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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面對蘭亭,總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本來只是與六太的交易,此刻的心境卻有些變化。 “風(fēng)漢,好久不見?!碧m亭注意到了他——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 “你看上去很精神。”風(fēng)漢道,其實對于他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兩三年一點也不久。 蘭亭微微偏頭,精致的眉眼微彎:“你也是呢。”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向城里的廄舍走去——風(fēng)漢已經(jīng)提前將騎獸寄放在那里。 玉一看到蘭亭便表現(xiàn)出極大的歡迎,那撒嬌賣萌的姿態(tài)讓風(fēng)漢不忍直視。 玉的身邊還有一只通體雪白的騎獸。 蘭亭看向它:“這就是六太說要借給我的騎獸嗎?” 風(fēng)漢道:“沒錯,你是女孩子,特地選了溫順的孟極,它不怕生,所以要看好?!?/br> 蘭亭上前摸了摸孟極毛茸茸的腦袋,后者舒服地瞇了瞇眼,將腦袋又湊上前些。 “看來你很招騎獸喜歡?!?/br> 蘭亭轉(zhuǎn)身笑道:“好像是天生的,動物都很喜歡我?!?/br> 風(fēng)漢不懷好意地低喃道:“難怪那只馬鹿” “恩?” 風(fēng)漢掩飾道:“沒什么,這樣很好?!?/br> “風(fēng)漢打算怎么安排行程?” “當(dāng)然是走到哪兒算哪兒。” “聽上去很不錯!” 風(fēng)漢: “其實我早就想試試看所謂‘說走就走的旅行’?!?/br> 經(jīng)過兩國邊境的高釉山(國界),疾馳于高空的蘭亭終于真正意識到一位偉大的王對一個國家意味著什么。僅僅一山之隔,山的兩邊卻是天淵之別:雁國人民生活富足,充滿自豪;而柳國人民,不!柳國的土地滿目瘡痍,人民——茍延殘喘! 哪怕淡漠如蘭亭,也不由嘆息一聲。 “難過了嗎?”風(fēng)漢輕飄飄的聲音傳來。 “談不上難過,只是覺得他們有些可悲?!?/br> ——哪怕再努力,不是王,就改變不了這叫人絕望的境況。 螻蟻尚且偷生,可這些人沒有選擇命運的權(quán)利。 “但愿新的劉王早日出現(xiàn)?!碧m亭幽幽道。 “劉麟已經(jīng)出生二十六年,如果三十年內(nèi)不找到王,她就會死去,舍生木上再結(jié)柳果,等新的麒麟選王,又要耗費數(shù)年?!憋L(fēng)漢客觀地解釋道。 蘭亭微微垂眸,嘆息微不可聞。 不知為何,蘭亭忽然想起了僅僅說過幾次話的花瑯,似乎她也是柳國人,不知道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柳國之行并沒有持續(xù)太久。 風(fēng)漢也好,蘭亭也罷,似乎都不愿在這個衰頹的國度停留太久。 他們改變不了什么,那便眼不見為凈。 過了高釉山,回到雁國的土地,生機伴隨著空氣襲來,處處洋溢著富饒的氣息,蘭亭一陣恍然,忽然想見見那個被稱為曠世明君的男人。 從大學(xué)到國府,似乎不是太遠的距離。 兩年后 拿到全部二十一個允許,蘭亭終于從雁國的最高學(xué)府畢業(yè),進入冬官府的申請也得到了批準。同樣畢業(yè)的明俏卻苦著的臉告訴蘭亭,她的希望落空了。 看到明俏的分配,蘭亭終于知道了原因——“楊誼,字明俏,重隆87年大學(xué)畢業(yè)生,分配于天官府?!?/br> 天官府,管理的是王的生活起居和王宮的相關(guān)事宜。 ——做保姆什么的,實在不適合明俏。 蘭亭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郁卒的好友:“天官是最容易見到主上的官職呢,我聽說主上很擅長劍法,你待在主上身邊能學(xué)到不少,況且我聽說國府的官職每幾十年都會變動,不用這么擔(dān)心?!?/br> 明俏想了想,最終還是沒說喪氣話:“好吧,我信你。” 兩人正在說話,議哲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xiàn):“蘭亭,我有話要和你說?!?/br> 蘭亭看了眼并不算熟悉的議哲,頓了頓,與明俏道:“你等我一下?!?/br> 明俏點了頭,蘭亭才向議哲走去。 ☆、第十三章 婚約 議哲帶著蘭亭走到了蘭亭常常坐著雕刻的櫻花樹下,才停下腳步。他轉(zhuǎn)過身看向蘭亭,古銅色的臉上有些微紅。 蘭亭不想讓明俏久等,微微笑道:“有什么事請說吧。” 議哲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蘭亭,我喜歡你,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蘭亭愣了愣,眉眼微斂:“抱歉,我有婚約的。”說罷,她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櫻樹下,議哲臉色煞白。 雙手緊握,指節(jié)泛白。 三年前,他還看不起吃國家軟飯的山客。 可是,他遇見了蘭亭。 三年,她在圖書館翻遍了每一本書; 三年,她在櫻花樹下靜靜地雕刻; 三年,她每年游歷三個月,他在沒有她的地方患得患失; 昔日的記憶如同剪影,她的一顰一笑,他都記得。 他最愛她坐在書室窗前的位置,夕陽投下金色的輪廓,她看上去暖融融的,恬美和煦得不似凡人。 如今,她輕飄飄的一句話便終結(jié)了他三年的幻夢,留下一地碎片。 議哲自嘲地想著,他做錯了什么嗎? 蘭亭拒絕地干脆利落,并沒有她表現(xiàn)得那么平靜,可是她想不出自己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對于議哲,她的印象很淡。大學(xué)三年,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結(jié)果 蘭亭忽然覺得她這輩子簡直不能再戲劇性一點。然而,無論議哲是怎么想的,蘭亭只問了自己一個問題——喜歡議哲嗎? 不,沒有。 這個答案很堅決,堅決得連蘭亭本人都覺得怪異。 別人表示好感,哪怕拒絕也會感到抱歉的吧? 可是沒有,連愧疚感都沒有,好似別人喜愛你就像他借一件東西而她拒絕了一樣簡單。 吸了口氣,蘭亭忽然想起了那個作為借口的婚約。 滄家的百年婚約啊 二叔早年便沒有了生育能力,堂弟卻不是他親生的,她入了仙籍以后也不能擁有孩子,那么,她真的就是滄家最后一個女子了。 遠在異世的、最后一人······ ——抱歉吶,老祖宗,要害您失信于人了! 蘭亭取出胸口掛著的玉,正面印刻一個漢字的三,背后則是陌生的紋章——屬于那個家族的家徽。蘭亭知道,那個家族早在應(yīng)仁之亂時便子嗣斷絕,如今崛起的,不過是當(dāng)時幸存的人,卻想魚目混珠求娶滄家公主的她! 呵呵 蘭亭看了看,收起玉。與滄家有關(guān)的一切早在她來到異世時便已經(jīng)斷絕,何況,她并沒有結(jié)婚的心思。這個世界何其寬廣,她還沒有享受足夠的人生,怎么能被鎖在牢籠里做個乖順的貴婦人? “呀!蘭亭,恭喜你畢業(yè)!”六太愉悅的聲音忽然從背后傳來。 蘭亭笑了起來:“謝謝你,六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