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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草席。看向在蘆葦堆里微笑的虞蘇,姒昊站著沒動彈,也沒說什么。虞蘇見姒昊佇足沒離去,還以為他是想說點(diǎn)什么??磥礞﹃涣粝拢⒎且驗樗幸蓡?,而是他暫時沒打算離開。虞蘇在姒昊注視下,他挑選蘆葦,拿石刀剖蘆葦桿。就這么我制作,你看,過了好一會兒,虞蘇才意識到姒昊是在學(xué)習(xí),他不會編草,也難怪這里的蘆葦這么茂盛,他卻睡著張破草席。不過也很奇怪,編草的活,大家都是很小的時候就應(yīng)該學(xué)會了,他居然不懂。虞蘇流利地編織蘆葦,席子漸漸具備雛形。他做事細(xì)致,專心,很快把身邊的姒昊忘記了,直到虞蘇剖開蘆葦,被鋒利的蘆葦桿邊沿割傷手,他吮手指,抬頭正對上姒昊的眼睛。姒昊往虞蘇這邊靠,虞蘇會意把手遞向他。虞蘇展示他修長的食指上一道不深的割口,淌著血。姒昊低語:“我去摘草藥?!?/br>“用葉子,把它包起來,它會自己好?!备钤谑种傅膫跍\,虞蘇知道怎么處理。虞蘇順手從身側(cè)薅片野草的葉子,將之擦拭、卷曲,套在傷指上。虞蘇單只手不好包扎,姒昊幫忙,他抽出蘆葦纖維,捏住兩頭,在虞蘇傷指上繞繞,用它系束葉片。在這個過程里,虞蘇留意到姒昊的手指上有好幾處淡淡的傷痕,看形狀大多是割傷吧,細(xì)細(xì)的,倒是不嚴(yán)重。“好了?!庇萏K把傷指頭縮回,繼續(xù)他勞作。他的十指指靈巧,只是一根手指有傷,不影響他。姒昊盯著虞蘇編草席的手看,見虞蘇不編織的速度,一看就有著嫻熟的技能。姒昊看得專注,直到他像似想到什么,突然起身離開,步下山道。他要為羊群儲糧草,還得來回背負(fù)好幾趟的蘆葦和稗子草,險些因陪伴著虞蘇而忘記要事。午時,虞蘇編好草席,將草席鋪平,放在地上曬太陽。他探頭看山道,想尋覓姒昊身影,然而姒昊早趕著羊群放羊去了。虞蘇揮去額頭的汗水,夏日陽光炎熱,他顧望四周,見到一處樹蔭,想要不挪過去。拿起身旁的木拐,虞蘇將它支起來,拄著,試探行走。邁出第一步,很穩(wěn)當(dāng),邁出第二步,傷腿的腳趾尖點(diǎn)地,等待中的疼痛感,微弱許多,虞蘇暗喜,拄著拐杖徑直往房屋的方向前去。站在土臺的階梯下,虞蘇試著攀登,果然單腿做不到。于是他放棄攀登,乖乖朝林蔭挪動。即使行動不便,虞蘇也不氣惱,不懊恨,他看起來很悠閑,心情不錯。他藏在道口的林蔭下,想著午時姒昊肯定會回來,再麻煩他背自己回屋去,正午外頭很熱。周身徐徐涼風(fēng),拂去虞蘇臉上的汗水,虞蘇抱膝低頭,觀察草叢中的蝴蝶。色彩斑斕的蝴蝶展開翅膀,在一朵小紫花上翩躚,虞蘇羨慕它有翅膀,兒而自己傷了腿。靜下心,無所事事時,虞蘇會想念虞城的父媽和友人。最想念的還是母親做的菜肴,非常滿足;還有自己和風(fēng)川他們出去玩,去捕魚采擷,去游泳嬉戲,特別開心;也會想起在熱火朝天的大陶坊里,幫忙制作陶胚和陶范,心里滿滿的充實(shí)感。這樣想著,孤獨(dú)感襲來,不禁又往山下看,想找尋姒昊的身影。要是換成自己,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沒有友人,煢煢孤立于世,內(nèi)心不知曉該是多么凄苦,多么恐慌。虞蘇在樹蔭中等待姒昊,許久之后,讓仍沒見著姒昊的身影,很奇怪,他一般午時會回來,今天可能是有事耽誤。虞蘇感到口渴,舔舔干燥的嘴唇,他扭頭注視高臺的土階,還有位于高臺上的房子,他好想回屋子里去。也就在這時,虞蘇聽到人語聲,還有蕭蕭的馬鳴聲。是什么人來了?虞蘇拄拐,站起身,走出樹蔭,小心探看山丘之下。他看到野麻坡上,出現(xiàn)三個人,正是任昉和他meimei任葭,另有一位是奴人,喚束。“昉。”看到任昉,虞蘇很意外,他在上頭揮手喊叫。任昉聞聲,仰頭眺望,瞅見虞蘇,自語:虞蘇?他顯然覺得不可思議。“昉,我是虞蘇??!”虞蘇在上頭用力揮手。他怎么也想不到任昉會到姒昊這邊來,出現(xiàn)在他眼前。此時的虞蘇,無聊且孤獨(dú),見到熟人才如此高興,倒沒去想過,任昉的到來,將改變他的處境。從牧正家到姒昊家,有一段路程,上次邰東用了將近半天時間——雖然也因他有木車要推,延誤行程。兩地要是再近點(diǎn),當(dāng)時邰東行程沒那么匆忙,虞蘇顯然會被送往牧正家養(yǎng)傷。“小蘇?你怎么在這里!”任昉終于確認(rèn)是虞蘇,相當(dāng)意外,大聲應(yīng)和。按行程,今日虞蘇本該在侖城,怎么還在角山腳下,并且在這位叫吉蒿的牧人家里,實(shí)在是件離奇之事。“兄長,是那位蘇嗎?”任葭也還記得虞蘇,她露出好奇的表情。任昉應(yīng)道:“是他!”任葭說:“那蘇怎么不下來?”此時,任昉已留意虞蘇拄杖,任昉掃視四周,迅速找到一條上去的山道,他對meimei說:“我上去找他?!?/br>“束,你去喊吉蒿,叫他把羊趕上來。”離開前,任昉還不忘叮囑奴仆。“兄長,我也要去?!比屋绺先?,踏上山道。通往落羽丘的山道并不好走,任昉大步在前,任葭緊跟在后,任昉回頭說她:“路那么難走,你別跟上來?!?/br>“唔……”任葭臉上有委屈,自從母親去世,她就變得多愁善感,還沒從失去親人的憂傷里走出。“來,抓著我的手?!比螘P無奈,伸手牽她,只好讓她跟著。倆兄妹走到截堵路口的木欄前,任昉撞開木欄,嘴里念著:“竟將家按置在這上頭。”任昉回身遠(yuǎn)眺,四周山林收攬入眼,陡斜的山丘,唯此一條道,這落羽丘真是個好地方。任昉也只是一眼,一聲感慨,他沒多做停留,繼續(xù)攀登。任昉攜帶任葭登上落羽丘,落雨丘上,虞蘇早就守在路口,等候他們。“小蘇,你腿怎么了?”任昉一眼瞧出虞蘇腳有傷,虞蘇的左小腿袒露,纏著布條,布條裹住綠汁的草藥。“我不小心在下面摔傷……說來話長?!庇萏K無奈笑著。任昉看虞蘇拄拐站得辛苦,他把虞蘇背到高臺的土階前,讓虞蘇坐下。也就在土階上,虞蘇語氣平緩,和這位牧正的兒子講述他摔傷腿,滯留在這里的事。聽完虞蘇的話,任昉說:“到我那兒去,吉蒿他要放牧,照顧不來你?!?/br>大熱天,把虞蘇一人丟在屋外,也不怕把這細(xì)皮嫩rou的少年曬傷。何況在任昉看來,姒昊為人冷漠,很難想象虞蘇如何跟他相伴兩天。虞蘇搖頭說:“他對我很好,還把睡覺的地方讓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