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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個人是活不成了。如果是在醫(yī)院里,立即止血輸血的話可能還有一線生機(jī),可是在這樣的密林中,這么重的傷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別說他還是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就算納棋這個外科精英在這里,恐怕也是回天乏術(shù)了……不過本著一顆醫(yī)者救死扶傷的心,秦小川還是決定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他迅速地撕開傷者的外衣試圖找到出血點,可是當(dāng)他看見那個被三指粗細(xì)的枯木洞穿的傷口時,巨大的無力感涌上了心頭,枯枝粗壯猙獰,也許是翻車的時候從副駕駛座車窗中扎進(jìn)來的,從后腰扎入從右胸下穿出,人抬出的時候枯枝已經(jīng)被截斷,只有一段留在體內(nèi),從創(chuàng)口中突出的嶙峋尖端上,還挑著破碎的臟器組織。“小川,還能救么?”思罕看到這樣的傷口心中也已駭然,卻還抱著微末的奢望。秦小川一臉哀傷的抬頭看著思罕,嘴唇微張了幾下,卻沒有吐出只言片語,傷者還有一定的意識,秦小川根本沒有勇氣的當(dāng)著他的面說出‘不行了’這三個字。“要手術(shù)……”秦小川說完這三字就緊緊咬住了嘴唇,他何嘗不知道,這就是句廢話!“快,開車過來!”思罕回頭沖著站在一旁的護(hù)衛(wèi)喊道。“不了……思老弟……”垂死的孫富國突然拉住了思罕。“老孫,你撐著點,我們這就送你去醫(yī)院?!彼己边×死蠈O染血的手。“別折騰了,我剛剛……都看見我兒子了,他膽小,我要過去陪他了,最后……再跟你說幾句,算……遺言吧。”孫富國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此時生命走到盡頭,但也沒有一般人的驚惶,只是這么死,他一口氣咽不下去,如今見到了思罕,心里倒有了計較,于生死越發(fā)的釋然。“你說!”思罕沉痛地看著他,他也看出孫富國是不行了。孫富國吃力地環(huán)視了圍著他的人群,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站在圈外的孔雀身上,孔雀剛剛追了出去,現(xiàn)在又悄無聲息的回來了,腳邊躺著一個不知死活的男人,應(yīng)該是他帶回來的‘證據(jù)’。孫富國感激地對他笑了一下,孔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思老弟,你……既然能趕過來,我想前因后果……你也怕是了解了?!睂O富國艱難地喘息著。思罕點了點頭,看到車?yán)锏娜耸菍O富國的時候,他們原先的一切猜測都被證實了。“吳開勝,為了翡翠……龍石害我兒子,我孫富國做鬼也不放過他!”孫富國說起仇人,眼中爆出無邊的恨意。思罕的護(hù)衛(wèi)隊聽見吳開勝的名字瞬間小小的躁動起來,這個吳老三一直和緬北的一些小武裝有接觸,時不時就要做一些下三濫的事情,上次還劫了自己老板的貨,讓狼崽子們大大的沒有面子,雖然那次是中了調(diào)虎離山計,思罕也沒有責(zé)怪他們?nèi)魏稳?,可是這幫伙計都是心氣兒特別高的人,一口氣憋在心里還沒散呢。今天又來這么一出,雖然孫富國和他們沒有什么關(guān)系,可這伙人武裝既然和姓吳的有關(guān)系,殺的又是老板的朋友,那這筆賬就必須記下了。孫富國說完這一句后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血沫子決了堤一樣從他嘴里涌出來,等咳完了這一趟,那最后一點因為仇恨而聚起來的生氣也散盡了,臉色開始呈現(xiàn)出將死之人的灰敗。“思罕,龍石……給你,幫……我兒子……報……仇……”孫富國吐出最后一個字就落了氣,僵直的目光卻定定地落在思罕臉上。秦小川搶上去想做最后的努力,卻被思罕輕輕地攔住了。“老孫,你放心去吧,吳開勝一定會罪有應(yīng)得的?!彼己编嵵氐乜粗鴮O富國已經(jīng)無神的雙眼。一行濁淚順著蒼老的眼角流下,無法瞑目的雙眼終于緩緩閉上。思罕小心地把孫富國的遺體放下,拉著秦小川緩緩站了起來,“把老孫送回國,葬騰沖?!彼己背谅暦愿?。孫富國,騰沖人氏,無親無故,客死他鄉(xiāng),只求落葉歸根。語畢,就有人上來把遺體抬走了。“孔雀,留活口了么?”思罕問身后的孔雀。“活捉了一個?!笨兹钙沉艘谎厶稍谒_邊的人,他剛剛追出去,就是抓人去了,在對抗的時候,孔雀從來都是一擊致命不會給對手任何反擊的機(jī)會,如果需要活口,也都是危險解除后才去抓。“帶回去?!彼己闭f著就拉著秦小川回了車上。秦小川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到現(xiàn)在腦袋里還有些發(fā)木,這一切都充滿了不真實的感覺,可它偏偏又是真實發(fā)生了的,槍戰(zhàn)和死亡。“對不起,嚇到了么?”思罕略微不安的看著一直沉默的小秦醫(yī)生。秦小川輕輕對他笑了一下,搖搖頭,翻找出濕紙巾幫思罕擦拭剛剛弄到手上的血跡。“第一次遇上,有點蒙,不過還好,我好歹是個醫(yī)生,生死見得不算少了,只要你不要出這樣的意外就行了?!笨吹綄O富國的時候,秦小川想的最多的是思罕會不會也遇上這樣的襲擊。“不會的?!彼己编嵵氐恼f。秦小川點了點頭。“大哥,老孫車上的?!边^了一會兒,孔雀提著一個蛇皮口袋上了車。“是什么?”思罕問。孔雀沒有回答,而是表情凝重的把袋子里的東西捧了出來。那是一塊皮鞋盒大小,灰不溜秋的翡翠毛料,上面開了半個巴掌大的窗口,濃重的夜色下,那翠色卻像奪了月華般透出瑩瑩光華,沁人心脾的綠意仿佛水波一樣蕩漾著溢出。那一刻,秦小川幾乎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仿佛被孔雀捧在手中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汪碧波。和思罕那塊已經(jīng)被琢磨成形并潤養(yǎng)了幾十年的龍鳳平安扣不同,這塊未經(jīng)雕琢的原石充滿著一種原始的靈動和野性,它掙扎著,似乎下一秒就要破開那暗淡的外皮,迫不及待的向世人展示它幾近妖異的高貴和瑰麗。然而,這塊突然現(xiàn)世的龍石并沒有帶來任何令人興奮的感覺,兩個生命的逝去將它包裹在一片血色中。“大哥,怎么辦?”孔雀問思罕。如今,這個東西不啻于一個燙手山芋,吳老三為了這塊石頭已經(jīng)下了血本,兩條人命在身已經(jīng)讓他再沒有退路,今天他們在這里阻擊了搶奪龍石的武裝,逃回去的那些人一定會把情況匯報上去,吳開勝的槍口馬上就會調(diào)轉(zhuǎn)向他們,哪怕孔雀手里有緬北最悍勇的戰(zhàn)士,但是畢竟數(shù)量有限,落單的狼也受不住成群結(jié)隊的野狗的撕咬。“回國,馬上回去!”思罕思考了片刻,做出了決定。緬北雖然有狼群,但更有大批的武裝力量,吳開勝只要舍得花錢,多的是人給他賣命,但國內(nèi)不一樣,槍桿子里出政權(quán)的地方,光一個鄭隊長就能鎮(zhèn)住這條毒蛇。孔雀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