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幾時，接下去我要說的話，你們都聽仔細(xì)了?！?/br>
    苗翠花的眼神從幾姐妹身上劃過，在顧麗的身上，停留了那么一下下。

    “擺在面前的路有兩條，一條，跟你們爹媽去，至于到時候，無非就是替你們還沒出生的弟弟當(dāng)牛做馬，到時候賣個高價的彩禮，至于對象是好是壞，估計也不是你們那對糊涂爹娘會考慮的。”說完這句老太太頓了頓，“當(dāng)然，這一切是基于你們爸媽生的出兒子的情況下?！?/br>
    大冷天的在地上躺了半天，又被她澆了一桶涼水，挨凍又挨餓，肚子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田芳要是真的揣崽了，她苗翠花的腦袋就摘下來給她當(dāng)?shù)首印?/br>
    苗翠花的眼底閃過一絲不屑：“第二條路，以后你們?nèi)忝米约哼^日子，這些錢，足夠你們幾姐妹讀書的了，只要能讀，愿意讀，奶奶供你們一直讀上去，以后你們?nèi)湍莾蓚€糊涂蛋就沒關(guān)系了，也不用怕人欺負(fù)你們，有我在后頭護(hù)著，只是有一點，顧建黨和田芳是你們爸媽，你們私底下要見見他們，我不反對，但是不準(zhǔn)拿家里的東西去貼補那兩個糊涂蟲，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這第二條路也就斷了，咱們走第一條?！?/br>
    苗翠花把話說的明明白白，顧秀和顧麗一個十一歲一個十歲，都是半大孩子了，這些話都聽得懂，至于顧麗，那小丫頭更精呢。

    “我選第二條?！鳖欫惼炔患按拈_口，傻子才選第一條呢。

    “大姐二姐，爸媽從來都沒有管過咱們，有他們和沒他們有什么區(qū)別，而且爸媽現(xiàn)在都有兒子了，更加不會在意咱們幾個賠錢貨了，我不想和大妮姐她們那樣早早就嫁人?！?/br>
    顧麗看兩個jiejie糾結(jié)的模樣，恨鐵不成鋼，那樣的父母，有什么好留念的。

    “可是，可是......”顧秀還是有些迷茫，這要是選擇了第二條，那不就是徹底和爸媽斷絕關(guān)系了，沒爸沒媽，那還是一個家嗎？

    “奶，晚上我和大姐二姐好好說說，明天她們一定給你一個答復(fù)。”顧麗想啊，跟著老太太多好啊，學(xué)點本事，就足夠兩個包子jiejie后半輩子受益無窮了。

    苗翠花也沒有逼孫女的意思，反正有那丫頭在，秀妮兒和春妮兒總是會想明白的，她點點頭當(dāng)做同意，顧麗忍住心中的狂喜，拉著兩個jiejie就回了自個家，打算今晚上就給兩個jiejie來場洗腦大會。

    想她在現(xiàn)代也是看了不少傳銷組織的洗腦大法的，就不信不能把兩個jiejie掰回正軌上。

    *****

    那廂顧麗喜氣洋洋，這廂顧建黨長吁短嘆。

    苗翠花未必是真不要這兒子，至少在苗鐵?？磥聿皇?。

    顧建黨的東西，和田芳上次沒有收拾走的那些東西，現(xiàn)在全被搬來了村尾的一間小小的土胚房里，這屋子很破很小，但是收拾收拾也能住人，在顧建黨沒有建新房之前，估計是要在這住很長一段日子了。

    要不是苗鐵牛是他舅舅，他還沒這樣的房子住呢。

    鍋碗瓢盆放在塌了一半的灶臺上，衣服，被褥都堆在炕上沒有整，以及那些被糟蹋了一半的糧食，小小的屋子，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br>
    顧建黨看著換了身衣服，躺在炕上的媳婦，搞不清自己怎么就這樣了。

    ****

    “輕、輕些?！?/br>
    土坯房外頭窸窸窣窣的，昏暗的夜色下，三個孩子悄悄地朝著屋子湊近。

    “就是她欺負(fù)了胖丫頭?！?/br>
    蕭從衍透過低矮的圍墻朝屋里看去，指著田芳問道，眼底閃過一絲不懷好意。

    ☆、糞坑

    “衍哥, 咱們是沖進(jìn)去一頓打嗎？”站在蕭從衍后頭的顧向武壓低聲音問道，鬼鬼祟祟的模樣, 像是在進(jìn)行一項危險任務(wù)一樣。

    “笨！”蕭從衍還沒說話，顧向文就先給弟弟來了那么一下，被打了腦袋的顧向武委屈巴巴的揉了揉大腦門，不知道自己挨打的理由。

    “你這樣沖進(jìn)去, 哪里是打人啊，簡直就是送給人打?！鳖櫹蛭暮掼F不成鋼地看著一旁的弟弟, 他們雖然在小豐村孩子堆里打遍天下無敵手，可是面對一個成年的大人還是有點差距的，尤其是像顧建黨那樣干慣了農(nóng)活，有一把子力氣的農(nóng)家漢子。

    “況且雖然奶不認(rèn)他, 他也還是咱們二伯呢，真要是打了他, 那還不被村里那些碎嘴的女人念叨死啊?！鳖櫹蛭南氩幻靼琢? 自己這么聰明, 弟弟咋那么笨啊，難道是自己在娘胎里把補腦的東西都吃了？

    這么一想, 還有些小愧疚。

    “他才不是咱二伯。”顧向武犟著嘴，看那女人對自家寶貝meimei下的死力氣, 那胳膊都被抓成什么樣了，二伯也沒說聲對不起，硬是護(hù)著那個女人，反正顧向武看不上這樣的男人。

    “文子說的對, 咱們不能硬來?！?/br>
    蕭從衍握著手里的彈弓，他們剛剛是和顧秀幾姐妹一起從學(xué)校回來的，今天家里發(fā)生的事幾個小的也全都聽到了。

    自家meimei那么乖，那么可愛，平日里讓她多走幾步路他們都怕人累著，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頭，反正這個仇他們幾個忘不掉。

    “聽說那個女的懷上了，你說咱們該做些什么，又能把人給惡心了，又不傷著她肚子里的孩子?！鳖櫹蛭暮皖櫹蛭鋬尚值懿恢朗拸难鼙凰偷洁l(xiāng)下的原因，只是圍繞著田芳現(xiàn)在的情況，想要商量出一個最好的報復(fù)方式。

    聽到田芳懷孕，蕭從衍的眼神閃了閃，長而密的睫毛微垂，在眼瞼下方灑下一層陰影。

    “既然如此，咱們就......”

    蕭從衍湊到兩兄弟的耳邊，嘀嘀咕咕地小聲說道，兩兄弟的眼神隨著他的話越來越亮，嘴角咧得越來越開。

    ******

    “大晚上的干啥去了，吃飯的點了也不著家?！?/br>
    苗翠花和媳婦兒把飯菜端桌上，看著三個臟兮兮的猴兒從外面竄進(jìn)來，嗔怪地說到，邊說邊在邊上早就備好的水盆里絞干凈帕子，往他們臉上手上抹去。

    “怎么一股子怪味兒？”老太太湊近蕭從衍的身邊聞了聞，鼻翼動了動，總覺得這幾個孩子是不是剛剛掉糞坑里去了。

    “那啥，奶，咱們先洗澡吧，洗完澡再吃飯?！?/br>
    顧向武嘻嘻哈哈打著岔，老太太知道這幾個小鬼有問題，也沒細(xì)究，男孩嘛，皮實點也沒事，反正灶房里的水夠，洗澡也不是什么麻煩事。

    大冷的天，顧家人算是村里出了名的愛干凈的，五天一大洗，平常日子，每天晚上睡覺前也一定會用熱水擦擦身，泡個腳。

    這飯都做好了，涼的快，苗翠花只能催促著幾個皮猴子洗快些。

    洗澡的地方是灶房邊上單獨隔出來的一個小隔間，上頭的墻和灶房通著氣，大冬天的，灶房剛做好飯菜，那火灶的火還沒熄滅，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