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燁向前的燈火。 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謝蘭”這個名字居然在他心里牢牢地占據(jù)了一席之地。 他們在月央殿的風(fēng)云詭譎中初見之后,顧燁就覺得自己掉進了謝蘭的坑里,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落坑”。謝蘭會想方設(shè)法地約他吃飯,會明里暗里查他的過往,會在花燈節(jié)上…… 不能想,太害羞了。 燈下一吻,雖是無心,還是讓人渾身震顫。 顧燁覺得自己是對謝蘭動了心的——若他那顆木頭腦袋連著的不是一顆木頭心。 他會時常想到謝蘭在地牢前見到他受傷的時候心疼的眼神,想到她為自己包扎的時候細(xì)心的模樣,還有在彭川鎮(zhèn)朝夕相處的珍貴時光。 然而此木頭初識情滋味,還不懂各種套路,也使不出什么花花腸子,一想到謝蘭要走了,就覺得十分難過。 這難過終于被顧淳發(fā)現(xiàn)了。 顧淳每日都忙的很,但和顧燁見面的次數(shù)還是很多,畢竟有公務(wù)交待。顧燁三番五次魂不守舍,還一臉純情,顧淳再看不出來,也枉做了這么多年“兄長”。 “……如此一來,江南的事務(wù)便做完了大頭,“顧淳話里有話,“不過江南還真是好,要有機會,我還想去住一段時間?!?/br> “是啊,真是好?!睆?fù)讀機顧燁跟著嘆了一句。 “江南的姑娘也好?!鳖櫞拘Φ馈?/br> “是啊,江南的姑娘……” 顧燁說到一半,才發(fā)覺不太對勁,眼看著顧淳桃花眼一瞇,一副“你這慫樣”的表情,慌忙辯解道:“我不是……” “顧燁啊,”顧淳搖搖頭,“你可知道謝家的情況?” 顧燁愣了愣,沒接話。 “謝清的三個兒子,一個多病,一個菩薩心,一個還太小?!鳖櫞揪従彽溃八昙o(jì)也大了,謝家作為如今的江南家族之首,擔(dān)的責(zé)任太重,謝清定會早早地開始培養(yǎng)接班人。你說,以后的謝家,會聽誰的?” “謝蘭?!鳖櫉畹皖^接道,不知為何,他竟有些無名欣然,覺得謝蘭能擔(dān)此大任,自己也跟著驕傲起來。 顧淳眼見著這木頭會錯了意,咳了兩聲,話鋒一轉(zhuǎn):“那你覺得,當(dāng)謝清的女婿,日后會在哪里?” 顧燁一怔,終于明白了顧淳的意思。 他若是要和謝蘭在一起,必定要前往南方,一輩子也許都要以謝家的利益為重。他在北伐中的功績足以讓他身居高位,但離開鄴都,這一切恐怕都要打個折扣。 顧淳點到為止,便也不再多講,又把話題轉(zhuǎn)向了公事。 人心易變,殊途同歸的太少,這……畢竟是顧燁自己的選擇。 一直到孫紹整兵將要出發(fā)的前一天,顧燁都沒什么動靜。 而那天晚上,謝蘭正收拾回江南的東西,卻突然聽到窗外一陣窸窣。她輕輕一瞥,竟看見顧燁正騎在樹枝上,跟她打著招呼。 謝蘭哭笑不得,眼見著那樹枝來回打顫,生怕他摔到地上,連忙推門出去:“怎么爬那么高?” 顧燁利索地跳下來,竟從懷里掏出一個鐲子,不由分說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阿蘭,我……” 謝蘭還一臉訝然地看著鐲子——那上面紋著一朵朵蘭花,在月色下顯得高貴而嬌美。她一抬眼,便發(fā)現(xiàn)顧燁從臉紅到耳根,他太過緊張,還沒松開她的手,每說一個字,便會握得再緊一些。 “阿蘭,“他支支吾吾道,“不知……不知多少嫁妝,才能……娶到謝家的女兒,我本來就沒存什么私房錢,想送你禮物,都要準(zhǔn)備好久,還提前讓銀匠打起了這鐲子,昨日薪俸發(fā)下,我才去銀店把它拿回來……” 謝蘭屏住了呼吸,她知道顧燁不善言辭,這么多話,不知打了多少遍腹稿。 “我……我……我想和你去江南?!鳖櫉罱K于捋直了舌頭,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你能帶我走嗎?” 謝蘭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摩挲著手鐲上的蘭花,笑道:“好?!?/br> 第二日,孫紹已經(jīng)騎到馬上,才收到一封信說,謝家小姐不一起走了,要在鄴都多待些日子。他覺得奇怪,但謝蘭在心里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搞得孫紹有些不好意思,也不便多追究。他下了最后的命令,北伐軍便浩浩蕩蕩地朝南方而去。 而孫紹渡過淮揚江,才聽聞這謝家小姐留在鄴都是為了成親。 陛下親自指婚,可是鄴都這幾年難得的喜事。孫紹酸的牙都掉了——都是過命的兄弟了,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留一桌酒席! 可他離的太遠(yuǎn),只得暗搓搓地咽了苦水,一邊羨慕顧燁娶到了這么好的姑娘,心想自己這條萬年老光棍兒什么時候遇上一朵桃花。 大婚當(dāng)晚,顧燁喝的差點吐出來,顧淳這種不怎么沾酒的也喝的醉醺醺的。兩人從小時候的事兒一直聊到白城過往,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謝蘭忙著照顧人,喜悅里不免多了些傷感。兄弟分別,想必這兩個人心里都是千般不舍。 但人各有歸宿,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于攜手,她自是無比感恩。 兩年后,謝清正式把一干事務(wù)都交給了謝蘭,自個兒過上了釣魚遛鳥的養(yǎng)老生活,還跟著二兒子外出游歷了一圈兒,懸壺濟世的謝家二公子竟又多了個孝順的美名。 十年后,顧燁和謝蘭的孩子們也慢慢長大,謝家在江南的地位愈加穩(wěn)固,與朝廷配合密切,江南繁榮更勝往昔。他們也常與顧淳和公孫瑜寫信,從治國政策談到養(yǎng)娃經(jīng)驗,友情與愛一樣天長地久。 “我以前還想過,”夜里,謝蘭把被子往上拉了幾下,蓋住顧燁露在外面的肩膀,“你會不會壓根兒就意識不到,我當(dāng)時從南方去鄴都,除了擔(dān)心阿瑜,也是在擔(dān)心你?!?/br> “唔,也許意識到了,”顧燁閉著眼,但眼睛卻笑的彎彎的,“但沒敢往那邊想。娘子這么好的人,能想我一點,都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謝蘭知道他在胡扯,自從成了親,這人的臉皮便一天比一天厚。 “那你有沒有,”她又靠近了一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氣息中的熱度,“后悔過放棄鄴都,來到江南?” “沒有,”顧燁睜開眼,認(rèn)真道,“從沒后悔過。” 沙場上他有將領(lǐng)之才,朝堂中他可封侯拜相,但他想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名利皆是過眼云煙,自己所求的,不過是在天下安穩(wěn)后,守住自己的小家。 走過萬水千山,真心不曾減過半分。 他會是謝蘭背后的男人。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一路陪伴! 開這本的想法源于商行和央行的課……但是后來寫大綱的時候,想借這個故事表達(dá)的東西,就越來越多了。 想寫一對擔(dān)著家國大義,愿挽山河的cp,在漫長的陪伴中卸下偽裝,是知己,也是彼此最堅強的后盾。 想寫一個守衛(wèi)邊疆的將領(lǐng),超越生死成為一面旗幟,想寫一群從懵懂到成熟的孩子,在努力和機遇里擺脫螻蟻般的命運,變成一代中流砥柱。 想寫仇恨與不甘,焦慮與憤怒,深愛與祈求,成全與犧牲,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