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想看到一切?？墒遣粫姓l能夠看到一切......"沙利耶喃喃的令人費解，"當然不會，現(xiàn)在我只想看著你，這就足夠了。"

5

"蘿斯瑪麗，要是時間能停下來多好啊......"

"停下來？"

小天使不會從媽咪的眼睛里看出什么來，善于掩飾是沙利耶生來的能力，他感到那虛偽是如此的痛苦，他是一個惡魔，原來一切從很久以前就注定了。

停止，停止！無數(shù)次的不知是在向誰祈求?？墒且粋€墮落天使有什么權(quán)利祈求？一個罪惡的靈魂有什么理由獲得奇跡！

這就是真理，對背叛的最殘酷的懲罰，他什么都做不了，他的力量、智慧、權(quán)利無用武之地，憑他再怎么強大，還是要束手無策的眼睜睜的看著女兒走向毀滅，一年一年，每天、每小時、每分、每秒......這是天界的正義的邏輯！

即使弱小的食草動物，也可以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絲拼搏為后代換取點點希望，就算失敗，他們腐爛的尸骸仍然留下抗爭的印記。

如此說來......沙利耶看著永恒的星空，他還不如一粒灰塵。

為什么要停下來？如同所有那些盼望著長大的寶貝們，蘿斯瑪麗無比期待自己五歲的生日。對她來說時間過得越快越好。

她還什么都不知道呵......

每天幫興致勃勃的女兒量身高，為她換上漂亮的小裙子。沙利耶感到窒息般的壓抑。

生日還差數(shù)月，她已經(jīng)開始自己做起各種精美的的蠟燭。她對著鏡子練習"優(yōu)雅"的動作，她要爸爸把房間粉紅的墻壁刷成淡藍，她把直直的長發(fā)卷起來。她要改變，因為她覺得就要"長大了"。

......成長，多么美好的幻想......

她似乎從沒發(fā)覺自己越來越愛犯困，越來越容易疲勞。她那身體雖然在長高，卻非?？斓南菹氯?。小孩子在興奮的時候尤其容易忽視病痛。

她決定了要邀請的朋友的名單。

雖然身為魔界的公主之一，她很高興爸媽不會將自己的生日和種種政治目的聯(lián)系起來。他們在一起就好像普通的人家。很快她距離一百歲就只差九十五年了......

可是。

"路西。"

深夜的魔王宮，正在一大疊文件的路西法被打斷了，"沙利耶，好久不見。"見到來者，魔王淡淡的優(yōu)雅的一笑，"有事嗎？"

"我要到邊界去。"

"去邊界？"

"去以你的名義作戰(zhàn)。"

"邊界的情況并不緊急。"路西法放下文件夾，坐直身子，"我們可愛的小公主怎么樣了？"

"路西法！"

"嗯？"魔王看起來并不介意沙利耶如此直接的稱呼自己的全稱。

"她沒什么，剛剛才睡著。下個月她滿五歲，還記得嗎？"沙利耶緩緩抬起眼，"要是你愿意私下里看看她她會很高興的?，F(xiàn)在的問題是我要馬上到前線去，你可以不安排，但我還是會去的。"

......

......

"多么可愛的花園。"踏著腳下碧草，旁側(cè)是延綿到遠方的迷迭香花叢，一望無際。

在叢中非常突出的畫架后，他看見小小的身影揮筆做夸張的動作。

"魔王？"蘿斯瑪麗穿著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胸前圍著阻擋顏料的大布，"你找我爸爸？我去叫他。"

"不用，我是來找你的。"

"我？"小寶貝手捂著臉。

"嗯？不行嗎？"

"行。你很漂亮，可我沒機會認識你，據(jù)說你平時都挺忙的。"

"謝謝，寶貝，你也很美呢。"路西法輕輕抬起那小手，貼到唇邊。

"......我也可以吻你嗎？"

"好啊。"

蘿斯瑪麗以她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搜刮了路西法的嘴唇。

"喲，這個，可會惹某些家伙的嫉妒呢。"路西法。

"我喜歡，默菲大人嫉妒我。你的身材也很性感呢，"寶貝眨眨眼睛，"要看我畫畫嗎？"

"好，畫什么呢？"路西法坐在孩子身旁。

"畫一個天使。"蘿斯瑪麗繼續(xù)用鉛筆打起底稿。

漂浮城堡的一扇窗內(nèi)，度瑪凝望作畫的小天使和她身邊的魔王。

明天就是蘿斯瑪麗的生日--自沙利耶去打仗后，她對此再沒有那么的熱心。

度瑪瞇起眼，嘴唇動動，沒有聲音。

明天......五歲......

身為父親他同樣了解那個悲慘的事實。而今看著路西法和蘿斯瑪麗緊靠在一起的溫情畫面，度瑪沒有表情，也移動不了僵硬的身體。

金色的光灑在那一大一小身影上。

......魔界的金色，從來也只是黑暗的代名詞......

筆芯從手中滑下來，小天使打了一個呵欠。"有點累。"

"蘿斯瑪麗，回去休息吧。"魔王說。

"不，我要畫完，你能在這里陪我嗎？"她輕輕的說，"我想送給mama，所以要在掛掉之前完成。嗯，我快死了，很快，很快。"

"快死了嗎？"

"嗯，mama去打仗了，現(xiàn)在你又來看我，都是因為我快死了。"小手已點綴出畫中天使的眼睛，"我有一次偷看他們zuoai的時候，聽到mama說：‘都是那個迷迦勒讓蘿斯瑪麗會活不到五歲。'不過我裝作不知道。"

"是這樣啊。"

"對，你不要告訴他好嗎？"

"我不會的。"

"謝謝。mama有點神經(jīng)質(zhì)，據(jù)說生了孩子的天使，都會變成這樣。不過他還是挺好的。"

"他很可愛，所以你不想讓他傷心。"

小天使抿嘴笑笑，"我喜歡他。"

"你害怕嗎，寶貝？"

"有一點。我想一直陪著mama，我想要爸爸把我做成僵尸，可是他做不到，我不光身體會死，我的靈魂也會消失的，我會不存在了。不過，也許mama會記得我。他肯定會記得的。所以我又不是特別的害怕?？墒牵恢浪懿荒芑貋?，我想死在他懷里。"蘿斯瑪麗將畫中天使的金發(fā)涂好了，"我有點后悔，那個時候他問我幸福嗎？我沒有回答他，我覺得，有點rou麻。我太困了，可以抱我一會兒嗎？"

"過來。"路西法任由那個寶貝鉆入懷中。

"很香，跟***不一樣，不過，你的豆腐也很好吃。"可是這個寶貝的意圖不是吃豆腐，她真的累了。

沒有多長時間，她便不再說話。

魔王一只手放在孩子細瘦的胳膊上，黑色的力傳入她體內(nèi)。

"我的力量只在于毀滅而不是拯救。這可以幫助你支持一陣子，但是如同藥物的耐受性，多次輸入后既會失去效果。"魔王輕柔的撫摸小天使柔軟的頭發(fā)，"做個好夢吧，親愛的寶貝。"

6

幾粒干黃的沙蹭過沙利耶臉上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