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9
,只吩咐人牽馬過來,準備出宮。梅苑是不能去了,他也早已叫人封了那里,一切保持傅云蔚在時的原樣,任何人不得擅入,哼,等到他把那妖精捉回來,那里將是最堅固的牢籠。待上了馬,朱高熾決定去“楓紅菊艷”看一看。那本是他去年精心布置了“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地方,虧他還盡力為小妖精著想,特地在山上楓林新建了這么一所莊院,今年他也一早就吩咐把那菊花排列變了一個花樣,不過事實證明這只是他自作多情而已,被人寵壞的人,是不宜再寵的。進了“楓紅菊艷”,上了后院的高臺,俯視楓紅似火,菊花爭艷,不禁心內悵然,去年還有他在身邊,看他吃驚地睜大鳳目,接著便笑靨如花,激得他不顧一切地表白,弄得三十歲的人了還象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咦,那是什么,正自憐自嘆的太子爺忽然發(fā)現(xiàn)林中一棵楓樹下吊著一卷東西,在風中自在地悠來蕩去,急叫人下去拿上來,果然是用油紙包著的卷軸,朱高熾強掩著心中激動,打開,傅云蔚巧笑嫣然的模樣便躍在眾人眼前,醉掉了在場的數(shù)雙眼珠子。“這個……妖精。”朱高熾怔然半晌,憤然抓起畫卷,便想要撕碎了,看到手指正好摳到那雙狹長微瞇,向上斜飛的美麗鳳目,神思一窒,手便頹然放松了,最后只得一聲長嘆,收了卷軸,郁郁回宮。第三十三章十月份,成祖朱棣大勝蒙古瓦剌部,班師回朝,朱高熾只得停了找尋,專心政務,另外這段時間里他大肆折騰只為找一個人,朝野上下早議論紛紛,為免父皇起疑,也只能以后再找機會尋人了。朱瞻基出外歷煉,帶兵征戰(zhàn),自是長了一番見識,滿腹都是向心上人夸耀的欲望,早早就備好了說辭和禮物,哪知一回來就得知美人兒早已不知所蹤,這下子不啻睛天霹靂,憾恨之下,竟病倒月余,然病好后,他反倒亦發(fā)能干成熟,由是更得朱棣喜愛,竟直接封其為皇太孫,權位日重,風頭一時無兩。第二年,朱棣再度御駕親征,打擊蒙古諸部,在邊遠各地設置衛(wèi)所,之后又營建北京,派遣鄭和再使西洋,著人編纂文化典籍,諸般文治武功,英英武武地作了一代圣君,進一步奠定了大明朝數(shù)百年基業(yè)。而朱高熾、朱瞻基則在其鞭策之下,專心輔佐,勤于政務,不敢稍有懈怠,尋人之事自是不了了之。如此星移物換,忽忽已過八年。永樂十七年,成祖正式遷都北京,不久,第五次率兵出塞,然而竟于歸途中病死榆木川,太子朱高熾繼位登基,年號洪熙,是為明仁宗。新皇登基,自是先要照例有一番大赦天下,減免賦稅之類的舉措,但與往常不同的是,各府州縣地方官在接到大赦令的同時,也接到一道奇怪的尋人諭旨和一幅臨摹的畫像,若尋到此人,各有關之人均加官三級,此令一下,各地莫不踴躍,眾位父母官們全情投入到尋人大業(yè)中,個個祈盼皇上所尋之人恰在自己轄境之內,若有幸讓自己找到,將會省卻多少往上攀爬之苦啊?煙花三月,南國春正濃。桃李爭艷,楊柳堆煙。淮左名都,竹西佳處,小巷亦春深。“福子啊,春天都來了這么久了,你難道就沒有一點想法嗎?”“哈哈,云……云少爺,我又不是你,哪會有什么想法。”“真是木頭,不,是朽木,你要是再沒有點想法、采取行動的話,春蘭妹子可是要被別人娶走了?!?/br>“不……不會吧,昨天她還說她一個都看不上眼呢?!?/br>“女人的說辭你哪能當真,而且我前天還看見后街打鐵的老黑免費給她打了一只桶,大前天又看見竹枝巷賣豆腐的老張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一串玉蘭花,還有大大前天咱們左隔壁的那小子竟趴在她后窗上偷看她洗澡——。”“云少爺,你……你怎么墮落到這個份上,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啊?!毙「W咏K于忍不住哀叫起來,一是為著他的春蘭meimei竟被這么多人所覬覦,一是為他的云少爺竟然閑到如此,他有時間在那兒東瞧西看,亂七八糟,干嘛不去干點正事賺錢維持家用吶。“觀察唄,春蘭meimei雖是寡居,還外帶一個拖油瓶,但必竟青春美貌,又有一間鋪子,還是有很多人眼饞吶,你若不早下手,肯定會叫別人占了去?!?/br>“我也不是沒想過,可是,她對我好象沒那個意思啊。”“朽木,朽木,這有何難,我教你一招,哪一天找個恰當時機,一咬牙一狠心,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就是不用你說,她也自會跟你的。”傅云蔚仰躺在竹榻上,翹著二郎腿,一臉壞笑出主意。“傅公子,你老也真閑,放著差事不做,盡在教壞人。”伴隨著一個清亮女聲,一只小竹籃嗖地從窗外飛進,準準打在傅公子翹著的腳上。“哎喲,潑婦啊?!?/br>傅云蔚一骨碌爬起來,竄進里間死死掩上門。偶爾放松一次跟小福子逗個趣,就被那厲害小寡婦聽見了,以后可有得受了。小小的里間屋內除了一床一椅外,只有一張案子,案上擺了文房四寶和顏料刻刀石料扇子等物,這些就是傅氏主仆維生的東西。傅云蔚負責篆刻章印,弄些字畫扇面,小福子專事攬活販售,雖是辛苦,卻也能維持個溫飽,日子頗為平靜安樂。揉揉被砸得生疼的腳趾,傅云蔚重又坐到案前,拿起刻刀,開始為生計cao勞,這個月的房租還未交哩,刻完了這幾個章,還得畫幾幅山水才行。外間,小福子拾起竹籃走到院里,訕訕將它交給一個靈秀少婦。“春蘭,我家公子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br>“我知道,你家公子也真是,只管嚼別人舌根,自己的親事卻不放在心上,雖說他人品確是出眾,可年紀大了,又是個窮酸,還挑個什么呀?!彼麄兊姆繓|——這一帶頗著聲名的風流小寡婦葉春蘭一面埋怨,一面幽怨,蹙了一雙似籠非籠的長黛眉,瞟了瞟傅云蔚房間的那扇窗,唉,這個仿佛是從天而降的美貌公子怎么就不多看自己一眼,只有這蠢小子天天在眼前亂晃,真是煩吶,顯然春蘭小寡婦并不知道傅云蔚早已不知看過她多少次,暗里不知笑破了幾回肚皮。“我家公子也不是挑,實在是沒有能配得上他的人嘛。”小福子不由出聲為傅云蔚辯護,當然主要還是提醒小寡婦認清現(xiàn)實,不要癡心妄想,他配她就足夠了。“哼,看不出你倒是護主?!贝禾m撇了櫻唇,將絹子打了小福子一下,秋波一轉:“福子,幫我掃掃院子,然后我們坐著說話?!?/br>“哎?!靶「W右荒樞腋?,樂顛顛去了。他一早就喜歡春蘭,雖然風流了些,但心地不壞,又開朗逗趣,而且跟云少爺還有一點兒相象的地方,很是討人喜歡。幸好當初來了揚州,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