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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是和爺爺奶奶睡的,她還太小,離不得人,顧建業(yè)和顧雅琴還年輕,免不了干柴烈火,這時候,就會把閨女托給苗翠花帶。 苗翠花盼著更多的孫子孫女,也稀罕顧安安這個寶貝,對于帶孫女睡覺,再樂意不過了。 可是今晚,這個寶貝孫女,顯然睡得不安穩(wěn)。 顧保田用火柴點燃邊上的燈盞,苗翠花看了看孫女的尿戒子,干干的,顯然沒尿,不知道是為什么哭。 “該不是餓了吧?” 顧保田疑惑地說到,孫女嘴里這一聲聲嚷著的,應該是個餓字吧? “可這睡覺前剛喝了奶,還吃了碗雞蛋羹,照理不會餓的這么快???”苗翠花看著眼睛閉的緊緊的,拳頭也握在胸前的小孫女,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哇——餓——餓——” 顧安安睜開了眼,嚎啕大哭起來,苗翠花也來不及多想了,抱著孫女就朝兒子媳婦的屋里走去,把門敲得啪啪響。 “媽,這是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顧建業(yè)才匆匆跑過來,現在這天氣依舊還有些冷,顧建業(yè)就套了個褲頭,神情有些窘迫,苗翠花用屁股想,就知道自己打擾了兒子和媳婦的好事了。 “乖寶餓了,你趕緊讓雅琴給孩子喂奶。” 苗翠花看著哭的抽抽搭搭的孫女,心疼的緊,也只能委屈兒子了。 那檔子事哪有閨女重要,顧建業(yè)趕緊抱過閨女,往屋內走去。 “不——餓餓——” “哇哇哇——餓——” 顧安安揮著手,就是不肯將腦袋湊到親媽的胸前,揮著兩只小手,嘴里的哭號就沒停過。 “這餓又不吃,乖寶到底是怎么了?”苗翠花納悶了,用手貼了貼孫女的腦袋,也沒燒啊。 “怪不會是驚著了吧?”現在還沒開始破四舊,這些老思想還是存在在百姓的生活里的,苗翠花越想越覺得是這樣,老一輩都說小孩子的眼睛干凈,容易看到臟東西。 “那咋辦???”顧雅琴有些慌了神。 主要是這個閨女實在是太好帶了,往日里都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別急,雅琴你抱著安安,咱們去灶房,建業(yè)不是往家里拿了點糯米嗎,我來幫乖寶請請神?!边@種時候,還是苗翠花壓得住場子,現在大半夜的,也沒法去找神婆,苗翠花知道點請神的學問,想自己先替孫女試試。 因為動靜有些大,除了睡得和死豬似的顧向文兩兄弟,家里的其他人都來到了灶房里,點了燈,屋里亮堂堂的。 “爸,媽,你看?!?/br> 顧建業(yè)表情駭然地看著灶房的地面,不知什么時候,爬來黑壓壓一群螞蟻,在地上形成了幾個大字“旱災來,饑荒到?!?/br> 等他們都看清后,那些螞蟻又井然有序的消失,仿佛剛剛的那一幕,只是他們的幻覺。 螞蟻一走,原本還鬧騰的顧安安也不喊餓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今天這一幕實在是太耗神了,她的小身板,早早就撐不住了。 “這——” 顧家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想著剛剛那一幕,表情凝重。 ☆、小仙女 “剛剛那一幕,你們怎么看。” 顧家老兩口的屋內,顧保田和苗翠花,以及顧建業(yè)夫婦,神情嚴肅,圍坐在一塊,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剛剛那一幕對他們的沖擊不可謂不大,任誰看到螞蟻居然爬成字,寫的還是那么讓人驚恐的話語,都會心緒不寧。 “爸,媽,你們說是真的要來災荒了嗎,還是這只是個意外,是個巧合?!鳖櫻徘偈撬膫€人里頭最沉不住氣的,她從小就被保護的很好,在同齡的女孩為家務活,為家人的寵愛發(fā)愁的時候,她就一直都是顧家的掌中寶,結婚后,又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公公婆婆依舊疼愛如昔,現在又兒女雙全,幾乎就沒有煩惱的時候。 可是,再單純她也知道一旦像螞蟻示警那樣所說,旱災來臨,饑荒橫行,會是怎樣的場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br> 顧建業(yè)率先開口,他的眉頭微微隆起,他現在也是一家之主了,爸媽、媳婦、還有三個孩子,都是他要照顧好的,他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害死了至親的家人。 剛剛那事也太邪性了,往日里從來沒有見過,他剛剛不放心,在灶房的地上看看,也沒有什么糖水之類的東西招來螞蟻,可以排除惡作劇的可能性,而且螞蟻來了又走,中間持續(xù)的時間不超過五分鐘,似乎就是等著他們去灶房的時候給他們看的。 顧建業(yè)好歹也是初中文化,并不信那些神仙鬼怪的東西,可是此時,他也不得不信了。 “那咋辦啊?!?/br> 顧雅琴看著在炕上睡得香甜的閨女,還有睡在隔壁間的兒子,這饑荒要是來了,大人還好點兒,小孩子可不頂餓,一旦饑荒,最早餓死的,往往都是老人和孩子。 顧雅琴沒了主心骨,看著公公婆婆和丈夫,滿是擔憂。 顧保田拿著煙槍,點燃火柴,正準備抽幾口,意識到孫女還在他們那屋呢,把煙槍放下,眉頭擰得幾乎能夾死蒼蠅。 “這饑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建業(yè),你等會到你媽那里拿錢,每次出車的時候,去外頭看看有沒有私底下賣糧的,城里工人那么多,總有那些吃不完糧食愿意賣的,你小心點,每次買的糧別太多,一點點往家里屯?!?/br> 黑市買糧是犯法的,顧保田除了這個主意,也實在想不到其他屯糧的方法。 “從今天起,咱們一家全去隊上食堂吃飯,我和建業(yè)的那些補貼全都藏好了,將來都是保命的糧食。”說罷,舉起手上的煙槍,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幾口。 顧保田這心里煩,就想抽口煙,現在只能可憐巴巴的聞著那煙草的嗆味兒過過癮。 “嗯,我知道哪里有賣糧的?!?/br> 顧建業(yè)點了點頭,他們這樣常年開著車縣里市里省里走的,有時候還跑外省去的,對這些東西再熟不過了,和顧建業(yè)同個車隊的好兄弟余坤城就是黑市的??汀?/br> 余坤城沒爸沒媽,只有一個爺爺是老紅軍,臨死的時候用自己半輩子的人情幫他找了這份工作,沒結婚的時候,余坤城就喜歡拿粗糧去黑市換細糧,反正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娶了個媳婦,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嬌小姐,非新米和精白/面不吃,生了個兒子后就更加嬌慣了,偏偏余坤城也縱著她,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天天都上班,私底下還偷偷倒賣點東西貼補,饒是這樣,也才勉強維持開支。 顧建業(yè)勸了他好幾次,可余坤城就像是豬油蒙了心一樣,樂的為媳婦當牛做馬,即便是好兄弟,他也不好意思再勸。 以往他都是看著余坤城去黑市買糧的,偶爾還幫他打掩護。 余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