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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之下,心力交瘁,跌坐在地。 “六娘……”裴英娘扶起鄭六娘,“不要一時意氣沖動,世上好兒郎多的是,你真的想嫁給武攸暨嗎?” “不錯,京兆府多少年輕兒郎,哪一個就比王洵差了?”竇綠珠緩緩走下樓,“一家女,百家求,你到時候說不定得挑花眼。大長公主把你當(dāng)成眼珠子一樣疼愛,不會逼你嫁給武攸暨的?!?/br> 鄭六娘慘然一笑,“大母再疼我,終究得為鄭家考慮。我阿耶說了,這是他最后一次允許我任性?!?/br> 王洵不愿娶她,她只能聽從家族的安排,嫁給武攸暨。 竇綠珠一時默然。 她們都是世家貴女出身,從小錦衣玉食,窮奢極侈,沒受過什么磨難。家族庇護(hù)她們長大,給她們尊貴的家世,享之不盡的財富,忠順勤勞的奴仆,等到她們長大,也到了該回報家族養(yǎng)育之恩的時候。 男人們在朝堂上爭權(quán)奪利,為家族繁榮嘔心瀝血。她們作為內(nèi)宅小娘子,無法出仕,婚姻是她們最大的籌碼。 除非她們能夠像房瑤光那樣,徹底脫離家族,為武皇后效力,否則只能乖乖聽從父母之命,用婚姻為家族鋪路。 裴英娘眉尖緊蹙,嫁給武攸暨現(xiàn)在看來是個好選擇,但是……她不由得想起歷史上那個因為武皇后的私心而無辜枉死的婦人。不過只要李令月和薛紹過得安穩(wěn)順?biāo)欤浠屎髴?yīng)該不會再突發(fā)奇想賜死武攸暨的原配妻子,那么鄭六娘就還是安全的。 鄭六娘靠著欄桿坐了一會兒,心情漸漸平緩,抹去眼角淚花,強笑道:“你們不必為我擔(dān)憂。我剛才說的并非氣話,武攸暨性情溫和,是個體貼謙遜的好郎君,我嫁給他,沒什么委屈的?!?/br> 她眼眸微垂,黯然道:“我什么都試過了……他還是不愿意放下顧慮……” 裴英娘和竇綠珠對視一眼,竇綠珠輕聲說:“長痛不如短痛,這種事強求不來?!?/br> 鄭六娘抬起頭,望著王洵離去的方向,目光一點點變得堅毅起來,“現(xiàn)在我沒什么遺憾了,至少日后嫁了人,我不會因為錯過他而后悔?!?/br> 成與不成,總得要個結(jié)果。 成了的話,自然是皆大歡喜。不成,她便徹底忘了他,老老實實嫁人,按著大母期許的那樣,相夫教子,安穩(wěn)一生。 她眼角還濕潤著,嘴角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粲然的笑容,一手抓住裴英娘,一手扣著竇綠珠,笑嘻嘻道:“我餓了!” 鄭六娘肯吃飯,公主府上上下下都松了口氣。 使女們魚貫而入,端來香湯澡豆,為鄭六娘梳洗一番,等她重新挽上發(fā)髻,換了身干爽衣裳走出屏風(fēng),幾案上已經(jīng)擺滿各色茶食點心。 裴英娘和竇綠珠陪鄭六娘用飯,等她吃過飯睡下,一起告辭出來。 千金大長公主親自送她們出門,路上聽竇綠珠說了王洵的事,嘆息一聲,“若是王家小郎點頭,我倒是可以拼著這張老臉給他們求一道賜婚旨意,可惜呀,小郎偏偏是廢王后的侄兒!” 王家和鄭家沒有橫亙著什么血海深仇,但是鄭家是鐵板釘釘?shù)奈浠屎笈上?,鄭家不想惹武皇后震怒,王家不愿和害死族中?shù)十人的幫兇結(jié)親,鄭六娘和王洵,不論深情與否,只能掩埋心事,各自婚嫁。 鄭六娘不甘心認(rèn)命,豁出顏面鬧了這么一場,仍舊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裴英娘低頭想著心事,忽然聽到竇綠珠在身后叫她,“不知真師可否陪我去一個地方?” 她抬起頭,竇綠珠站在竇家的卷棚車前,含笑看著她,“六娘心愿已了,雖然不盡如人意,到底也是解了一樁心事。接下來,該輪到我了。” 這些年她癡心不改,執(zhí)失云漸卻始終不為所動。她知道自己的言行有胡攪蠻纏之嫌,但就是忘不了他,現(xiàn)在想想,還不如學(xué)六娘一樣,干干脆脆,簡單明了。 裴英娘茫然片刻,陡然醒悟過來,竇綠珠說的,可能是執(zhí)失云漸。 她搖搖頭說:“那是竇娘子和執(zhí)失將軍的事,和我不相干,恕我不能奉陪?!?/br> 竇綠珠啞然,看著裴英娘在使女的攙扶下坐進(jìn)卷棚車,牛車轱轆轱轆馳遠(yuǎn),銅鈴晃動,發(fā)出陣陣清脆的鈴音。 牛車穿過寬闊的長街,經(jīng)過四坊之地,停在永安觀門前,半夏笑著道:“又堆滿了!” 她回身掀簾,扶裴英娘下牛車。 觀中的仆從正在清理道觀門外的甬道,老百姓們每天慕名前來瞻仰永安觀,一開始有人帶著新鮮的雞蛋、野果、蓮花擺放在甬道上,后來愈演愈烈,菜蔬果子只是尋常,竟然還有人把家里的牛羊牽來,系在路邊的榆樹上! 這些東西裴英娘自然不能收,收了明天府門前一定會堆出幾座山來,“拿去分發(fā)給坊中的乞兒小童?!?/br> 兔子不吃窩邊草,為的是保護(hù)自己的老窩,山匪都曉得和土匪窩附近的村莊、市鎮(zhèn)交好,以期得到庇護(hù),裴英娘當(dāng)然不會放過任何示好坊民的機會。 她交待完事情,扭頭登上石階,仆從剛灑過水,海獸蓮花紋石磚上濕漉漉的。 一人靜靜站在石階上,等她進(jìn)門的時候,輕聲道:“真師?!?/br> 裴英娘朝他點點頭,示意他跟著自己進(jìn)門,“你擔(dān)心六娘?” 王洵從公主府出來后,就來醴泉坊等她回來,必然是想問鄭六娘的狀況。 觀中的仆婦迎上前,王洵讓開道路,讓仆婦們服侍裴英娘凈面洗手,低聲道:“她怎么樣?” 裴英娘低頭用絞干的帕子擦手,“六娘很好,這會兒吃飽喝足,睡了一覺,估計正和大長公主一起看嫁妝。” 王洵笑了笑,不是苦笑,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 “王洵……”裴英娘直呼他的名字,“你確定六娘嫁給武攸暨比嫁給你更好嗎?如果她嫁給武攸暨,過得不如意呢?你既然喜歡她,為什么不敢娶她?” 王洵道:“我見過武攸暨?!?/br> 裴英娘愕然。 “十七娘?!蓖蹁瓟科鹦θ?,“你恨裴拾遺和褚氏嗎?” 裴英娘徑直走上回廊,“你覺得你和六娘有朝一日會變成他們?” 以前她怨恨過裴拾遺和褚氏,但是到后來,她要關(guān)心的人越來越多,根本無暇想起他們?,F(xiàn)在她連他們的相貌都想不起來了,那點恨意早就煙消云散,他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