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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退到床沿,這才往后坐到床鋪上。小孩被他推得蹲坐在地面上,他很乖,不哭不鬧,自己拍拍塵土又站起來,看起來乖巧至極。倒是坐在他頭發(fā)上的那只小黃雞,沒有防備,翻了一個跟頭,整只雞啪的一聲,臉朝地,發(fā)出了一聲哀鳴,看起來略慘。這一人一鳥的搭配,看起來太奇怪了。陸塵瀟心想。但這會兒,再看向那個白發(fā)的小孩子,之前的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不復存在。陸塵瀟忍住之前的驚駭,反復催眠自己——現(xiàn)在是正道的地盤,無論如何,那群劍瘋子,是不會把太危險的東西放在自家里的——他這才勉強地走過去,蹲下|身子,和那個白發(fā)小孩平視。“你說抓到我了,是什么意思?”小孩瞇了瞇眼睛,似乎在斟酌用詞,他小心翼翼地用那一雙明亮得過分的眼睛瞅了一眼陸塵瀟——那表情好像是在說,我知道天下一個超級大的大秘密,但是,總覺得可能會嚇到你。要讓你接受這個事實似乎有點難,那么,我到底應該怎么表達這件事情呢?那小孩突然狡黠地瞇起了眼睛:“……我丟了一個東西,然后,我跟在這個東西后面,就找到你了。”“什么東西?”陸塵瀟完全沒聽懂對方的話,但他勉強做出一張知心哥哥的表情,“需要我?guī)兔幔俊?/br>“不用了?!毙『u搖頭。陸塵瀟有些懷疑,修士都是很相信自己的靈覺的,也許那種驚恐并非是來自這個小鬼,但是從對方詭異地出現(xiàn)方式來看,若說完全沒有關系,他也是不相信的:“真的不用嗎?”“謝謝關心,但真的不用了……因為,它帶著我找到了另一件更重要的東西?!?/br>小孩表情平靜地說,陸塵瀟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孩太奇怪了,一開始,他的表情僵硬,讓人覺得之后的生動都是偽裝出來的。但是,現(xiàn)在這種平靜,又讓人覺得他原本應該是個活潑的孩子,只是由于某些情況,所以不得不壓抑自己。這兩種感受混合起來,只覺得這個小孩身上籠罩著層層的迷霧。陸塵瀟沉吟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余璉?!?/br>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耳熟。陸塵瀟想了想,最終回憶起來——這不就是靈霄派的那個東天劍尊的名字嗎?不過,他又號枯坐童子,幾千年來都沒有離開過靈霄的別有洞天。陸塵瀟知道自己諸惡老祖的身份,很重要,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到驚動到他出手的程度。——再怎么說,也應該是太衡劍派先內(nèi)部處理才對。那么,大概就是名字重音了?修真界沒有什么避諱的講究,所以,重名的情況還不在少數(shù)。尤其是文化程度不高的妖修,喊一句“趙大”,十個妖修里面能有五六個回頭看你。哪怕是大家族里,也是這樣不講究。好比凌三秋,大概就是秋天生的第三只,姓凌只是因為他家老祖遇到的第一個凡人姓凌而已。這樣一想,陸塵瀟不免對自己的疑神疑鬼暗笑起來。大約是徹底失去了元嬰的修為之后,即使是他,也有些心底不安吧。陸塵瀟盡量讓自己不去想余璉說的那些奇怪的話:“我要去上課了,外面不安全,你還是早日回家吧?!?/br>他說著,率先走出了門。但在走過路的拐角的時候,陸塵瀟還是忍不住回頭望去。那個小孩依然站在他家門口,一頭銀白的長發(fā)似乎在陽光下瑩瑩地泛著光。他低下頭,坐在地上的小黃雞正在發(fā)脾氣,嘰嘰喳喳了好長一串。余璉嘴角噙著笑,眉眼柔和地聆聽著,似乎是察覺到陸塵瀟的注視,他朝著那個方向抬起了頭。陸塵瀟果斷地,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自然,他也就錯過了,余璉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嘰嘰……(老頭子,你確定就是他?)”小黃雞揉揉摔成八瓣的屁股墩,問道。“大概不會錯了。”余璉注視著陸塵瀟的背影,“我一路感應著那分離出的一魂一魄,最終尋找到這里……他倒也謹慎,一路上設置了不少*陣,倒也難為他了。”“……”大自在天用鳥眼鄙夷地看了余璉良久。余璉裝作不覺,用手指戳了戳大自在天的鳥頭:“你呀,見面第一眼,就是吐槽對方長得太寒酸,好歹給自己留點口德吧?!?/br>大自在天不想和余璉爭論這些,反正最后都是他被教育:“……不過,奇怪的是,總覺得那個小孩兒有點眼熟。”大自在天年齡滿打滿算,也有將近一千五百多歲,喊一聲小孩兒,確實不為過。聽著自家徒兒這么一說,余璉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幾乎是第一眼,兩人就一同篤定了:那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少年,有問題。這倒不純粹是陸塵瀟的行為露了馬腳。最簡單的推理——這個人能解決無數(shù)修為高深的大能們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這一點,還不能說明問題嗎?“確實有點像個人?!?/br>“誰?”大自在天納悶道,他是真心覺得對方眼熟。這種眼熟并非外貌的眼熟,像是修為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的,過目不忘都是必備技能。他只是覺得,那個少年表情也好,說話也好,都透露著一種說不清的熟悉。似乎身邊有一個人,狀貌形容,神態(tài)行事,如出一轍。但大自在天又不像是余璉,幾百年來都不一定見一個人,他過目的人太多,身邊做事的人也換過太多,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哪個能夠?qū)ι咸柕摹?/br>倒是余璉已經(jīng)想起來了。——不就是找上門來,點名要見鵬鵬的那個魔道修士嗎?他卻是沒想到,兩人居然還有這樣的緣分。余璉當時看出來了,對方拿了一個山麒麟的殼子,骨子里使用的,卻是魔道的功法。只是和大自在天有關,再加上,那孩子倒是和他眼緣,因此就沒聲張出去。想到這里,余璉又忍不住輕輕地笑出聲了。大自在天看他這幅無所謂的樣子,又覺得生氣:“嘰嘰嘰嘰嘰嘰……(既然明知道對方有問題,還不弄明白……到時候真相說不定會讓你后悔莫及……)”他哼哼唧唧地說著,另一邊又對自己居然認認真真替余璉著想感到了十分心塞。明明只要對方掛掉,自己就自由了吧……但是……他似乎又特別不想要這樣的結(jié)局。大自在天的心情十分復雜。“想那么多做什么?”余璉倒是看得很開,他指了指天,“你說,那個人有沒有可能是素素?”“……呸?!被卮鹧院喴赓W,充滿了那張臉也好意思和我娘比的張狂。“有沒有可能是東海的那條泥鰍?”余璉這個腦洞,清奇得讓大自在天不愿回答。看見大自在天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