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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是不是個很糟糕的人?”凌楚說:“不是。”如果林爍是個很糟糕的人,那他們算什么?他們這些跟在林爍后面才能往前邁出第一步的人算什么?林爍說:“可是我很貪心?!彼麄?cè)頭看著凌楚,“明明我已經(jīng)得到很多東西了,卻還是想要更多?!?/br>凌楚說:“這不是正常的嗎?”林爍愣了愣。仔細想想,確實是這樣的。好東西誰不想要?只是肯定會有想要卻不能要的時候,也肯定會有想要卻等不到的時候。要是對什么都已經(jīng)很滿足的話,還有什么動力往前走?失去了這次機會,不代表以后都沒有機會。他才二十一歲,以后他刻意死皮賴臉地糾纏金老,死皮賴臉地求金老指導(dǎo)自己。以后、以后、以后——三年以后——他熬得起的。林爍伸手抱了抱凌楚:“謝謝凌哥。”凌楚不知道林爍遇到了什么,見林爍眉頭舒展開了,也就沒有多說。他說:“回去吧,爸爸見到你會很高興。”林爍點點頭。兩個人并肩走回電影院。凌老板正在準(zhǔn)備晚餐,見了林爍,笑呵呵地把廚房讓給了林爍。林爍麻溜地接替了凌老板的位置,熟練地處理食材。沒有人是一天練成好廚師的,以前凌老板和凌楚從來不會進廚房,連殺雞剖魚都不會,什么都是凌mama一手包辦。林爍對什么都好奇,沒事就跑到廚房給凌mama打下手。他沒見過自己的mama,凌mama的出現(xiàn)正好填補了這個角色,他特別高興能幫上凌mama的忙,不知不覺就把凌mama的家傳手藝全學(xué)光了。凌mama常常笑著說:“這手藝是家傳的,學(xué)了你可就是我們家的人了?!?/br>每到那時候,林爍就沒羞沒臊地喊凌mama一聲“媽”。當(dāng)然,他沒敢當(dāng)著林厚根的面喊。小時候林厚根最不許他提的問題就是“我為什么沒有mama”。“mama”這個詞是個禁忌,是提都不能提的禁語。到后來,林厚根把事情都和他說了,他知道自己不是沒有mama,只是mama把他給忘了——而他不能指望mama把他想起來,要不然的話她很可能會因為無法接受刺激而跟著爸爸離開這個世界。知道那一切的時候,他悄悄躲起來哭了大半個晚上。第一個找到他的是凌mama,他抱著凌mama說:“我不要她了,我再也不要她了?!毙『⒆哟蠹s都是這樣的,以為先把“我不和你玩了”說出口,被拋棄的就不是自己。凌mama沒有說什么,只是輕輕地抱著他。凌mama病倒后,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有多可怕。它會把一個人從你身邊帶走,永遠都不還給你。而你卻束手無策,連替她承受痛苦都做不到。那時候林爍就想,再也見不到就再也見不到,再也想不起就再也想不起,只要還好好地活著就可以了。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反正老天已經(jīng)給過他一個mama了。林爍覺得鍋里騰起的水汽讓他視線有些朦朧。飯菜端上桌,每個人都吃得很歡暢。等快解決滿桌飯菜時,凌老板才說:“阿云的手藝只有你學(xué)到了?!?/br>林爍有點矛盾,他很高興凌老板記掛著凌mama,但又希望凌老板能像凌mama期盼的那樣快快活活地活下去。他說:“云姨的手藝比我好多了?!?/br>凌老板加了口菜送進嘴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其實阿云最放心不下的是你?!?/br>林爍笑著說:“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凌老板說:“就是因為你看起來什么都讓人放心,阿云她才不放心。從小到大你也就和阿云比較親近,你有什么事也只和阿云說,其他時候你都把事情悶在心里?!彼粗譅q的目光滿含關(guān)心,“阿爍,你本事大,我們可能沒什么能幫到你的。不過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或者你覺得太累了,盡管回來電影院這邊。你的房間會一直給你留著,永遠都不會變?!?/br>林爍心里一暖。他和林厚根在外地像無根的浮萍一樣飄蕩著,是凌老板夫婦伸出援手收留了他們,給了林厚根工作,給了他在這個城市扎根的機會。雖然凌老板和凌mama經(jīng)常因為凌老板的“樂于助人”而吵起來,但在收留他和林厚根這件事上從來沒有爭吵過。他們其實給了他一個家。林爍笑著說:“那當(dāng)然,就算凌叔你趕我走我也會賴著的?!?/br>一頓飯吃完,林爍就接到賀焱電話。賀焱很不爽:“你什么時候回來?”林爍說:“準(zhǔn)備回了?!?/br>賀焱特別特別不高興:“快點!飯團它生病了,一直在拉肚子?!?/br>林爍眉頭一跳,站起來和凌楚兩個人道別:“飯團病了,我回去看看?!?/br>凌楚頓了頓,目送林爍離開。林爍直接打車回去。賀焱已經(jīng)帶著飯團去寵物店那邊。店主在給飯團檢查,賀焱緊張地等在一邊,活像擔(dān)心著自己孩子的爸爸。林爍有時候都驚訝于賀焱對飯團的喜愛。他也很喜歡乖巧聽話的飯團。見賀焱一臉擔(dān)心,又只敢等在一邊看店主給飯團看病,林爍上前問:“飯團沒事吧?”店主已經(jīng)檢查完了,他轉(zhuǎn)過身對林爍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誤喝了點牛奶。我給它打一針止瀉,下次注意點就可以了。”很多貓都有乳糖不耐,嚴(yán)重的甚至對它過敏,飯團喝了牛奶以后就出現(xiàn)了輕微的上吐下瀉。賀焱平時都是逗飯團居多,哪里真正照顧過飯團,看到飯團又吐又瀉都嚇壞了,直接抱著飯團跑到寵物店來。賀焱定定地看著蜷成一團的飯團。他突然有點理解林爍上次為什么說要把飯團送回寵物店。要為另一個生命負責(zé),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看著店主去給飯團準(zhǔn)備藥,賀焱對林爍說:“我以為飯團要死掉了?!?/br>林爍說:“沒那么嚴(yán)重?!?/br>賀焱說:“以前我也養(yǎng)過一只貓,和我們剛看到飯團時差不多大。后來它被關(guān)在外面凍了很久,我把它抱進屋時它都已經(jīng)呼吸得很慢了。現(xiàn)在想想,如果我那時候聰明一點——再聰明一點,它可能就不會死?!彼粗譅q,“那時候我連抱它去找獸醫(yī)都不懂?!?/br>林爍說:“小時候誰懂那么多?”賀焱不吭聲了。他不僅想到了那只小貓,他還想到了林爍。現(xiàn)在面對林爍的時候,他像當(dāng)初一樣迷茫不已,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不知道該用什么方式才能不讓林爍受傷——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才能保護好林爍——他不能讓賀博遠看出他已經(jīng)知道合約的存在,也不能結(jié)束合約——對于怎么保護林爍,怎么讓林爍不再受合約束縛,他一點頭緒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