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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墮仙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賬東西!”

印云墨笑道:“邊疆嘛,一切從簡從陋也正常?!闭f著喚人進來,叫去取一盒好茶葉。

不到半柱香功夫,進來個仆從,卻不是方才使喚的那個,奉上一匣上好的云霧茶,以及幾大攢盒rou脯、果餌、糕點等精致吃食,稟道:“王喜公公聞圣駕已至,急著要起身迎駕,不慎從床榻上摔下來,傷口又崩裂了。公公大哭罵自己嬌氣,著小的先行一步獻上雜食,說明晚在住處設(shè)宴,懇請圣上與王爺賞臉垂憐?!?/br>
印暄允了,揮退仆從,取新茶另泡。

印云墨笑道:“有酒席吃了,晚上我也跟去,沾沾皇上的光。對了,席上一準有狗rou,冬日進補最好,暄兒可要多吃點?!?/br>
“你又算準了?”

“還用的著算么,灑完狗血,剩的狗rou不上席,多浪費。”

“作妖作怪?!庇£堰吪莶瑁呧吐暤?,也不知是嘲誰。

王監(jiān)軍夜宴,請了皇帝、王爺、主將,以及一干上得了臺面的邊官與將領(lǐng)。因圣上駕臨,其余被邀請者莫敢不來捧場,唯獨少了主事之一的龍虎將軍,還有副將賀連習(xí)。另一副將李賁忙告罪解釋道,發(fā)現(xiàn)關(guān)外有敵騎夜窺,兩位將軍率兵追擊去了。

皇帝口中雖淡淡說了幾句辛苦,但神情不豫,被歷王勸了幾杯酒,悻色才稍有緩和。

王監(jiān)軍半倚在皇帝特賜的坐榻上,看在眼中,竊喜不已,心道這才三四成火候,回頭叫手下把秦陽羽于軍營主帳中辱罵王爺、傲言謗訕之事散布出去,憑著皇上對歷王的榮寵,火候怎么也得升到五六成吧?有道是積羽沉舟、積毀銷骨,再出幾樁犯上之事,他就不信秦陽羽還能全身遠害?朝中能打仗的武將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皇帝飲食克制,只略進了幾杯薄酒。歷王喝出四五分醉意,粉白暈紅跟雪地桃花似的,不過半場便被拉上御駕一同回去了。在座的一干邊官、將領(lǐng)這才覺得威壓散去,酒酣耳熱之際,儒風(fēng)雅態(tài)一掃而空,滿席盡是胡吃海塞劃拳斗酒的兵痞子氣。

霧州,懷朔軍鎮(zhèn)。

印暉帶了兩名親兵,剛進老君觀大門,便見左景年背著晨光從石階上走下來,有一種霎時間的光彩照人。他瞇起眼,忽然覺得對方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可要付諸于言辭,卻又難以準確形容。

“景年……”他琢磨了一下,道,“你可是又精進了?”

左景年微微一笑:“精進不敢說,開悟了倒是真?!?/br>
“好極!”印暉折刀般的濃眉間涌起狂熱戰(zhàn)意,“若已傷愈,與我校場切磋一番,如何?”

“自當踐諾?!?/br>
兩人策馬來到軍營校場,各自脫了外袍,只著一套薄薄的勁裝。印暉從武器架上隨手拿了一桿單刃青龍戟,左景年則取了一條普通的十三節(jié)精鐵鏈鞭,道:“將軍當用自己的凌光雙刃戟?!?/br>
印暉將戟尾往石板地面一拄,晨輝下身軀偉岸,氣勢雄渾:“那你也出自己的鞭。”

“我的鞭是靈器,與凡人對戰(zhàn)勝之不武?!?/br>
“我的戟是殺器,飲血人數(shù)不計千萬,與你對戰(zhàn)亦是勝之不武?!?/br>
左景年泰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都用普通武器。我自封境界、不用法力,單憑武功戰(zhàn)你?!?/br>
二人凝神靜氣。印暉揚起戟尖,斜斜向外劃了個半圓,大喝一聲:“來戰(zhàn)——”

這是讓對方占先手的意思,左景年亦不與他客氣,手腕一抖,平地生起一扇冷冽月光,鏈鞭攜著極剛極快的內(nèi)勁,朝對手橫切而去。

空中只見一片亮光虛影,而不見鞭身?!皝淼煤?!”印暉爆喝,箭步向前,長戟如青龍卷沙,旋起漫天塵土,颶風(fēng)般奔襲沖撞,一戟揮動千軍萬馬。

“好!”校場邊逐漸攏來一圈圍觀的兵士,不由自主地發(fā)出喝彩。

左景年改切為抖,月光陡然變作一線抖擻的波浪,勁力在每節(jié)鞭身寸寸傳遞、層層疊加,累積到了鞭梢瞬間爆發(fā),與戟尖正面相攖,發(fā)出一聲巨大的音爆!

場外又是一片熱血沸騰的喝彩聲。

長戟挑擊翻刺,霸氣如龍驤虎嘯。使戟者膂力驚人,狂攻猛襲,仿佛遠古火神祝融,于天地熔爐中捶打神器。

鏈鞭盤掃點截,矯動如靈蛇飛舞。使鞭者步伐穩(wěn)健,軟硬兼施,仿佛九天仙人天將,手握星河白練揮斥八極。

校場中寒光交錯,金戈交鳴之聲震蕩耳膜,雙方氣勁往來如怒海滔天,渾然不辨人影。圍觀兵卒只覺頭昏眼花,胸中唯一股血氣翻涌不止,直叫得聲嘶力竭。

一連串脆響中,鏈鞭盤纏著戟桿,如銀蟒繞樹,兩支武器雙雙脫手,凌空飛擊十幾丈外,竟將外墻轟然砸塌了半邊!

場上人影終于靜止。左景年抱拳:“承讓了?!?/br>
印暉目光中震撼之色尚未平息,“我縱橫沙場多年,原以為單論武力已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不想今日遇到天外天、人外人,方知是自己托大了。”

“并未托大?!弊缶澳暾?,“將軍已逾武學(xué)巔峰,人世間幾無匹敵,再半步,便可一窺天道玄境。”

“這半步,乃是凡人與天人的距離,只恐終身難以跨越?!庇煋u搖頭,將一點心動掃出,“既身為凡人,何必心存攀天貪念,不如腳踏實地,將這一世活得精彩?!?/br>
左景年贊賞地頷首:“將軍器局不凡、定力深厚,放棄亦是種大智慧。今日之戰(zhàn),算和局可好?”

“和局?真是占便宜了?!庇煘⑷灰恍?,走過去攬著左景年肩膀往場外拖,“打完了,走,請你喝酒。”

“上次說的西域葡萄酒?”

“對。上上次你還說,打贏你就入我軍中,如今怎么算?”

“既是和局,這個約定自然不做數(shù)。我還有事在身,準備去震州一趟?!?/br>
“震州?聽說圣駕北巡,差不多也該到震州了吧……”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了。剩下一群兵卒,一面熱烈談?wù)撝讲诺捏@世之戰(zhàn),一面尋磚石調(diào)灰漿,去修補那段被砸毀的圍墻。

第47章請君入甕連環(huán)計,作繭自縛不可活

都藍打了個唿哨,一只體型較小的游隼從高空飛落下來,落在他的前臂上。他從系在隼爪的銅管里抽出一卷紙條看了看,吩咐親兵吹響撤退的牛角號。

迂回進攻,且戰(zhàn)且退的宛郁狼騎聽到號角,立刻全力策馬,迅速向四面八方撤離戰(zhàn)場。

沖鋒在前的秦陽羽,在月下雪地返照的微光中,看見遠處高坡上敵軍首領(lǐng)立馬不動的身影,下令鳴金。

“不追?”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