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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帝昊的平民生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4

分卷閱讀64

    ……

壺守在榻旁,他在觀察姒昊,他看到他的唇嚅動,像似在說著什么。在迷藥的作用下,姒昊隔絕了疼痛,陷入幻覺,他在囈語,他像似在和什么人說著話,瀕死之人說的話,總是沒有條理,都是虛妄之詞。

他夢見了故人,壺想,人們在生死徘徊之際,常常會夢見已經(jīng)去世的親人。他也許能蘇醒過來,也許不能,一切只能靠他祖先之靈的庇佑。

壺,沒有姓氏,他是姜銘的奴人,奴籍出身。姜銘重視他才能,讓他效力于軍隊,恢復(fù)他的自由之身。壺知道躺在他屋中之人,他的姓氏,他是洛姒族,他氏姒。

壺端起一件陶盤,陶盤上放著一枚紅鏃,他認(rèn)得紅鏃,他步出門去。門外,牧正和任銘一見他出來,都激動迎上去。壺是個直率的巫醫(yī),他對牧正說:“今晚醒不來,明日再來看看?!?/br>
牧正挨靠著木門坐下,壺所說的話,他早已有猜測,只能等待。

從姒昊身上挖出的紅鏃箭,讓任銘的詢問欲望更為強(qiáng)烈,他不管牧正的頹然,他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問他:“這少年是何來頭?”

“以他年紀(jì),且為晉夷的神弓手追殺,老銘,你覺得他是何來頭?”牧正苦笑,慨然長嘆。他信任任銘,所以他不再隱瞞,此時也隱瞞不住。任銘和任君有較親的關(guān)系,細(xì)算起來,他是任君的從弟。

任銘皺起眉頭,他很驚訝,他吃吃道:“那傳言難道是真?”

以前有過傳言,說帝向的正妃,逃回娘家任地,并且在途中生下一個男孩。然而任人都知道,帝妃埋在尋丘,尋丘還有她的墓呢。

牧正點了下頭,他最清楚,這不是傳言。

任銘責(zé)怪:“你可藏得真深,這么重要的事,都不與我說!”

任君的外甥,在他的地盤上,他一無所知,直到晉夷的人進(jìn)來,險些把他殺了,而且這位任君外甥,還是位帝子呢。

不對,如何確定他一定就是帝子?

“你說他是帝子,他可有什么信物?”任銘雖然是位武夫,心思倒細(xì)密。

“他身上有一件帝族族徽的佩玉?!蹦琳氖终归_,他手中是一件沾血的玉佩,玉佩陽刻著族徽。在姒昊被送進(jìn)壺屋子前,牧正將它取下,捏在手上。

任銘將玉佩拿到自己手上,他執(zhí)住端詳,嘴巴張得老大,帝族的族徽佩玉,他聽聞過,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任昉返回營地中心,來到事官的大屋,見到正在交談的父親和任銘。任銘問他:“落羽丘那邊有消息嗎?”任昉拍拍衣袍上的灰塵,疲倦落席,回道:“找到一具尸體,身旁帶著弓箭,腹部中了長矛。”

今日,任昉返落羽丘和營地,已有兩趟,第一趟他見到憂心忡忡,什么也不說的父親,還有神色凝重的任銘。當(dāng)時姒昊在壺屋中急救,他也幫不上什么忙,由此代任銘去落羽丘監(jiān)督士兵。他和任銘關(guān)系很好,待任銘如兄長。

“這必是兩位晉夷弓手之一,倒是不知道他被誰所殺?!蹦琳烙袃晌粫x夷弓手,當(dāng)初刺殺失敗,從任邑逃脫。

“阿父,晉夷的神弓手為何要殺吉蒿,難道他是洛姒族?”任昉看向父親,他覺得他應(yīng)該有一個解答。任昉生活中偶有一種挫敗感,因他并非牧正最優(yōu)秀的兒子,他兄長才是。不幸的事,這個兄長早夭。

即是不被看重,也難怪父親要覺得他不足以議事,有事瞞他。

任銘回道:“他是洛姒一族。”

他只年長任昉幾歲,同為從任邑來到角山來的貴族,任銘也沒有幾個能談上話的朋友,任昉便是其中最投緣的一位。

落姒族群中,有一支血脈被稱為帝族,以往帝邦的君王,都出自帝族。晉夷滅絕了帝族,對于洛姒一族,也趕盡殺絕,要么俘為奴隸,要么祭殺。十多年后的今日,其實很少有落姒族的消息,殘存的人早隱名埋姓,不知所蹤。此時任昉提起他們,是覺得他找到一個解釋。任昉根本就想不到,姒昊不只是洛姒族,他還是帝向之子。

“果然如此?!比螘P覺得父親會收留一位洛姒族,有點匪夷所思。

牧正沒去理睬兒子的情緒,該告訴任昉的事,他早晚會告訴他,而此時也正是時候,牧正對兒子說:“昉,我需要你去任邑?!?/br>
“是,要我去任邑做何事?”任昉樂意接受派遣,他也喜歡任邑。

“明早你便去任邑,親自謁見任君,告知他……”牧正瞅眼門外,見到兩個閑散的士卒,他站起身,走到兒子耳邊,低語:“告知他,帝子受襲傷重。”

任昉的表情相當(dāng)?shù)膽騽⌒裕仁穷拷Y(jié)舌,繼而是憂慮惆悵,隨后又化作為激蕩之情,他攥緊雙拳,渾身因激動而發(fā)抖。

和帝邦有著古老結(jié)盟的甸服方國,大多不喜歡晉朋這位篡位者,原因很簡單,利益沖突。晉朋憑借武力崛起,對其他方國一直是個威脅,任昉畢竟是任君同族,同仇敵愾。

作者有話要說: 導(dǎo)演:劇透下,虞蘇很快會來角山。魚酥照顧病貓昊總。

第33章蘇醒

虞蘇昨夜昏睡,夢魘不斷,醒來只余心悸,夢中之事再記不清。他從草泥臺上坐起身,發(fā)現(xiàn)太陽已老大,他還很少睡這么遲。匆匆出屋,父親早就離開去宮城,母親可能是下田里,家里空蕩蕩。

陶鬲里留了食物,還有微微暖意,虞蘇將它盛起。捧著碗,卻沒有食用,他坐在堂上發(fā)憷。

噩夢中有姒昊的身影,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感覺心神不寧,莫名的沮喪惆悵。姊夫不知道幾時才過來,自己簡直是坐立不安。

“小蘇,在嗎?”

外頭傳來一個叫喚聲,虞蘇一聽就知道是風(fēng)川。

“川,我在。”虞蘇應(yīng)聲,起身出門,看到站在院中的風(fēng)川。

“你今日不用去大陶坊嗎?”風(fēng)川問道。虞蘇此時還待在家里,往常天一亮,就會出城去大陶坊。

“今日不用去?!贝筇辗焕镒罱彘e,虞蘇去不去都沒關(guān)系。

“我請姜陶做一件雙連壺,婚宴要用,正想邀你過去——咦,小蘇你的手?”風(fēng)川看到虞蘇包扎的傷指。

虞蘇回道:“被陶片割傷,不礙事?!?/br>
虞人成親,必要一件雙連壺,用于裝酒,給新婚的雙方飲用。這東西使用時,往壺中倒酒,因為壺是雙體相連,中間互通,以示兩家結(jié)成一家,是婚禮上的一件重要禮器。

這樣的禮器,會由陶坊里的老師傅燒制,燒制者,不僅要成年,還要已婚。

兩人結(jié)伴出院子,虞蘇只將屋門掩上。住在聚落里,就是門不閉戶,也不會遺失東西。

走在路上,風(fēng)川問:“小蘇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虞蘇不解。

“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