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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間的氣場也似乎隔著一個尚且還算安全的距離相互試探觸碰。西澤的目光終于最先挪開,可那目光里卻帶著一絲不忍,還似乎壓抑著其他情感,他站了起來,沒有走向皇帝,反而抬步走向一旁,他的目光遠投,仿佛在看著落入視線之中的無盡國土,他的眼神在這一刻有一絲是柔和的,仿佛在告訴旁人,他愛這個國家臣民他愛這片土地和這頭頂無盡的藍天。兩人間的氣氛似乎緩和了一些,皇帝撐著身體,轉頭看向窗邊人的背影:“奧萊,走吧。”西澤一手抬起抓在虛空,仿佛那里有一扇窗戶,先前還柔和了一些的目光瞬間又冷了下來,他抓著窗沿的五指甚至都泛著青白,似乎在極力忍耐,冷冷道:“走?!走去哪里?這片大陸,哪里會有第二個奧萊城?”這話戳到了皇帝的痛處,阿諾德突然從王座上站起來,目光帶著冷意的猙獰,怒喝道:“放肆!”這一刻,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仿佛他們等待的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而西澤與阿諾德的對手戲完美的毫無破綻——阿諾德就是那個決心拱手江山以換取臣民國土安康的國王,而西澤是那個步步緊逼卻一忍再忍的將軍。西澤幾乎也是在那聲怒喝之下轉身,他的表情已經完全變了,此刻的他就好像是戰(zhàn)場上身披戰(zhàn)甲浴血奮戰(zhàn)的修羅,他的黑眸如深淵,兩頰的額頭上繃出了青筋,表情仿若羅剎惡鬼,他大跨一步上前,幾乎是和皇帝緊緊貼著胸口,憤然對峙的同時伸出一手指著窗口的方向,目光與皇帝冷冷對戰(zhàn):“你看到了,這是奧萊城??!這片大陸哪里有這樣的清晨?。磕睦镉???!你的臣民千萬,匍匐在你的腳下,把你當成神明一樣供奉,現(xiàn)在你一句話就讓我們投降???”阿諾德兩手垂放,卻死死捏住,用一個皇帝的威嚴震懾道:“讓所有人戰(zhàn)死到最后一刻?!然后讓馬卡一把火燒光奧萊城?!”西澤雙目赤紅,與皇帝對視,喉頭艱難的吞咽,卻依舊沒有忍住,他喝聲道:“或戰(zhàn)或死??!我只聽說過戰(zhàn)死的將軍,從未聽說過投降的將軍!你的戰(zhàn)士為你戰(zhàn)場殺敵,你的臣民為你納稅供奉皇室??!你不能把我們推出去??!奧萊人不會投降!”阿諾德終于怒不可皆的吼道:“夠了??!你只想到你手里的劍!可曾想到千萬的臣民???他們要的不是流血是活著!!”西澤羅剎一般目瞪皇帝,這次沒有嘶吼,他忍耐著目光中焦灼如地獄之火般的痛苦和矛盾,平靜的,悲慟的,一字一字吐出道:“活著,當個奴隸么?!”眾人在這一刻都似乎感覺到西澤身上濃烈的哀傷,為國家為疆土為皇帝,為了他奴隸的身份,仇恨與惶恐侵蝕著他的靈魂腐蝕他殘存在心中沉重的愛和守護,他在戰(zhàn)場的血洗中麻木了自己的情感,卻又掙扎著想要在亞度尼斯這里找到一份屬于他獨特的存在,他握著征戰(zhàn)的劍,卻已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第十六章在原和改編的劇本里,這一場戲原本應該是亞度尼斯和奧萊之間第一次因為立場不同而針鋒相對,在當年的電影中,這一幕戲在大銀幕之上也被渲染出了極大的矛盾沖突,編劇和導演似乎有意用這么一場沖突來把劇情推向一個轉折點。可是當西澤重新來詮釋奧萊這個角色的時候,這一幕戲里,悲與哀反而成了主基調,亞度尼斯和奧萊的爭吵并沒有在各自的言語和肢體沖突之下被推上高峰,反是在人物的情緒和復雜的心理活動之中,被推上了一個小高潮。活著,當個奴隸么?人們仿佛透過這個人物剛硬的性格外貌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奧萊,一個承受著自己奴隸身份卻當著將軍的奧萊。西澤說完這句話之后,靜靜看著阿諾德,他的眼中有涌動在情緒之下的千言萬語,可所有情緒還沒有表達出來就在一眨眼之后消失了。閉眼再睜開,那雙黑眸里所有的情緒都被完美的掩埋,好像他一直就只是個那個征戰(zhàn)殺敵的國之利器。他慢慢后退一步,那一步非常沉重緩慢,好像壓著千斤的擔子,撤離皇帝身前半臂之后,他再次單膝跪下,給皇帝行禮,高高抬起的胳膊擋去了兩頰,臉埋進臂彎之中沉默的施禮,如他來時一般,好像不管剛剛是不是和皇帝產生了沖突,他一直就是那個身披戰(zhàn)甲的將軍,從來沒有變過。皇帝沉默的站著,將軍沉默的跪地行禮,這副場景和幾分鐘之前開頭的那副場景竟然一模一樣,定格的畫面依舊渲染著濃烈的悲,恍惚中給人一種時空回穿的錯覺。皇帝該如何抉擇?奧萊的未來又該何去何從?當這副畫面就這么定格下來時,所有人都像是跳出眼前的局勢下意識的看向那個未可知的將來。可是場中央的氣場卻飛快的變幻,周圍的觀看者還沉靜在試鏡的劇情中的時候,跪在地上的青年已經聳聳肩站了起來,瞬間從劇情里走出,變回了那個東方面孔的亞裔新人西澤。轉變實在太快,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都等著“奧萊”和“亞度尼斯”接下來的劇情走向,可現(xiàn)在竟然就這么結束了?。拷Y束了?!結束了??!周圍試鏡的新人如夢初醒恍惚的左顧右盼相互對視,張凱和他的導演組也才愣了愣回過神,張凱甚至開口對場中央道:“結束了?”西澤轉身眨眨眼睛,也莫名道:“是啊,結束了,不是試鏡么?”試鏡最多就有這么幾分鐘而已,他還覺得自己其實有點超時了。試鏡廳內“轟”的一下嘩然開了,所有人終于徹底醒悟過來,這他么是試鏡啊?。∵@竟然是試鏡?他這么為毛是試鏡?。。“褎倓偟摹皧W萊”還給我們?。。?!導演組和張凱這邊已經完全被西澤的演技給鎮(zhèn)住了,試鏡的其他競爭者也沒好到哪里去,張凱甚至激動的朝西澤走過去,在圓臺下道:“你你……你這場戲是誰教你的?是你自己想的么?”西澤看周圍人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他謙虛的笑道:“之前看過,第一次沖突的時候感覺不太符合‘奧萊’當時的人物心理,我就自己稍微改了一下?!鳖D了頓,覺得作為一個新人不能把金子全貼自己臉上,于是又順水推舟客氣道:“其實還是阿諾德老師的功勞,帶著我……”西澤客氣的話還沒說話,哪知道身后的阿諾德走過來,居高臨下用一種王者的高傲姿態(tài)直接開口道:“他哄你玩兒的張導,他就是會飆戲,只是跟你客氣客氣而已?!?/br>阿諾德自帶降壓系統(tǒng),一開口周圍的議論聲瞬間就像是關閘了一般,試鏡廳內瞬間就安靜了下來。有些人另可相信別人沒水平也不相自己就是比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