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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也沒有再說話,只顧著仰頭喝酒。冬奴在一旁坐了一會,忍不住問:“姐夫怎么不睡覺,一個人在這喝酒?”男人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反問道:“那你呢,你怎么不睡覺,偷偷跑出來了?”冬奴臉一紅,在一旁坐了下來:“我才不是偷偷跑出來呢。”夜色里頭,只有亭子頂上掛著一盞小小的燈籠,原本就只是個裝飾,光線很暗,如今被風一吹,搖搖曳曳晃個不停。亭子里靜的有些尷尬,冬奴偷偷扭頭看了一眼,卻看見他姐夫正一動不動看著他,心里一慌,趕緊又扭過頭去,裝作欣賞外頭的風景,留了一個后腦勺給他。他穿的單薄,只好將披風裹了起來,他是想出來透透氣,可是這黑燈瞎火的,叫他去沒有人的地方,還真有點怕怕的,他這個姐夫雖然不招人喜歡,但看著也是孔武有力,就算是黑白無常來了他也不害怕。“姐夫去過很多地方吧,我jiejie說姐夫很喜歡外出游歷,有時候長年累月的不回家?!边@話說出來,他又怕他姐夫誤以為他這是在替他jiejie控訴他,趕忙又說道:“等以后我長大了,也要跟姐夫一樣,帶著永寧游遍大好山河?!?/br>“永寧是誰?”“永寧公主啊。”冬奴奇怪他竟然不知道,心里頭有些得意:“永寧是我妻子,將來我要娶她的。”男人突然笑了出來,冬奴又說:“現(xiàn)在我爹不許我出去,說外頭壞人多,就算哪一天出去了,關(guān)信他們也會一大群人跟著我?!彼f完,外頭突然響起了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聲音越來越大,冬奴一下子站了起來:“哎呀,下雨了?!?/br>大雨突然而至,嘩嘩啦啦,天地之間瞬時熱鬧了起來。冬奴將袍子撩起來系在腰間,縮著頭就要往外頭跑,男人一把拉住他問;“你這是要做什么?”“下雨了,我得趕緊回去啊?!?/br>“這么大的雨,你這一淋肯定會受風寒,在這等一會吧,說不好過一會雨就停了。”“那也不行,太冷了?!倍€是要走,男人突然將他拉回來,將一旁的披風拿過來說:“把這個也披上,還是等一會吧?!?/br>冬奴只好接過來披在身上,姐夫與他而言,其實和一個陌生人沒什么區(qū)別,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靜默地站在亭前石階上,雨水濕冷,濺到他的的袍角上??赡苤皇且魂囘^云雨,不一會竟然真的停下來了,冬奴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來,交到男人手里說:“雨停了,我要回去了,夜寒風冷,姐夫也趕緊回去吧。”男人微微一笑,說:“你先回去吧,我再在這坐一會?!?/br>冬奴難免會想到這個男人是不是不愿意跟他jiejie呆在一塊才半夜也不回去睡,心里便有些難過,走出亭子的時候,因為心思恍惚,竟然一腳滑倒在臺階上。他“哎呦”叫了一聲,便滾到了雨水里頭,身上頓時一涼,浸了個冰透冰透。后頭有他姐夫看著,他窘得滿臉通紅,趕緊爬了起來,可是身子還沒完全直起來,他就抽了口冷氣又趴在了地上。男人連忙快步走了過來,蹲下來問:“摔著了?”冬奴咬著唇點點頭,摸了摸腳踝說:“一定是我今天撒謊說扭了腳,老天爺要懲罰我了,這下真扭傷腳了?!?/br>石堅笑了出來,捋起少年的袍子說:“我看看?!?/br>冬奴還沒受過這樣的苦,也顧不得他世家公子的形象了,疼的哭了出來,男人握住他的腳踝,還沒有用力,他就急著喊道:“疼疼疼!”“這下可能是真的扭傷了?!笔瘓哉f著便伸手將少年抱了起來,少年溫順地躺在他懷里頭,抱著他的脖子嘴皮子還顧著逞強說:“你可不要趁機報復我,要不然我會找你算賬的?!?/br>“怎么算?”冬奴臉色憋得通紅,卻汪著一雙漂亮的眉眼叫道:“姐夫……”軟綿綿的,撒嬌中帶著濕濕的媚氣。男人突然趴到了他的嘴邊,戲謔地笑道:“這就對了,小孩子要會撒嬌,才會招人喜歡?!?/br>冬奴敢怒而不敢言,他當然是會撒嬌的,可是撒嬌也是要看對象呀,當著他娘的面可以,當著老夫人的面也可以,或者是他姑母燕貴妃,還有他jiejie,可是他燕來,才不會對著一個男人撒嬌呢,剛才他那是害怕,夫子都說了,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他這是權(quán)宜之計,怕他姐夫會突然再把他扔到這濕洼洼的水里面。“我才不是小孩子,再過幾年我就要成親了。”冬奴小聲地嘟囔道,低頭看到他濕噠噠的袍子沾到了男人的身上,心里又有些過意不去:“姐夫的身上都被我給蹭濕了?!?/br>“沒事,你在哪里住,我送你過去?!?/br>夜色漆黑一片,冬奴一手勾著男人的脖子,一手指著前面說:“過了那個角門,再沿著那條長廊一直走就到鳳凰臺了?!?/br>男人沒有說話,抱著他一路朝鳳凰臺走過去,冬奴仰頭看見男人微微攢動的后頭,心里撲通撲通亂撞。身上被水沾濕的地方現(xiàn)在被兩個人的體溫一烤,濕濕熱熱的一片,說不出的奇怪。他想幸虧這是深更半夜,沒有什么人看見,要不也太丟人了。他想,他要是有一個大哥就好了,最好像明大哥一樣,有那樣一個哥哥的話,又光榮又踏實,他就不用每天都急著長大,燕家的門楣也用不著他發(fā)揚光大。而且……而且……他爹爹從來都沒有這樣抱過他,一直對他很嚴厲,動不動就訓斥他不好好讀書,給他講一番大道理。他的姐夫年紀這樣大,當他的父親都是可以的,他要是有一個這么英武偉岸的慈父該有多好啊。哪怕他已經(jīng)十三歲大了,還要這樣賴在他身上。可他偏偏是燕府的獨子,沒有這樣慈愛的父親,也沒有那么出色的兄長。男人抱著他推開房門,輕聲問:“想什么呢?”冬奴聞到他房間里熟悉的菊花香味,這才回過神來,指了指前頭的軟榻說:“把我放那就行?!?/br>男人將他放了下來,他往軟榻上一趴,小聲說:“姐夫走吧?!?/br>“你這一身濕漉漉的,不用換衣裳么?”“我讓桃良過來幫我就行了,姐夫身上也濕了,趕快回去換換吧?!?/br>可是男人根本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在一旁坐了下來,問他:“我能在這坐一會么?”他已經(jīng)坐了下來,冬奴只好用手支撐著直起身子:“可是要是要桃良看見……”“你不用叫她,有什么事我可以幫你,要找衣裳么?”男人說著已經(jīng)站了起來,冬奴只好指了指右邊的柜子說:“衣裳都在那里頭,你隨便拿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