高出一截來。夕陽西下之后,望霽披著自己的大氅,獨自坐在亭子里望向剛上燈的宮城。龐大的陰影下,紅色的排排燈籠,勾勒出宮中甬道的走向,蒙上低沉?xí)崦恋墓鈺灐?/br> 她看得到,兩盞燈籠,從御書房出來,速度很快,仿佛能看到子煦矯健的步伐,往飛霜殿去;另一頭,今天剛進宮的青嬪住的幽夢殿門前,出現(xiàn)兩排喜慶的紅燈籠,徐徐地向飛霜殿移動,是青蓮在款款走向她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直到兩排燈籠停在飛霜殿前熄滅,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起先初雪不知她在看什么,到后來也明白過來,在一旁又焦急又緊張,勸了無數(shù)遍,“娘娘,外面太冷,我扶您進屋,這兒沒什么好看的?!睕]有任何回應(yīng)。 “宮里好沒意思,我想走?!蓖V淡淡地說,仿佛自言自語。 “走?走哪兒去?”初雪低頭俯身,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不想待在這兒,想出去,出皇宮、出京城,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蓖V的心情很晴朗,像要高飛的鳥一樣灑脫。 初雪看得一愣,嘴角向上挑了挑,“娘娘怎么說笑呢,這兒里三層外三層的侍衛(wèi),往哪兒出去?快別瞎想了,您已經(jīng)入了皇上的后宮,要走丟了,皇上不把我們統(tǒng)統(tǒng)殺掉?。俊薄盎噬稀倍忠怀?,她即刻知道自己失言了。 望霽臉上蒙上一層陰翳,“有點兒冷,你幫我拿個手捂子來?!?/br> 初雪流露出猶豫,她不想把自己的主子獨自留在肆虐的北風(fēng)中,遙遙看別人的洞房花燭夜。 “快點兒!還有手爐?!蓖V抬眼瞥她一眼,“冷得很?!?/br> “是是是。”初雪拗不過,一路小跑著往寢殿去。 所以,這就是結(jié)局了吧。望霽慢慢在亭子里站起。人就那么短短的幾十年生命,居然都做不到守誓;而她的祖母,想念那位喪生在她手下的公子想了幾千年,也只因為她在他變心之前下手了吧,于心不忍,心存愧疚,要是拖到后來,真恨不得挖爛他的心。 抽了抽鼻子,雖然氣急,她終究沒有對子煦下手,有什么意思呢,剛剖開他的胸膛,侍衛(wèi)們就把她割喉了,最終,什么也撈不著。倒不如現(xiàn)在,也算是個好聚好散吧。也好,她遂了自己的心愿,犯傻了一次,有了教訓(xùn),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再騙個男人,挖出他的心,得到不死的靈魂,回到西南的山林。從今往后都知道,人間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往后,她自己有了孩子,還能言傳身教。 侍衛(wèi)是不會放她出去,可是一只狐貍呢,轉(zhuǎn)眼就消失在宮門邊,誰會留意呢。她已經(jīng)很累了,大概會變成一只疲軟的小狐貍,好在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走,總能走回西南去。 她對著滿院凍結(jié)的小橋流水,一手撫在腰間的妖刀上,慢慢閉上眼,這兒的華麗宛如一場夢,再睜眼,就和她這只狐貍無關(guān)了。身體逐漸前傾,舒緩自己那身皮囊。 全身忽然一緊,被緊緊裹住。大驚失色,右手抽出刀,向后捅去。 “又生悶氣——”后半句話生生悶在喉嚨里,是子煦。 望霽睜開眼回過身,子煦一手抓著她的肩,一手捂在自己的左胸,緩慢地往地上滑落,他的胸前,插著她的妖刀。 “皇上!來人!來——”她的嘴被死死捂住,子煦顧不得捂胸,用沾滿血的手捏住她的下巴,按緊那張嘴。 “別叫,這是,弒君,叫來別人,你就,沒命了。”大約因為有刀的緣故,鮮血不是涌出來的,而是順著他的衣衫,汩汩往下淌。見她點頭,他才松開手,“扶我,回飛霜殿?!?/br> 雪停了,但積雪沒融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