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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思渝的身體終于冷透了。戚凜抱起他,突然聽到一聲脆響,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對糖人,因為熱力太大而黏連在了一起,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那正是當年兩人在街上購買的,金思渝和諸惡老祖的糖人。戚凜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難言的落寞,這秘境無日無月,竟然如此寒冷孤寂,連個回聲也無,像是人空蕩蕩的來到這世間,孑然一身,一無所有。戚凜忍不住搓了搓手,呼出了一口白霧。他扣住了金思渝的魂魄。出乎戚凜的意料,他居然只得到了對方的一魂一魄,更多的卻無影無蹤。戚凜有些納悶,他自然不信金思只依靠這點魂魄生存,但剩下的遍尋不見,只好放棄了。按照諸惡老祖之前的習慣,他自然是吞了魂魄增益自己,但不知為何,金思渝的勸告卻在他心頭一晃而過。他最好還是……改掉在魔道沾染上的那些壞習慣么?戚凜最終把金思渝的魂魄塞進了還魂木里。他離開這個秘境的時候,忍不住回望了一眼,止不住地在想:大自在天在這里,也曾望見和他一樣的景致嗎?怕是無的,大自在天為人處世,從不回頭。戚凜心下嘆息,他怎么會不懂,強求命中沒有的東西是個什么滋味呢?那種苦澀,怕是早就已經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里去了。☆、第二十一回出發(fā)別有洞天。余璉端坐在石質蓮臺上,五心朝天,手捏如蓮花依瓣而開。頭發(fā)上,眉上,都沾染了一點細細的雪屑。這幾千年來,他大多都以這種稚童相貌,挨過漫長的等待時光。突然,余璉睜開了眼睛。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分魂已經死去,按照常理,這次委托給紫云照顧的分魂(非是與靈霄中人起了矛盾,只是他輩分太高,容易帶來太多麻煩。再加上紫云確實少一個能撐起大局的人),回來的時間有些早了,是出現(xiàn)了意外嗎?余璉想,不過,等分魂回歸之后,就會真相大白了。這些年,余璉就是通過分魂的記憶,來簡略的了解修真界的種種變化,因為修行路漫漫,他也勉強沒被潮流甩掉,總算趕在天譴之前把大自在天救了下來,也知道素素被諸惡老祖害死的秘聞,由于心結,他也不敢了解的太詳細,以免自己入魔更深。但出乎余璉的意料,自己的分魂并沒有回歸,反而從那邊傳來一股巨力,反震在元神上,余璉一時沒有防備,哇的一口,朵朵鮮紅的血花就沾染在他白底的道袍上,如雪里紅梅,對比非常顯眼。坐在余璉對面的黑袍男子,懶洋洋地抬了抬頭,目光在鮮血上停留片刻,隨即又懶洋洋地垂了下去。大自在天被強制禁閉了,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他看誰都不爽。一聲雪堆下陷的輕響,大自在天又懶洋洋地把眼睛睜開。余璉剛剛從蓮臺上跳下來,他的步伐急促,隱隱帶著幾分喜悅。從大自在天的記憶里,他從未見過余璉情緒如此外露的時刻。反常,一般也意味著機會,這個發(fā)現(xiàn)讓大自在天勉強提起了精神。——沒辦法,大自在天骨子里也是徹頭徹尾的法修。所謂法修,講究的是天人合一,以一人之力引動天地之威。所以受到天地的印象特別大。金思渝也是典型的法修,所以在天焰山,才會受到了環(huán)境的巨大加成。而大自在天則是因為感受到了別有洞天中,被余璉引動的垂暮之意,真元變得沉寂,平日里也開始嗜睡。“怎么了?”大自在天倦怠地詢問。他本是隨口一問,不認為自己能得到回答——余璉確實也沒說話,他只是把手中的花盆往上送了送,推到了大自在天的眼前。大自在天嚇得往后一躲。也無怪大自在天如此驚悚,在沾染了幾點鮮血的泥土里,灰青色的鐵心竟然像是遇到了春雨的茶花骨朵,一層一層地綻放開來,分外妖嬈。而另外一枚冷玉上面,則升起騰騰的白霧,周邊的小雪融化了一圈,露出褐色的泥土。余璉明顯很激動,呼吸急促,一章小臉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紅暈。大自在天還在發(fā)愣,他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是真疼:“……臥槽,我要去實驗一下,冷玉遇血轉暖?鐵心遇血開花?無量天尊,我要找個樣品試試看……”“別鬧?!庇喹I手一揚就攥著了大自在天的腰帶,“這是天地氣機相交,心感的異象而已,不能以常理論之?!?/br>大自在天心底其實明白,這就和天降祥瑞同樣的道理,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恭喜了,你終于可以離開了?!彼翢o誠意地祝賀道,心底卻在盤算,如何取得別有洞天的掌控權,然后海闊任魚躍,天高任鳥飛。“是的,我要離開靈霄,去找那個解決了入魔問題的人?!?/br>余璉微微笑了一下,他臉上太久沒有任何表情了,以至于這個動作,在他做來有些僵硬之感,但其中真誠的意味卻是真的。大自在天心頭一顫,猛然警覺,整個人重重地一蹋蓮座,作勢要逃。但他終究是慢了半拍。余璉手腕一晃,一道赤紅的,約有大拇指粗的長繩就已經綁住了大自在天的腳腕,將其拖了回來。這長繩并非法寶,而是純粹的劍氣交織而成,可做百煉鋼,可做繞指柔。在整個別有洞天內靜坐,不能胡思亂想,余璉就慢慢地把一些非本職的技能慢慢涉獵,登堂入室,臻至大乘。大自在天就這樣在雪地里脫出老長的一條印痕。頭幾年,大自在天還會抗議余璉損傷了他英明神武的形象,現(xiàn)在他已經放棄了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面了——有這個閑暇還不如多睡一會兒。和余璉這個沒心沒肺的老不死較勁,注定是無用功的。大自在天毫無形象地又回到了原地,余璉知道他皮糙rou厚,半點沒留手,導致大自在天的腦袋還在蓮座的邊角上被磕了一下。余璉沉聲道:“我雖然將要離開,但實在放不下心你,原本,我還覺得你雖然行為放蕩,但始終還是有節(jié)制的。但自從出了歸元宗那檔子事情之后……雖然有他們自作孽的成分,但你行事也太過分了?!?/br>大自在天閉上了雙眼,一臉的左耳進右耳出的淡定。類似的念叨,他沒聽過千次,也應該有百回,早已煉出一副鐵石心腸,絲毫不為所動。見狀,余璉在心中淺淺地嘆息著。因為其母,大自在天的童年可謂是過的并不愉快,一群人對于素素做過的惡行耿耿于懷,態(tài)度惡劣,而另一群人則是生怕又帶出了一個歪苗苗的盯著他。從大自在天記事起,凡是大事小事,只有他涉及其中,就是大自在天的錯,如有反駁,懲罰翻倍。余璉一開始倒是略微管了管,但等他入魔情況加重之后,就再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