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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穿衣服去,夜里冷,蘇兒,你不是多件外衣,給阿昊穿?!庇菽钢梨﹃坏耐庖鲁睗?,還在烤火。她對姒昊不由自主地關(guān)心,估計連她自己也沒察覺。沒多久,虞蘇和姒昊都穿上厚外衣,結(jié)伴離開。屋中只剩虞母和虞父兩人,老夫妻看著兩人親昵離去的身影,心里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孩子不錯。”虞母說的是姒昊。“百里挑一了?!庇莞傅脑捳Z,可知他對姒昊相當(dāng)欣賞。“他明年就十七了,我看他也沒父母,就由我來幫他說個親好了?!庇莞冈诒眳^(qū)有點聲望,再說姒昊一表人才,又有能力,由他幫他成個家不難。“唉……”虞母沉重嘆息,“老頭,我怎么覺得,覺得他像似對我們家蘇兒有意思……”虞父一陣長長地沉默,在沉默過程中,不忘拿一個面果子吃,他邊吃邊說:“別胡思亂想?!庇菽缚凑煞驔]心沒肺吃著面果子的樣子,心想擔(dān)心也沒用,兩人要真有點什么,他們也擋不住,明年虞蘇就成年了。虞城偶爾會有男子和男子在成年后,結(jié)伴到虞城之外獨居,甚至女子和女子也有。是挺難理解,但也不少見。作者有話要說: 虞母:這種不希望是真的,又莫名覺得這女婿不錯的感覺是怎么回事。虞父:待我吃完這個面果子,我才能思考事情的嚴(yán)重性。導(dǎo)演:明天再一章,冬天就過完了。第59章相同的容貌在任邑時,姒昊曾和任嘉,吉華參與過平民的社中活動。他們趁著夜黑前去社樹,將玉石的裝飾取下,輕易就能混進去。在熱烈的篝火旁和女孩男孩們一起跳獸尾舞,在高大的社樹下和社中的勇士比力氣,比武藝。很熱鬧,也很有趣。任嘉是個隨性而為的人,枯燥乏味的宮城困不住他,姒昊的性情亦喜歡新奇,唯有吉華做事謹(jǐn)慎,卻總被他們拉來參加,當(dāng)然他也玩得很開心。漫天星辰之下,圓月高懸,姒昊站在虞城的社樹下,聽著身旁喧鬧的人群,還有將四周燒得通明的篝火。他追憶起在任邑的生活,想起他的伙伴。這份思念之情,只有一時,他很務(wù)實,知道不會再相見,思念無益。在虞城的秋冬,姒昊改變許多,他扎虞人同款的發(fā)髻,跟虞人獵人一樣,在手臂綁系涂有鹿角符號的獸皮護腕,就連口音,他聽起來也像個虞人。這些改變,有意而為之,他想以虞人的身份生活下來,他舍棄了自己的身份。對于姒昊而言,無論是在任邑當(dāng)個貴族,還是到僻遠(yuǎn)的地方牧羊,還是來虞地當(dāng)個獵人,他都能適應(yīng)。對常人而言,很可怕,難以接受的轉(zhuǎn)變,在他這里都不成問題,他是個變通的人。此時,他握著所愛之人的手,并肩而立,覺得虞城的生活挺不錯。篝火邊的男子們跳起長矛舞,吸引女孩們的目光。他們喝聲洪亮,積極展露強健的體魄和有力的臂膀,在大冬天里,光著膀子。虞蘇看他們起舞,想女孩們喜歡這樣的男子,強健而勇猛。虞蘇回頭去看姒昊,姒昊用手指摩挲他的手指,很曖昧,神情卻顯得若無其事。“那人是講故事的老者?”姒昊的目光落在一側(cè),那里有一簇小篝火,篝火旁坐著一位老人。在老人身旁,圍坐許多孩子,還有幾位婦人。“他是秉叟,他會講好多故事?!庇萏K很高興姒昊也對秉叟感興趣。“秉叟?他以前擔(dān)任過秉臣的職位吧?!辨﹃灰宦牐阒浪纳矸?。秉臣是一國的重臣,協(xié)助君主處理政事,出使鄰國。“是的。”虞蘇點頭,他不意外姒昊知道,姒昊很博聞。姒昊帶虞蘇往秉叟那兒走去,虞蘇問:“阿昊,你喜歡聽故事嗎?”“我大父在世時,常給我講故事?!辨﹃缓陀萏K一樣,從小聽著故事長大。兩人來到秉叟的篝火旁邊,尋個位置坐下,安安靜靜傾聽。小篝火的光相當(dāng)有限,秉叟的身子傴僂,像似整個人藏在黑暗中。他是個很老的老頭兒,可能有五六十歲了,能活到這個年紀(jì)的人不多。他的聲音響亮,聽著底氣還很足,他的語調(diào)如常,平緩,像慢悠悠流淌的溪流。他在講述伯禹的故事,故事里有洪水,有龍羽山,有死亡和重生。有人問:“大洪水把我們的虞城也淹了嗎?”扈叟說:“那時,還沒有虞城?!?/br>“那時的虞城,還是一片樹林和沼澤,生活著大象,犀牛,還有很多野豬。只有很少的一群人,住在紫湖邊,古帝時代,稱他們?yōu)橄と?。他們穿著能抵擋刀矛的犀皮衣,是最勇猛的獵人?!?/br>扈叟的故事總是一不留神就偏離主題,前一刻還在講洪水,下一刻,已經(jīng)在講述傳說中的犀皮人。人們喜歡聽他這么講,仿佛有著永遠(yuǎn)說不完的故事,一個攀著另一個。有個孩子還執(zhí)念大洪水的故事,問道:“秉叟,在樹上住吃什么呢?”秉叟說:“食物很快就吃完了,人們又饑又渴,一個挨著一個死去?!?/br>孩子問:“都餓死了嗎?”“沒有都餓死,都餓死了,你打哪來。伯禹帶領(lǐng)許多部族的男子,挖通道,將洪水疏通出去。洪水退去,大家才得救?!北胖v述眾所周知的大洪水故事,講得相當(dāng)簡略。同樣的故事,姒昊小時候聽外祖父講過。他還知道故事里的這位伯禹,就是后來帝邑的營建者,他是帝邦第一代君王。虞蘇熟知大洪水故事,他沒留意秉叟的講述,他的目光為前面火光吸引,那是一條火龍——火把長隊。起先它很遠(yuǎn),在房屋后斷斷續(xù)續(xù),點點光,后來蜿蜒不絕,朝社樹這邊前來。聚集在秉叟身旁的孩子們,很快也注意到火把長隊,他們歡喜跑開,追逐火光。火把隊伍進入社樹,秉叟身邊的聽眾跑得只剩姒昊和虞蘇,人們爭先圍觀。這群執(zhí)火把的人們,清一色都是年輕男子,穿著整齊的著裝,他們是虞君嗣子虞戍北的隨從。看來,今晚虞戍北興致不錯,用這么大的排場,前來東社與民同樂。被大家遺忘在旁的秉叟,慢慢悠悠從地上起身,他屁股剛離開地面,就覺得雙腿虛晃,看似要栽倒。秉叟有點慌,他一把老骨頭實在不經(jīng)摔,眼看他老人家就要臉著地,突然一條有力的胳膊將秉叟攙住,胳膊的主人是姒昊。對于秉臣,姒昊很敬重,他的師父吉秉,便是一位秉臣。人老體弱,秉叟的膝蓋軟在地上,姒昊低身架住他,火把隊伍正好從兩人的身后穿行,絡(luò)繹進入社屋,火光將他們四周映得如同白晝。秉叟抬起頭,正想感謝出手相救的人,他驀然對上姒昊的臉龐。他像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他掙脫姒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