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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里的侍女們捂嘴輕笑。 李令月也忍不住跟著笑,“不會也得會呀,今天大長公主和趙駙馬也會來看比賽,他總得露露臉。前幾天八王兄天天押著七王兄去禁苑獵場練習騎射,總該有點效果吧!” 裴英娘不由同情起李顯來,胖乎乎的他和一群朝氣蓬勃、俊秀風流的年輕郎君列隊站在一起時,那對比會有多么強烈…… 等裴英娘吃完面湯,李令月立刻喚昭善,“快給小十七打扮!” 裴英娘像個娃娃一樣,盤腿坐在簟席上,任李令月擺弄。 李令月喜歡一切熱鬧喜氣的東西,讓昭善為裴英娘綰起雙螺髻,以絲絳、珠玉、點翠裝飾,芍藥花旁還鑲上一排金玉珠花,把她裝扮得十分富貴。 末了,李令月拉著裴英娘站起來,讓她對著一面貼金鸞鳳銜瑞草紋銅鏡轉個圈,看她穿一件淺縹色散點小簇花交領窄袖上襦,底下系紅黑間色裙,外罩綠地團窠聯(lián)珠花鳥紋半臂,臂上攏金絲臂釧,挽一條暈色滿地嬌夾纈披帛,還嫌不夠鄭重,打開一只卷草紋銀盒,拈起一片花瓣形狀的翠羽花鈿,“再配上這個?!?/br> 裴英娘年紀小,平時只點朱砂,頭一次貼翠鈿,覺得有些新鮮,總是忍不住拿手去摸。 薄薄的翠鈿貼在額間,絲毫沒有松脫的跡象。 李令月笑著拉她的手,“這東西是用呵膠黏的,很牢固,掉不下來?!?/br> 姐妹倆手拉著手,去含涼殿向李治和武皇后問安。 李治已經用過早膳,穿一件寬松的露褐色圓領袍衫,歪在憑幾上,和太子李弘說話。 李令月和裴英娘進殿的時候,正在長篇大論的李弘忽然閉口不言,隨即躬身告退。 李治的臉色不大好看,眼光掃到兩個粉妝玉琢的小娘子身上,才露出一絲微笑,“今天怎么來得這么早?” 李令月大大咧咧走到李治身邊坐下:“我和小十七想陪阿父一起去御樓觀球。” 李治笑呵呵道:“我看你是盼著見薛三吧?他今天也上場?” 李令月笑容滿面,點點頭,“三郎和七王兄一隊!” 李治失笑,轉頭對裴英娘說,“小十七,待會兒和你阿姊遠一點,免得被她聒噪。我可是記得,去年的時候,她把鄰座的韋家小娘子給嚇哭了?!?/br> 裴英娘莞爾,像模像樣拱手作揖,嚴肅道:“多謝阿父提醒?!?/br> 周圍侍立的宮人都笑了。 李令月輕哼一聲,氣呼呼道:“韋沉香成天傷春悲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看到園子里的樹葉落了要哭,看到花池子里的花朵殘了要哭,看到一群鳥飛過頭頂也哭。去年場上的比賽打得好好的,她非說什么觸景傷情,莫名其妙開始淌眼淚,和我不相干!” 宮人們笑得更歡。 這時,武皇后領著頭發(fā)花白的尚藥局奉御進殿,為李治診脈。 李令月和裴英娘不敢打擾奉御,老老實實坐在一邊看著。 武皇后親自服侍湯藥,李治皺著眉頭喝完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從頭到尾沒和武皇后說一句話。 賀蘭氏的死,到底還是影響了夫妻間的感情。 李治人到中年,天性中的溫柔多情愈發(fā)明顯,見不得太多血腥。而武皇后正好和他相反,手中的權力越大,手段也越激烈。 天帝和天后二圣臨朝的開始,也是帝后逐漸產生裂痕的開端。 裴英娘端起一盤拌了酪漿的醍醐餅,送到李治面前,“藥湯聞起來就苦,阿父快吃些甜口的茶點?!?/br> 她可以自然而然喚李治阿父,但從不敢管武皇后叫“阿娘”。 李治摸摸裴英娘的發(fā)頂,目光慈愛,“還是小十七最乖?!?/br> 武皇后眼波流轉,瞥一眼李令月。 后者抬起淡施脂粉臉頰,朝她咧嘴一笑,“阿娘看我做什么?” 武皇后笑而不語,心里卻不像臉上表現(xiàn)出的那么平靜:李治和裴英娘親如父女,令月竟然一點都不吃味。 她想來想去,最后只能暗嘆一聲:裴家小娘子不簡單,而女兒令月太單純。 好在裴十七淡泊隨和,沒有野心,和令月像親姐妹一樣要好,否則她肯定要出手干預。 她的兒女,全都隨了他們的父親,沒有一個像她的。 耳畔響起一陣歡快的笑聲,武皇后收回心神。 裴英娘不知道說了什么好玩的話,李治和李令月都笑成一團,宮人們也都陪著擠出一張張笑臉。 武皇后已經很久沒看到李治笑得這么痛快了。 從她和太子李弘的第一次爭吵開始,他總是蹙著眉頭,悶悶不樂。不管她怎么溫柔解勸,曲意開解,他始終愁眉不展,看著她的眼神,不再飽含愛意和欣賞,而是摻雜著防備和警惕。 她當初帶裴十七進宮,就是為了哄盛怒中的李治回心轉意。 如今看來,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而且成效比她原先設想的還要好。 與此同時,李治、令月和李旦儼然已經把裴十七當成真正的家人看待。 武皇后嘴角輕抿,在李治沙啞的笑聲中垂下眼眸。也許李旦說得對,裴十七還小,不該承受太多東西,只要她能安安心心給李治當開心果,讓李治心情暢快,就足夠了。 至于賀蘭氏的死,武皇后根本不放在心上,李治對她狠不起心腸,過個十天半月,就會淡忘此事。 少時,宮人進殿通報,七王李顯和八王李旦并肩進殿。 李旦今天也要下場比賽,衣著打扮比平時簡練。頭戴紫金冠,腰束玉帶,穿一件紅地聯(lián)珠團窠對鳥紋窄袖翻領羅袍,腳踏錦緞皂靴,長身玉立,英姿勃發(fā)。 旁邊的李顯也從頭到腳穿了一身簇新衣裳,然而和高挑清瘦的李旦站在一起,他的那身錦衣繡袍,硬是被襯得黯然無光。虧得他皮膚白皙,臉圓福相,很符合時下的流行審美,才沒被比成草木。 裴英娘兩眼閃閃發(fā)亮,圍著李旦轉來轉去,“阿兄今天好帥氣!” “帥氣?”李旦聽不懂,伸手按在裴英娘頭頂的兩個螺髻上,“別轉了,小心頭暈。” 裴英娘踮起腳,下意識去扯他的袖子,費了半天勁,什么都沒夠著——李旦今天穿的是窄袖羅衫,手腕上綁了類似臂鞲的護具,滑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