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輝的事也說出來，可話到嘴邊他又把它吞了回去。

康卓輝和向小寶不一樣。

林爍可以收拾向小寶，卻不可能收拾康卓輝。

要是“接近林爍”這個任務(wù)這么早就搞砸了，康卓輝又發(fā)現(xiàn)他泄露了實情，那康卓輝絕對不會放過他！

郭南生只能說：“我們董事長很不滿意我這次的電影，給我找了個新劇本，懸疑類的，叫我來找你取取經(jīng)?！彼麩o奈地嘆氣，“說真的，來的時候我心里其實不太服氣。結(jié)果路上被那個向小寶那么一折騰，我覺得這事兒沒這么難接受了，至少你是個正常人，不是那種變態(tài)瘋子?！?/br>
郭南生這話半真半假，林爍聽得眉頭跳了跳。

董事長？康卓輝嗎？

看來郭南生上次和他一起上節(jié)目果然不是偶然。

林爍說：“那我們明天好好聊聊?！?/br>
郭南生也沒再多說。

他已經(jīng)提醒過了，林爍要是沒防住就是林爍自己的事了。他又不是多好心的人……

郭南生轉(zhuǎn)身走回小院。

林爍回到酒店，讓朋友發(fā)了份資料過來，用房間里擺著的打印機將它打印出來。他果真去洗了個澡，才帶著那疊資料出門。

向小寶一直在等著林爍。

林爍一進屋，向小寶就笑嘻嘻地給他倒了杯水：“渴不渴？喝杯水?！?/br>
林爍淡淡地看著他。

向小寶最不喜歡的就是林爍這模樣。

好像他有多從容多冷靜似的。

向小寶說：“不喝算了?！?/br>
林爍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有個兒子，你又挺喜歡的話，你會把他教成你這樣嗎？”

向小寶瞪著林爍。

他說：“我這樣怎么了？我不聰明嗎？我學(xué)習(xí)不好嗎？像我這樣有什么不好！”

裝睡的人是永遠(yuǎn)叫不醒的。

林爍突然抬起膝蓋，往向小寶肚子上招呼了一下。在向小寶反應(yīng)過來前，他已經(jīng)把向小寶撂倒在床上，伸手捏開向小寶的嘴巴，把那杯水灌到了向小寶嘴里。

水灌得太急，向小寶嗆得直咳嗽。他知道喝下這東西會有什么反應(yīng)，拼命掙扎著想把它吐出來——他可不想在林爍面前丟丑！誰知道林爍會不會拍照片威脅他——

向小寶瞬間反應(yīng)過來：“是那個家伙告訴你的是不是？好哇，那個姓郭的居然敢告密，看我不玩死他！”

林爍手肘一用力，又一次招呼在向小寶肚子上。

向小寶疼得直飆淚。他怒罵：“從小到大沒誰敢這么打我！你給我等著！”

林爍把從向小寶身上摸出來的綁縛工具用了起來。

向小寶很快被困在床上動彈不得。

林爍用向小寶自己的毛巾把他的嘴巴堵住，從向小寶口袋里掏出郭南生的手機。

他一張一張地刪掉里面的照片。

等刪完了，林爍拿出手機把向小寶這兩天的瀏覽記錄整理出來發(fā)到朋友那邊，讓朋友幫忙處理掉向小寶傳走的那些照片——郭南生好心提醒他，他當(dāng)然不能讓郭南生因為這件事而被向小寶遷怒。

向小寶死死地瞪著林爍。

林爍從容不迫地忙活完，才施施然地看向等圓眼睛老半天的向小寶。

林爍拍了拍向小寶動來動去的下半身，說：“難受嗎？”

最敏感、最痛苦的部位被人碰著了，向小寶眼睛快要噴出火來。

林爍說：“你就是不知道難受，才會對別人做這種事。從來沒有人教過你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對吧？”

向小寶不理林爍，一心想把嘴里的毛巾頂出來。

林爍神色淡淡，抬手把它推得更深。

向小寶想殺人。

林爍說：“知道為什么沒有人教你嗎？”他伸手抬起向小寶的下巴，對上向小寶怒氣騰騰的目光，“因為你和她一樣，都只是工具而已，都只是向濤用來巴結(jié)賀博遠(yuǎn)的工具?！?/br>
林爍不喜歡向家、不喜歡賀家——不喜歡這些大家族，感情這東西在那樣的家庭里是最愚蠢的東西，而偏偏這種愚蠢的東西卻是他最想要的。

所以，他不愿意和它們沾上邊。

即使是和賀焱在一起，他也做好隨時抽身的準(zhǔn)備。

看到向小寶因為林爍的話而更加憤怒，林爍把一張紙亮在向小寶眼前。

向小寶睜圓了眼。

林爍說：“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很在意。因為你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別去在意那些東西’‘想要的你就搶過來’——說起來，你和賀焱‘學(xué)到’的倒是差不多?！?/br>
向小寶死死地盯著林爍放出來的那張紙。

“賀焱會被那樣對待，是因為賀博遠(yuǎn)從來都不想承認(rèn)他?！绷譅q一字一字地吐出話來，“你說，為什么你明明是婚生子，你父母的愛情結(jié)晶，待遇卻和賀焱差不多？”

向小寶握緊了拳頭。

林爍說：“因為向濤根本不愛你，也不愛你mama，你們都只是工具。而且向濤不是像他教你的那樣，只愛權(quán)、只愛錢，他有自己愛的女人，有比你還大一歲的孿生兒女——等他拿到了向家繼承權(quán)，你和你mama又惹厭了賀博遠(yuǎn)，你們就會被他一腳踹開——到時候，他會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那女人和那對兒女接回來。而你，什么都不是。到時候你沒有錢、沒有權(quán)、沒有地位，又被教成了傻逼——你覺得你到時候過的會是什么樣的日子？”

林爍慢悠悠地說完，像是再也不怕向小寶喊叫那樣扯出了向小寶口里的毛巾。

可能是張著嘴巴太久了，取出毛巾后向小寶的嘴巴久久沒有合攏。

過了老半天，他的眼角淚光閃動，對林爍說：“我不信?！?/br>
林爍把帶來的資料塞到向小寶手里：“你自己看?！?/br>
向濤做得很隱秘，把他那個舊情人和一雙兒女隱藏得很好，但如果真的有心去追查的話并不難得到。

只是方靜菲活得糊涂，向小寶從小被帶歪，賀博遠(yuǎn)又始終不管不問，向濤才會瞞天過海這么多年。

林爍頓了頓，抬手解開向小寶身上的束縛。他用食指和中指抬起向小寶的下巴，緩緩說：“別讓自己活得人憎鬼厭，長大以后可沒有人會讓著你慣著你了。如果你mama不叫‘方靜菲’，我是不會對你說這些話的?！彼戳搜巯蛐毶硐?，“自己去解決一下?！?/br>
向小寶一溜煙地跑進浴室。

等他出來時，林爍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向小寶想到林爍剛才突然的爆發(fā)，又想到林爍那銳利又冷靜的目光，心里像是有什么東西在翻江倒海。他抓起林爍帶來的那些資料，一張一張地看了過去——

是真的，是真的，都是真的。

林爍說的都是真的。

向小寶捏緊拳頭。

向濤想靠他和他媽繼承向家，然后把他和他媽踹走——把那女人和那兩個野種接進家門？想得美！

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