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的地方嘛......"茵蔯邊說邊將那肢體放下，因做了特殊處理，拉菲爾還沒有腐爛。

沙利耶沒回答，在他印象中，那個臭美的拉菲爾天使無論如何也不會愿意如此殘缺的暴尸在眾人面前，好在他死了，不會茵兒白癡的行為感到難過。

"而這些羽毛我要留下，"茵兒笑吟吟抱住其余的，"......另外，他還叫我吃了他的靈魂，可我擔(dān)心就算如此我又會很快忘記他......。"

"茵兒。"

"沙利，"茵蔯抓住沙利耶肩膀，"呃......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們zuoai了？好多次好多次好多次......"

接著一聲痛苦哀嚎。

"他死了......！他騙了我，最后還是要選擇他的民族，他的家人，他的父神！"

"是么？"沙利耶無力的，他沒安慰茵蔯，雖然他能找到無數(shù)漂亮溫柔的言詞。他可以讓那個小可愛開心一會兒，之后呢？

于是很長一段時間茵蔯在那里獨自哭喊抓頭發(fā)，等他終于累了，便蹲到迷迦勒旁側(cè)，指頭沾了其他死者的血，給天使長畫花臉、畫胡子。

度瑪顯得越發(fā)疲憊--畢竟靈魂被囚禁再放出，對他的肌體本身也是非常大的消耗。

又是許久死亡的寂靜。

直至神之門開啟......

黑色的身影重新覆蓋天際。路西法拉住披風(fēng)下擺，凝視眾人半晌，接著飛下。

忽扇六只深色的翼，徑直向自己的隊伍。"撤退。"魔王淡淡的說。

"撤退。"沙利耶苦笑。

在瘋狂的廝殺、無數(shù)的死亡之后--

傾注了所有熱情與精力、仇恨和痛苦的戰(zhàn)爭被輕描淡寫的畫上了句號--撤退--只是簡單的兩個字。

不管對于多么神圣偉大的種族，團體的狂熱永遠(yuǎn)是這樣的混亂、無理性、強烈卻毫無意義......快樂殺夠了，接著既是兒童玩膩游戲后般的疲倦。

大家揮揮手可以結(jié)束了，至于死去的......抱歉，就這樣銷聲匿跡吧。

天使縱隊默默的側(cè)移，打開一條通路。

浩瀚的黑色大軍，在那一刻，悄無聲息的、平靜的離開一片狼藉的天堂。

茵蔯還拎著裝有拉菲爾羽毛的袋子，精神時而好、時而恍惚。

沙利耶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不斷看他脖頸和鎖骨處漂亮的小紅點。

"連我都沒調(diào)戲過的茵兒。拉菲爾，那假正經(jīng)的，"沙利耶對度瑪說，"明知他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事，還是對他出手。呵，‘圣潔'的天使，多么典型的行為模式。"

心猛然一跳，"上帝。"他輕聲說出敵人名字，幸好旁的都沒注意。

"一樹同枝的兄弟會有類似的行為方式，這跟基因和從小的生活環(huán)境有些聯(lián)系......我們攻擊伊甸的前期，迷迦勒曾遠(yuǎn)程幫助弟弟，最終卻沒能避免加百列殉職。還有拉菲爾也死了，讓茵蔯吃掉靈魂，同樣是殉職。默菲和我都沒有去考慮過的這個層面。"他低喃，"......拉菲爾的死亡，以及迷迦勒無效的援助......，......那就是為什么加百列說水晶石中‘映出'路西菲爾殺死他三分之一屬下的原因......度瑪？"

轉(zhuǎn)頭，發(fā)覺唯一的聽眾幾乎想趴在他肩頭，暈暈乎乎在走......

"度瑪，"沙利耶無奈的一笑，抱起尸魔在懷里，"你好好睡吧。"

對事實的猜測是多么危險。

沙利耶合上眼。

魔王若知道是不會饒了他......

算了，就讓一切隨那三分之一的尸體灰飛煙滅。

48

魔王的軍隊安然回到自己領(lǐng)地，此過程中，天使們出于某種原因沒有任何阻撓。

這一次的圣戰(zhàn)，天界損失慘重。非但士兵死傷與失蹤的數(shù)不勝數(shù)，梅丹佐、加百列以及拉菲爾三位御座天使殉職，其余主要天使首領(lǐng)也多重傷。

雖如此說來，路西法算是給那些"圣潔物種"不小的打擊。

但看看魔界本身的付出--三位魔神死亡，地獄及暗冥兩界險些被天界吞噬--最終卻以戰(zhàn)平告終，這必然使得許多魔族自感內(nèi)心的不平衡。

某些魔貴族為這借口蠢蠢欲動，可因為慘烈的戰(zhàn)斗剛剛結(jié)束，無人響應(yīng)，魔王或暗殺、或用威脅，輕松將局面重新牢牢把握在手心兒。

魔界，黑骨域。

床上度瑪翻身睜眼，瞄過對面那黑色精致的高背椅以及深陷在其中的沙利耶。

"終于醒了？"月天使嘴角上翹，"好長好甜美的睡眠，美人兒。"

拉開被，坐起。

"喝水？"沙利耶遞給他床頭麒麟角杯子。

度瑪接過，喝了一口。

沙利耶用兩只手指背面摸摸他額頭，"好了，你完全恢復(fù)，我也可以放心走了。"

聽見"走"。度瑪?shù)纱笱劬?，拉拉他衣袖?/br>
"你想聽聽最近魔界的情況？"

點頭。

"呃......除了魔王，整個魔宮哭喊成一片，茵兒精神十分恍惚--。另外，羅弗蔻居然還活著，被某種超自然的力量提前運送回來。還有，根據(jù)小道消息，亞納爾及烏列兩個天使長也沒有死--戰(zhàn)后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躺在迷迦勒身邊。多么奇怪的事情，這次浩大的戰(zhàn)事中，魔王好像不斷在向所有生物盡其所能展示自己的殘忍暴虐--顯然也得到了所希望的認(rèn)可。可是在不起眼的結(jié)局里，我們發(fā)現(xiàn)兩位死亡的弟弟都不是因為跟他交手，而三只跟他對戰(zhàn)的，"沙利耶停頓了一下，"卻安然無恙。"

度瑪凝視他。

"也許不全是安然無恙，不過我敢肯定他們不會留下后遺癥的。"沙利耶托托度瑪下巴，"我要去幫路西統(tǒng)計那些死者，你好好休息吧，以后若是有什么問題......度瑪......別。"

輕輕拉開貼緊鎖骨的嘴唇，然而度瑪?shù)拈L臂還摟著他。

"喂，可愛的。"沙利耶抓抓懷里惡魔的長發(fā)。

"沙利。"

這聲音，沙利耶從前聽見過--只有一次，是在默菲灰飛煙滅的時刻......

"你從來沒愛過我嗎？"度瑪?shù)南掳偷种募绨颉?/br>
"我說過，我沒有那種激情，寶貝。"沙利耶苦笑著拉開他。

"對，在天界那會兒你說過，‘沒有那種似火的激情、沒有占有欲、也不會因愛而妒忌'。"沉默的魔神用令人驚異的流暢語言說道，他歪著腦袋看他，"可若如此，我們首次在戰(zhàn)場見面時你為何會失神？不久前又為什么想舍棄自己的生命跟加百列交換我？雖然靈被囚禁了，但我還是聽到的。而且一路上你抱我那么久，也非常有感覺。你敢說你從來沒愛過我嗎？"

沙利耶重新坐回去，摸摸他的臉："很久之前，我看見這個‘小姑娘'。意識里不知為何忽然出現(xiàn)烏云密布的天空，那么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