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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聲音在無聲嘶喊。“阿昊?”虞蘇來到身邊,不解詢問。一陣悶悶的聲響,在遙遠之處,也許是遠山的悶雷聲,也許只是風(fēng)聲。姒昊側(cè)耳傾聽,黑暗之中,他的聽覺顯得特別靈敏,他覺得都不是,這聲音在靠近。“阿昊,有光在動!”虞蘇看到山坡下一團飄動的光,像只帶光的小蟲。它在逐漸挨近,那是一輛馬車,月光照在它紅色的蓋弓帽上!虞蘇大驚,驚呼:“是馬車!”“小蘇,快上車去?!辨﹃谎哉Z冷靜。虞蘇立即爬上馬車,用馬策驅(qū)趕馬兒,馬車緩緩移動。這時虞蘇終于聽到一陣急切的聲響,他驚愕抬頭,見到那輛狂奔的馬車后面,是一支騎兵隊!他們已逼近,移動速度非??欤鹿庹赵隍T兵隊的武器上,明晃晃。虞蘇甚至辨認出馬車是昆烏戈的馬車,昆烏戈在車上動作很詭異,火把照亮他驚慌,焦慮的臉龐。這一看,使得虞蘇的動作一滯,他聽到姒昊喊他:“小蘇,快走,往昆湖落葉林去!”虞蘇回頭去看姒昊,他已經(jīng)騎馬出院門。虞蘇慌慌張張趕馬車,將馬車驅(qū)趕出院子,他意識到姒昊沒跟上,他大聲喊:“阿昊,他們要來了!”此時的虞蘇,心急如焚,姒昊顯得很平靜,他騎馬留在后方,沒有動彈。“兩人一起跑不掉,你先走,我會去找你!”姒昊朝虞蘇吼叫,嘚嘚嘚嘚的馬蹄聲在黑夜里像雷鳴一樣。“一起走!”虞蘇急得大叫,他不要將姒昊留下。“你能活,我才能活,快走?!瘪R背上的姒昊,他咬牙切齒說出這一句話,他用手猛推虞蘇的馬車。昆烏戈的神態(tài),像似在大叫著什么,瞬間,馬車被騎兵追上,騎兵并沒去攔阻他,他們像洪水般涌向姒昊和虞蘇和小屋。“駕!”虞蘇用馬策鞭打馬兒,馬兒吃疼,撒腿狂奔,馬車馳騁而去。淚水從虞蘇眼角滑落,隨即又被風(fēng)干,秋夜的風(fēng)打在臉上,像刀子般。馬車一頭沖進夜幕,發(fā)瘋般地向西奔逃,直到馬蹄聲遠去,消匿,他耳邊只有風(fēng)聲呼嘯。姒昊騎著大白,等馬隊挨近,讓他們能看到自己,畢竟黑夜里,視線沒那么好。他捏緊馬韁,心中鎮(zhèn)定,月光下的白馬,還是比較明顯的。跑在最前面的是兩騎,他們即將登上山坡,月光映亮他們臉龐,姒昊只是一眼,便就認出了戎山鳩和昆鉞。姒昊勒扯韁繩,喝道:“大白,跑!”大白躍身嘶鳴,撒腿狂奔,像一顆劃像夜空的流星。它沖向東面的林地,身后是緊追不舍的騎兵隊。見到騎兵隊跟上來,姒昊嘴角扯過一絲笑意,他很高興他們?nèi)几鷣?。往西而去的虞蘇,他駕馭馬車行動能力不及騎馬,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并追趕虞蘇,他將無法逃脫。東面的林地,姒昊很熟悉,他和大白在里邊快速地穿行。天空一輪圓月,月光皚潔,照進秋日光禿禿的樹林里。姒昊無需回頭去看,也知道騎兵隊在后頭,急促的馬蹄聲,齊齊嘈嘈人語聲,在凌晨的林子里分外響亮。姒昊逃出林地,突然蹚過河水,馬蹄急速踏水,水花飛濺,沾濕他的下裳,靴子。秋水寒,馬蹄急。逃奔的一人一馬,甩開眾人,拐向北面的山地。人馬披著銀光,像箭般極速。追逐在后的騎兵隊,在過河后,便分兩隊包抄。他們的頭領(lǐng)花費夠多時間,才去意識到帝子有著高超的騎術(shù),而且相當(dāng)狡猾。昆鉞越追越覺得不對勁,對緊隨在身旁的戎山鳩大吼:“他騎的是什么馬!”戎山鳩大聲說:“河洛的馬。”他揮動馬鞭,騎著一匹棗紅馬向前沖刺。前方,姒昊的白馬帶著他,竄進一片樹林,沒留蹤影。皚白的月光,映在一面水域上,將四周照亮。“他想逃去規(guī)方!”昆鉞大叫,策馬跟上戎山鳩。昆鉞和身為騎兵隊長的戎山鳩,他們所騎的都是昆戎的名馬,不可思議,他們追不上帝子那匹來自河洛的“劣馬”。他們不輸在腳力,而是才智。姒昊并不是慌不擇路的逃跑,每一段路,他都在算計,選擇對他有利的方向。他有好幾次在奔馳中,突然拐向,像只狡猾無比的獵物,一眨眼就不見。有幾次經(jīng)由包抄,幾乎逮著他,他卻能左閃右避躲開了。昆鉞在大罵,在怒吼,騎兵隊亦覺不可思議,不知道自己在追逐著的,是曾逃過死亡的一人一馬,著過人的敏銳和直覺。這是一場漫長的追逐,等騎兵隊反應(yīng)過來,他們已經(jīng)追到羽山腳下,此時,天也亮了。煙霧繚繞的羽山谷地,石林森立,如同迷宮般,那一人一馬卻義無反顧闖入其中。戎騎的馬兒怯意,不肯上前,戎騎下馬,望著這座傳說中危機四伏的羽山,也是踟躇不前,心生恐懼。“都在干什么?還不追!”昆鉞在馬上催促,他揮打馬鞭。“是羽山。”戎山鳩提醒他。“你們怕龍?”昆鉞嗤笑,他突然又拔高聲音,大吼:“你們誰見過龍?,根本沒有龍!”他追逐了半夜,眼睜睜看他溜走,憤怒不已。山谷里一陣回聲:龍龍……騎兵恐慌,紛紛上馬,他們不曾見過龍,可羽山是禁地,口口相傳,無人敢來。傳說進入羽山之人,再也不會出來,都成為龍淵里嶙峋的白骨。“誰抓到帝子,賞一朋海貝幣!”昆鉞重金號召,騎兵深受鼓舞。戎山鳩做表率,第一個騎馬進入谷中,其他騎兵也都跟上了。昆鉞很滿意,策馬前進,夾在隊伍中。人命固然重要,可財也重要,晉夷許諾的珍寶,足以讓昆鉞成為戎地最富有的人。姒昊進入山谷,下馬行走,人倦馬乏,尤其是大白已經(jīng)跑不動了。它的四只蹄子為血殷紅,在劇烈的奔跑中,蹄子崩裂,血滴一路。姒昊摟著它脖子,輕輕拍著它的背,他很感激它,它已竭盡全力。牽著大白,姒昊往山谷深處前去,他爬上一處山道,眺望前方。霧氣下隱隱可見人影,那是追蹤而來的騎兵,足有十多騎。領(lǐng)頭的是戎山鳩,昆鉞也在騎兵隊伍里邊。他們冒忌諱進入羽山,但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傳言羽山有龍,見人必傷。在危險逼近中的姒昊,心情很平淡,他想起虞蘇,他想他人肯定已藏到湖西的落葉林子里。他知道他會小心謹(jǐn)慎,不讓自己擔(dān)心,他會聽從,他會在那邊等他。騎兵隊進入谷中,下馬搜索一番,很快有人發(fā)現(xiàn)在山道上攀行的姒昊。昆鉞命令帶弓的戎兵,齊箭姒昊,太高,射不中。他發(fā)現(xiàn)姒昊冷冷站在山道上看著他,他朝姒昊喊:“帝子怕是有什么誤會?我阿父有事讓我來請你,不是要害你!”姒昊不慌不忙爬上山崖,他嗤之以鼻:“昆鉞,勸你帶兵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