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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外祖父之間有著聯(lián)系。晚上,等姚丘睡著了,阿和才和她丈夫姚營談父親比劃的事,說她父親似乎是被兩個弓手傷害,不是打獵受傷。姚營不信,說:“他病得迷糊,都是亂比劃?!?/br>**角山營地的午時,沒有聽到士兵揮舞戈矛練習的聲音,反倒聽到一陣凄慘的哭聲,女人孩子哭成一團。豬倌丘豕的妻兒和七八位鄰里從豕坡趕來,一群人涌往營地,去辨認丘豕的尸體。夏日天熱,放了三天的尸體,已經發(fā)臭,內臟腐爛,黃水從胸部的創(chuàng)口往外冒,丘豕妻撫尸痛哭,捶胸頓足,她身旁還有位三四歲的男孩,趴在母親身旁,抹淚痛哭,真是好不凄慘。身為將領的任銘,聽到哭聲,從大屋里出來,站在一旁觀看,他神色凝重。人死在姜溝,但離營地并不遠,等于有人膽敢在他家門口殺人,而他還沒能逮著人。任銘有點挫敗,豬倌已經死了三天,可他還是沒抓到兇手。一開始任銘懷疑是自己營地里的士兵所為,因為死者的創(chuàng)口很規(guī)整,是鋒利的銅器造成,而當?shù)啬撩?,一般沒有這么精銳的武器。把士兵們盤問一番,全都排除了,沒人在豬倌被害時,離開過營地。不是自己的士兵,那便得往外找,也許是外來者流竄來角山犯事。任銘派出兩支搜索隊,在沿丘附近巡邏,怎奈毫無所獲。后來,狗尾灘有人稟報任銘,在豬倌被殺同天,兩個男子在黃昏趕著一頭大黑豬去狗尾灘宰殺,懷疑黑豬是劫自丘豕。這倒是條比較可信的信息,任銘獲得消息后,立即派人趕去狗尾灘查問。查得是一高一矮兩個男子,都穿著豬皮衣,兩人三十歲左右,但高個男子須發(fā)灰白。派出不少士兵,在角山的林地大肆搜索,沒見任何可疑男子的蹤影,真像來去無蹤。或許,已經逃出了角山也不一定。營地角落,婦人在親鄰的勸慰下,哭聲漸緩,她被拉離尸體。兩位壯年男子走向尸體,一人抬頭一人抬腳,想將尸體搬上木車,以便運回去豕坡掩埋。雖然散著臭味,可尸體不能隨便入土,得和已故的先人葬在一起。丘豕是位比較胖的人,兩位壯男好不容易才把他挪到木車上,正往他身上卷草席,不想丘豕的妻子突然又痛哭起來,撲向尸體,她心中悲痛??赡苁窍惹霸谀拒嚿蠜]放穩(wěn),還是怎么著,丘豕的身體從木車上滾落,掉在了地上。人們看到尸體落地,還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尸體里掉出了一樣紅艷的東西。有人立即將它撿起,有人隨即大叫:“是銅箭頭,是箭殺死了阿豕!”這群豕坡來的人,立即嘩然,他們聽到的通報是被矛殺死,本來死了人已經很悲痛,此時又發(fā)現(xiàn)銅鏃,更是不滿,怎么通報的死法不同。看到前方sao動,任銘帶著兩位士兵,走了過去,他沒挨太近,站外頭,讓士兵去打探,士兵執(zhí)著一樣東西過來,稟報:“是枚銅箭頭,從尸體上掉落。”一枚發(fā)臭的銅箭頭遞給任銘,任銘沒伸手去接,他被銅箭頭的顏色攝住了,鮮紅色的銅箭頭,這是紅鏃。身為一位掌管邊防軍事的事官,任銘知道這種顏色的箭鏃意味著什么。用紅漆給箭鏃染色,只有一個族群的人會這么做——晉夷。晉夷部族中的神弓手,會被晉夷首領賜紅鏃箭,這是身份象征,也是對其他部族的一種威懾。在十多年前,紅鏃箭,曾是河洛諸多部族的噩夢,無數(shù)人死于它之下。任銘深感不妙,有晉夷的神弓手潛入角山!這等要事,需得報知牧正知曉,和牧正好好商議對策。任方和穹人打仗已經多時,穹人身后有晉夷撐腰,在任方發(fā)現(xiàn)晉夷弓手,絕非小事。任銘并不知道姒昊的存在,但他反應很迅速,他派出一位士兵,前去通報牧正。士兵領命,匆匆離開。任銘看著還在議論紛紛的死者親友,他步入人群,舉著紅鏃說:“弓手射殺人后,把箭拔走,箭頭被拔斷,留在他胸里?!比毋懼钢蓖νμ稍谀拒嚿系那瘐?,他得跟這幫人講述下是怎么回事。“人死后呢,五肺六臟會先爛,rou也都爛成水,這箭頭就掉出來了?!比毋懻f到rou爛成了水,還聽到丘豕妻子一陣悲鳴。“之前沒看到箭頭,箭柄又被拔走,所以以為是矛把他扎死。”任銘在外任職多年,清楚怎么跟平民打交道,他可比任邑那些貴族子弟平易近人多了。他把道理闡明,丘豕的親友就不再喧嘩,他們小聲交談,商議,最終還是將丘豕的尸體運走,離開了營地。一個人出門在外,是很冒險的事情,可能遭遇劫殺,可能遭遇野獸襲擊,甚至可能摔傷溺水。丘豕為了錢財,獨自一人外出,遇劫身亡,也不好怪別人。在丘豕親友看來,角山這么亂,以后就不過來販豬了,至于殺人償命的事,人們習慣自己來執(zhí)行。父親死了,兒子去報仇,弟弟死了,哥哥去報仇,奈何丘豕的兒子還很小。十多人跟著運載丘豕尸體的木車離開,在路上拉下長長的影子,他們走得很慢,許久許久才消失在任銘視線。任銘派出的士兵跑得飛快,他是營地里的快腿,呼呼哧哧奔往牧正家。這位士兵以往來過牧正家,跑到院門口,在院中大樹下乘涼的束便就認出他來,領著他進屋去找牧正。午后,太陽斜照,牧正待在自己房中,執(zhí)毛筆,在竹片上記數(shù),正算到某某牧民幾頭羊時,聽得束的聲音,回頭一看,看到了營地的士兵。任銘很少派士兵過來,每次派來都有要事,牧正問:“有什么事嗎?”士兵回:“事臣讓我告訴牧正,殺害豬倌的是紅色箭頭,事臣請牧正過去商議。”這位士兵只是把任銘的話重復,他似乎也不清楚紅色箭頭意味著什么,他一臉稚氣,可能也就十六七歲,出生時,那場晉夷和帝向的大戰(zhàn)早已結束。“你是說紅鏃?!”牧正騰然站起,手里的毛筆掉落在地。這個原本平靜地午后,牧正突然從屋里頭出來,喝令奴仆們攜帶上武器,立即跟他前往落羽丘,不得耽誤。束駕車載牧正,其余奴仆們跟隨其后。馬車馳騁而去,束揮動鞭子,牧正在馬車上急得團團轉,束聽他不停念著:“他要是死了,可怎么跟任君交代,可怎么交代!”這個午后,士兵被驚慌失措的牧正嚇得不輕,當他說出紅色箭頭后,牧正突然對他大叫:“快去將你們事臣喊來,立即帶兵去落羽丘,要出大事了!”年少的士兵一口水都沒喝上,拼命往回跑,前去與任銘通報。牧正走后不久,任昉從外面駕車回家,馬車挨近院門,也不見有奴仆出來迎接,任昉感到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