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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下午,衙門放衙,坊市開張,是長安城白天中最熱鬧的時候。 街市上人來人往,牛車緩緩走在長街上,裴英娘吃飽喝足,靠在卷棚車里打盹。 快到宮門前時,有人認出李旦的車駕,策馬迎上前,高聲催促:“八王,公主,快去含涼殿!” 聲音聽起來很耳熟,似乎是李治身邊的近侍。 裴英娘忽然一陣心悸,睜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上午10點更新,如果大家看不見更新,肯定是系統(tǒng)抽了,可以換手機頁面瀏覽,或者網(wǎng)頁瀏覽。 如果哪天不更新的話,會在文案里請假的! 第44章 四十四 含涼殿前人仰馬翻。 裴英娘攥著胡服袍角, 疾步登上臺階。 嗒嗒的腳步聲回蕩在正殿前, 兩旁的回廊里站著很多人, 有朝中的宰相、尚書,有東宮的屬臣、博士。 眾人議論紛紛, 不知在商討什么,看到含涼殿的內(nèi)侍們簇擁著裴英娘走來,不約而同停下討論,目光匯集在她身上。 裴英娘無暇顧及,穿過幽深的回廊,恨不能插上雙翅,飛進內(nèi)室。 李旦跟在她身后, 比她鎮(zhèn)定許多, 面色淡然, 唯有濃眉微微擰起。 袁宰相捋一捋胡須,警惕地瞥一眼不遠處的裴宰相, 回身問員外郎:“永安公主和裴家到底是什么關系?” 從宮里的種種傳言看來, 圣人對永安公主極為疼愛。永安公主所獲盛寵, 幾乎不遜于太平公主。 這個永安公主,似乎和裴狐貍是親戚。 員外郎張口道:“若是從裴家來說, 同出一支,不過關系已經(jīng)疏遠,少有往來。”他頓了一下,小聲問,“袁公怕永安公主和裴家聯(lián)合?” 袁宰相搖搖頭, 憂心忡忡。圣人雖然不理朝政,但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女娃娃如此疼寵,永安公主日后的歸宿,很可能會影響到前朝政局。 永安公主將來到底會落入誰家? 好在她生父姓裴,裴家肯定是無緣尚公主的。想到這里,袁宰相翹起嘴角,微微一笑。 忽然想起圣人和太子都還病著,他右手握拳,抵唇輕咳兩聲,收起笑容。 宦者在內(nèi)室門前徘徊,遠遠看見裴英娘的身影,三步并作兩步奔上前,一臉如釋重負,“公主,您總算來了!” 兩名衣衫襤褸的女子跪在廊檐下,聞言抬頭盯著裴英娘看,目光有些陰冷。 裴英娘徑直進殿。 尚藥局的兩名奉御和直長都來了,侍御醫(yī)和藥童們進進出出,忙成一團。武皇后臉色鐵青,正在側(cè)殿和奉御說話。 兩名奉御滿頭是汗,答話時有些結(jié)巴。 武皇后眼底翻騰著怒意,但隱忍不發(fā),靜靜聽奉御講解李治的病情,偶爾開口問詢幾句。 李令月眼睛哭得紅腫,淌了一臉淚,一把攥住裴英娘的手,顫抖著道:“英娘,你回來了!” 裴英娘拍拍李令月的肩膀,挨著床榻邊沿坐下。 李治面色蒼白,在帳中昏睡。 平時他總是含笑坐臥,鬢邊雖然有些許白發(fā),但因為面容溫和,氣度雍容,看起來仍然年輕俊雅。偶爾玩笑時,依稀能看到他年少時的風流俊秀。 此刻他鬢發(fā)散亂,躺在枕上,氣息微弱,皮膚黯淡無光,眼圈微微發(fā)青,兩鬢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霜雪染透了,再找不出一絲墨黑痕跡。 裴英娘鼻尖微酸,眼淚不知不覺溢出眼角,李治真的老了。 他夾在武皇后和兒子之間,左右搖擺,優(yōu)柔寡斷,缺少一個帝王應該具備的決斷和魄力。但他溫柔而強大,把她籠在羽翼之下,讓她可以像一個真正的孩童一樣盡情歡笑。 沒有李治,她不一定會過得不好,但少了李治的疼愛,她這輩子都無法體會什么是父母慈愛。 身后傳來一陣衣裙摩擦的簌簌聲響,武皇后緩步踱到床榻前,掃一眼淚流不止的李令月和裴英娘,“你們先出去?!?/br> 聲音威嚴而厚重。 裴英娘今天穿的是胡服,沒有帶帕子,只好直接用衣袖抹去淚水,拉住想說什么的李令月,“母親,我們就在一邊坐著,不會打擾奉御的。” 她頭一次當面稱呼武皇后為母親。 武皇后長眉微挑,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她看不起感情用事的人,可如果裴英娘不是個看重感情、知恩圖報的人,她又怎么會對這個小娃娃另眼相看呢? 裴英娘拉著李令月退到一架狩獵圖落地屏風后面,席地而坐,宮婢送來溫水和絞干的帕子,給她們擦臉。 “我看到阿父換下來的衣裳……”李令月一直抓著裴英娘不松手,“上面有血跡。” 裴英娘輕輕回握李令月,試圖安撫她,“阿姊,奉御會治好阿父的?!?/br> 李令月心煩意亂,神情痛苦,“我不明白……我不明白,王兄也病了……” 直長們在側(cè)殿醫(yī)治太子李弘,圣人和太子同時病倒,朝中的常參官能進宮的都進宮了。裴宰相和袁宰相已經(jīng)命人去里坊尋六王李賢和七王李顯,蓬萊宮內(nèi)外戒嚴,左右千牛衛(wèi)把含涼殿守得鐵通一般,護衛(wèi)森嚴。 李旦是在場唯一一個能理事的皇子,宰相們請他去議事,被他拒絕了。 他站在病榻前,垂首靜立,一言不發(fā),眉眼一如既往的溫潤俊朗。 周遭的緊張和壓迫絲毫影響不到他,哪怕是武皇后頻頻掃視他幾眼,他也始終保持緘默。 裴英娘心想,這才是李旦,他不像太子李弘仁厚迂直,不像六王李賢鋒芒畢露,也不像七王李顯胸無城府,他把一切看在眼里,游離在權勢之外,超脫得近乎懦弱無情。 他早知道今天會發(fā)生什么,所以才會如此平靜。特意選在今天帶她出宮為馬氏送行,也是早就計劃好的。 裴英娘眨眨酸痛的眼睛,淚珠盈睫,視線所及之處,模糊一片,她眼里看到的李旦,也變得朦朧起來。 這樣的八王,才是真正的八王,他的明哲保身,冷淡而從容,甚至有幾分涼薄。 剛進宮的時候,她也曾想過做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等到平安長大,便能出宮開府,從此遠離宮闈,自由自在過自己的小日子。 然而李治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