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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長,全都圍聚在他身邊,仿佛和他說上一句話都是極大的榮幸。而他也微笑著回應每一個人。他銀白色的頭發(fā)整齊地束成一束垂在頭后,黑色的禮服剪裁得體,就像一個優(yōu)雅的王者。而我,胸前的白襯衣凌亂地染著似干未干的血跡,落魄得仿佛只是路過此地的流浪漢。幾名吸血鬼從女孩躺著的臺階上走下來。每個人臉上都沾滿了鮮血,我的視線飄忽不定,但惟獨不敢看剛才的那個被我咬死的女孩。瞧瞧我都做了些什么!我從來沒想過殺死她,一個無辜的孩子!我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食欲,除非餓到無法忍耐,我對食物的口味并不挑剔。我本性中還殘留著一點人性,哦,得了,今晚的事讓我徹底成為了徹頭徹尾的魔鬼?;叵肫鹨浪脑颍业哪X子又開始嗡嗡作響。我只是不想被他們孤立。我渴望結交新的伙伴,哪怕他們并不是那么友好,但至少讓我知道除了卡斯爾,還有其他愿意與我結交的人……但是沒有人。沒有人過來哪怕和我說上一句寒暄的話。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游離向卡斯爾,看見他打了一個呵欠。他看上去很累。我想起之前上船后,他就一直在船長室里睡覺。今晚的宴會他也遲到了。他在忙些什么?為什么如此疲倦?卡斯爾的精神比宴會開始時更差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應付著那些舉杯與他交談的族人。我把杯子放到另一名侍者的托盤中,同時又取了一杯走到角落里。那些侍者仿佛都一個模樣,而且如影隨形,只要我伸手,就有酒杯遞過來。到最后我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我低頭看著櫻桃色的地毯,眼神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聚焦。大廳中的人們在我眼前模糊成一片片的色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軟軟的棉花上。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將我穩(wěn)穩(wěn)扶住:“沃森先生,您不能再喝了?!蔽屹M力地抬起眼皮,看到朱利安拿著一條毛巾,他的臉在我眼中分裂成兩張。我用力甩開他的手,不顧一切地沖出大廳,跑到甲板上,冰冷的海風吹得我的頭隱隱作痛。我用手扒著護欄嘔吐起來。冷汗順著我的額頭一直向下流,我的雙腿也在不停打顫。不知吐了多久,我感到胃稍稍痙攣起來。我用手擦了擦嘴唇。手背上是鮮紅色的血。剛才喝掉的血全都被我吐了出來。我自嘲般地咧開嘴笑了,一只手突然搭在我后背輕輕拍了拍。卡斯爾站在我身后,月光傾灑在他銀白色的頭發(fā)上,隱隱勾勒出他修長的身體輪廓,就像海上升起的神明。他用毛巾將我的嘴擦干凈,動作很輕,仿佛在安慰一只狂躁不安的小動物。我一把推開他,聲音沙啞地吼道:“別碰我!”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說出那樣的話,宴會的種種讓我心里不能平靜。我殺死的無辜女孩和吸血鬼們的嘲笑。我想要發(fā)泄??ㄋ範栥读艘幌?,隨后語氣平和地開口:“我?guī)闳ピ∈蚁锤蓛簟!?/br>“我自己去?!蔽曳鲋o欄,雙腿軟得幾乎站立不穩(wěn),剛走一步就跪倒在地上。他扶起我,一把將我扛起來,我的身體無力地倒掛在他身上,任由他把我?guī)录装?。我的視線所及,只能看見鋪滿整艘船的紅色地毯。門鎖打開的聲音,腳下的地毯突然變換了花紋。我意識到這是他平時休息的船長室??ㄋ範柎蜷_浴室的門,把我丟了進去。我趴在浴缸邊沿,一只胳膊浸在水里,他俯下身想幫我把衣服脫下來,我氣急敗壞地甩了一下胳膊,將水濺了他一身。他抓住我的手腕,隔著衣服我都能感覺到那力度。他生氣了。“納撒內(nèi)爾,看看你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卡斯爾的語氣不再平靜,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后衣領將我的頭按到水里,我嗆了幾口水,掙脫他的束縛,癱坐在地上,冷笑著:“什么樣子?我能是什么樣子?我就不該和你上這艘船!”他松開我的手腕,將手指埋進我的濕頭發(fā)里:“你害怕了嗎?你害怕這里的人都孤立你,害怕重新跌回那孤獨里嗎?”我抬起眼皮,看著他灰色的眼珠,他眼里有一個扭曲的人影。我知道那是我。我低下頭,他的手就摸著我的額頭,成了我上半身唯一的支撐。“我總希望你能自己明白。不管是尤金的事也好,陪著我去美國也好,我希望你能自己做決定。學會拒絕?!彼穆曇舻统劣写判裕瑯O具魅惑力。“那為什么不在他們嘲笑我的時候出來幫幫我……”我抓住額前的那只手,緊緊攥著,聲音也顫抖起來,“為什么……我也想盡力融入你們……”被我抓住的那只手向下滑,撫摸著我的臉:“為什么不去拒絕呢,納撒內(nèi)爾?你和他們不同,為什么要融入他們?”“你怎么會明白,斯特林先生?”這一次我使用了他的姓氏稱呼他,“你是全場的焦點,即使你不去融入他們,他們也會一個個過來。你不明白……”“不明白的是你!”卡斯爾對于斯特林這個生疏的稱呼怒不可遏,他一把抓起我的頭發(fā),“我一直在等你,等你自己醒悟,可你給我的只有失望!”我的頭發(fā)被他揪得生疼,眼角也微微發(fā)酸:“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對我寄予希望又有什么意義?血契的對象嗎,我倒是不知道這個儀式關系究竟有什么重要性!”他松開了抓著我頭發(fā)的手,表情也在一瞬間變得冰冷,我聽見他平靜地開口:“你就那么自暴自棄嗎,納撒內(nèi)爾?你就不能成熟點嗎?你想知道你對于我是怎樣的存在嗎?”他恢復了那晚在地下室里那副陌生的模樣,強大而不可抗拒,我下意識地將身體向后縮了縮。卡斯爾拉起我,打開浴室門,連推帶搡地將我拖到船長室那張華麗的大床邊,一把將我扔進床里,床很軟,我一下子就陷了進去。而他則飛快地脫掉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月光下,他象牙似潔白的身體就像一尊希臘雕塑。我用恢復的一點力氣努力使自己坐起來,卡斯爾就在這時湊了過來,把我壓回床里,瘋狂地吻了上來。我扭過頭躲過他的吻,他用手死死禁錮著我的手,將它們舉過頭頂,另一只手解開我的襯衣,低下頭繼續(xù)一路親吻著。他的舌頭滑過我的喉結,充滿惡意地咬噬了一下。我被他的動作刺激得一個激靈,身體顫抖著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呻|吟。當我意識到那是什么聲音時,不禁羞愧難當。“你的身體還是這么敏|感?!笨ㄋ範柕纳眢w緊緊貼著我的,我們面對面,雙腿交疊在一起。他的頭發(fā)掃過我裸|露的肩膀,像是丟進火堆里的木柴,我身體中心某個地方立刻燃燒起來,但我極力抑制。這和那鮮血的魔法一樣。我對自己說。冷靜點,米洛。卡斯爾突然從我身上離開,我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