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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我已經(jīng)放了阿奴從京城帶來的侍衛(wèi),并派了幾個手下,跟著追往京城去了?;噬舷乱徊揭獙Ω兜?,可能就是連州城了。你說的對,我不能為了一己私情,害了連州的百姓將士,如今這里也離不開我。燕雙飛,我欠你的,已經(jīng)數(shù)也數(shù)不清,但你害我痛失所愛,我也無法原諒你。你就在這佛堂里,替你們燕家祈福吧?!?/br>“石堅!”“你傷透了我的心!”燕雙飛突然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石堅剛要轉(zhuǎn)過身來,就見她舉著一把匕首朝他刺了過來,佛堂里光線昏暗,光影交錯里頭,他突然感到心口一陣刺骨的疼,沉沉呻吟了一聲,便被燕雙飛撲倒在地上。外頭有人尖叫了一聲,燕雙飛渾身顫抖,神色已經(jīng)猙獰,哭道:“我恨透了你,恨透你……”他皺著眉頭,瞧見佛祖慈悲而幽然的眉眼,似喜非喜,似悲非悲,他本色情之人,只是披了一張君子的皮囊,只是這皮囊再好,他到底還是有一顆虎狼的心,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眼前有光影在晃動,他眼前浮現(xiàn)出冬奴那張青澀又包含倔強的臉,他捂著胸口,吃力叫道:“阿奴……”冬奴的兩只眼睛噙著淚珠,問他:“你敢要我,知道我會要什么嗎?”他看著他,恨恨地說:“我遲早會要了你的命!”(第七十五章)那是那個迷情的夜里,他曾對他說過的話。沒想到一語成讖,他到最后,竟然真的要用自己的命,來換一段露水姻緣。第五十六章還魂舍憂冬奴忽然捂著胸口,難受地喘不過氣來。眼淚不受控制地從他眼睛里流出來,桃良看出了他的異常,緊張地問:“少爺,少爺,你怎么了?”冬奴只是不停地掉淚,他捂著胸口說:“我心里頭好難受,桃良,我心里頭好難受……”他捂著臉哽咽了起來。嘉平和桃良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可是他那樣的傷心,仿佛即刻就難受的要窒息掉。他抓著窗戶,眉頭緊緊皺成一團,心里忽然被那一種生離死別疼痛扯的無法喘過氣來,這樣的情緒也影響了她們兩個,桃良也紅了眼眶,抱住他問:“少爺,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冬奴含著淚看向窗戶外頭,馬車已經(jīng)出了城,奔跑在無邊的夜色里頭,遠(yuǎn)處山巒起伏,遙遙地可以看見隔著茫茫峽谷,對面的懸崖上有一個小小的亭子,四邊的檐角都掛著白燈籠。他記得那叫還魂燈,那個地方叫作舍憂崖,聽說從那里跳下去,便會忘記一世的煩惱,榮辱得失,愛恨情仇,統(tǒng)統(tǒng)都會忘記。第五十七章燕去巢空永和一年,初夏。新帝上任,對對自己不夠臣服的人使用了極其強勁慘烈的手腕,光是皇室宗親被殺的就不計其數(shù),尤其是那些宗室貴婦,下場更是悲慘,遭凌辱逼迫的不計其數(shù)。有一個禹王妃,只是不肯像其他宗婦那樣被士兵任意凌辱,就被劉弗陵當(dāng)場刨膛破肚。那些原本與太子一黨對立的黨羽,被誅殺流放的就更多了,一時之間京城里人人自危,民間都傳言說新帝得了怪病,有時候殺人不眨眼睛,有時候又溫柔和善地不像個樣子。他曾有一次喝醉了酒,竟然想殺了自己的同胞弟弟,當(dāng)今太后的小兒子福王,后來被王將軍擋了一劍,福王才逃了一命,后來皇上清醒過來,悔不當(dāng)初,跪在太后的宮前哭了整整一夜。這樣喜怒無形的皇帝,更是叫人不不寒而栗。冬奴在回京城的半路上就突然病倒了,每日的進食也緊夠活命,他也不哭,也不說話,每日都是那樣病懨懨的躺在馬車?yán)镱^。桃良她們心急如焚,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在一旁偷偷地抹淚。他們回來的急,并沒有向京城那里通報,所以趕到燕府的時候,外頭冷冷清清的,一個出來迎接的人也沒有。冬奴由桃良扶著下了馬車,剛一抬頭,就瞧見大門上兩個雪白的燈籠,眼淚立即就掉了下來。門口的小廝瞧見了他,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等到反應(yīng)過來,立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哭道:“少爺,您可回來了!我……我這就去通知老夫人!”嘉平已經(jīng)在后頭哽咽起來,冬奴將頭上的帷帽摘了下來,急忙踉蹌著往里頭跑去,只是他身子病了這么久,哪還有跑的力氣,剛走到門口就倒在了桃良的懷里頭。院子里有幾個小廝急匆匆跑了過來,桃良著急地喊道:“快,先去找大夫!”“不用……”冬奴喘著氣推開她,說:“我沒事,先去前院?!彼f著看了跑過來的幾個小廝一眼,都是他很熟識的幾個面孔,以前全是跟著燕懷德的人:“老爺?shù)撵`樞……安葬了么?”幾個小廝都跪了下來,其中一個伏地哭道:“本來是打算先停在靈堂里不發(fā)喪,等著少爺回來的??墒乔叭ニ托诺娜巳チ藥讚軆海疾灰娚贍敾貋?,所以就……”冬奴忍著眼淚握緊了桃良的子,說:“去宗廟?!?/br>幾個人慌忙帶著冬奴去了宗廟,親自給燕懷德上了香。冬奴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剛才還一直忍著,一見了燕懷德的靈牌,再也抑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桃良和嘉平也是跪在后面哭成了一團。他們正哭著,外頭突然傳過來老夫人氣喘吁吁的聲音,顫顫巍巍地叫道:“冬奴,冬奴回來了么?冬奴猛地從地上直起身來,等他回過身的時候,老夫人已經(jīng)由人攙扶著走了進來。冬奴立即撲了上去,跪在地上抱住了老夫人的雙腿,哭道:“我爹……我爹他……”“你可算是回來了,我的寶貝孫子,你回來的怎么這樣遲,連你父親的最后一面也沒有見到……”老夫人已經(jīng)像個蒼老的婦人,臉上老淚縱橫,哭得說不出話來。他們祖孫兩個哭成一團,旁邊的人也都忍不住哭了起來。冬奴噙著眼淚看了外頭一眼,哭著問:“我娘呢,她不知道我回來么?老夫人抹著眼淚搖搖頭,說:“你娘在你爹暴斃的當(dāng)天就落了發(fā),出家做女尼去了?!?/br>冬奴更加吃驚,老夫人嘆道:“你去看看吧,她如今就在后院的佛堂里頭住著,已經(jīng)數(shù)日水米未進了,不過如今好了,你回來了,好好勸她保養(yǎng)身體,你娘見了你,就不會一心想著尋死了。”冬奴又從佛堂出來,一路往后院而來。燕夫人體弱多病,多年前就已經(jīng)皈依佛門,這些冬奴都知道,可他還是理解不了為什么他娘會在這個時候什么也不管不顧地入了佛門。他來到后院里頭,發(fā)現(xiàn)院子里伺候的只有兩個小丫鬟,他剛進了遠(yuǎn)門,就見有個女子從房間里頭走了出來,是阿和,看見他,眼圈一紅,立即跑了過來,行禮說:“少爺,您回來了……”冬奴瞧了一周,問:“這里伺候的人怎么這么少?”阿和紅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