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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嚴謹, 估計這也是第一次在早課上走神, 像他那樣乖巧的孩子心理一定愧疚得緊, 所以才趕忙將人叫過來安慰安慰, 希望這孩子不要太過自責,也不要勉強自己。 但是對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而言,德谷真人傳道子過去就是為了訓話的,誰叫德谷真人長了一張冷若冰霜的無私鐵面。 如今已經(jīng)更名為“久溪”的顧留對自己的這個掛名師父也是怵得緊,心有戚戚然地對易塵說道: “被師父傳去訓話,只怕沒有兩個時辰是出不來了?!?/br> 易塵一聽那還得了?趕忙隱匿了自己的身形就往德谷真人隱居的山峰上跑,一路暢通無阻,所有仙禁結界于她而言都形同虛無。 而站在德谷真人的宮殿內,道思源卻已經(jīng)找回了自己的神智,目光沉靜地凝視著自己的師兄,似有所思。 “敢問師兄,步入心動期之時可會有心緒沸騰,不能自已之況?” 道思源回想著自己被那神秘的少女抱了滿懷時的心情,除了愣怔和無措以外,還有一絲藏得非常隱秘的悸動與歡喜。 那種陌生的感情來勢洶洶,情竅未開的少年幾乎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將之歸咎于心動期皆有的常態(tài)。 道思源問得含糊,德谷真人一個單身千百年的修士自然也不會往風花雪月的方向去想,只是寬慰道: “情乃百劫之首,若能看開情之一字,日后自然大道無憂。從心而不失德,行善而不違心,師弟不必過多憂擾?!?/br> 眉眼清俊的少年站在原地,一手搭在腰間佩劍的劍柄上,拇指輕輕摩挲著劍格,神情依舊冷冷清清,看不出什么情緒。 似乎被長輩的話語勸服了,少年垂了垂眸,語氣平靜地回答道:“思源受教了?!?/br> 德谷看著師弟沉靜的眉眼,只覺得師弟仿佛頓悟了什么,頓時又是欣慰又是感慨地道:“你進境過快,卻毫無心魔之憂,我雖欣喜你小小年紀心性便暗合天道之理,但到底還是希望你有些少年意氣,知情而忘情并非壞事,若是一始而終修無情道,未免太過寂寥了些許?!?/br> 低垂著眼眸的少年看不出情緒,卻是平和地問道:“情不好嗎?” “并非不好?!钡鹿葥u搖頭,耐心地道,“你應當知曉,情并非需要拋棄的外物,而是需要用一聲去領悟的大道之理?!?/br> 德谷沒有察覺到師弟話語中的深意,只聽見師弟很有求知欲地繼續(xù)詢問道:“我應該如何做?” 德谷想到自己入心動期時的情景,那時候的他想家想得厲害,有時候半夜想著想著就落下了淚來,也是一段讓人啼笑皆非的往事了。 這么想著,德谷便慈和地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道:“猶記得當年師兄一朝入心動,思鄉(xiāng)之情難斷,師父連夜帶我回了我的誕生之地。” “情如水,可潤物無聲,亦可滴水穿石。有些可以拿起再放下,有些可以珍而重之地放在心頭,只要不迷失自我,就不會是錯?!?/br> 德谷盡量將自己的感悟說得淺顯易懂,看見師弟似有所悟般地點點頭,才一臉欣慰地放人離開。 道思源走出了德谷真人的宮殿,卻看見一身青衣的面具少女氣喘吁吁地爬上了山頂,顯然爬這座大山也是把她累得不輕。 道思源下意識地想要上前攙扶一把,卻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頓住了腳步,勉強拿出自己殘存不多的防備心,沉聲道:“你是如何上來的?” 德谷真人乃一峰之主,這座山脈都是德谷的道場,布下仙禁無數(shù),若無提前通報,這天下又有誰能擅闖上清問道門二代宗主的地盤? 道思源沉了眉眼,一雙清凌凌的黑眸凝在了少女身上,就連少女那如凡人般羸弱的體態(tài),都成了道行高深、返璞歸真的表象。 能夠出入他的起居室而沒有引起他半分的注意,能夠進入上清問道門,能夠近他的身而讓他無法反抗……這名女子的修為只怕比之問道七仙都不差什么了,莫非是魔道十八尊者中的哪一位? 道思源沉默不語,于是這個誤會就這么在他心里扎根了。 而好不容易爬上山的易塵已經(jīng)累得有些頭暈眼花,站穩(wěn)了身子就跌跌撞撞地朝少言懷里撲了過去,也不管他是不是失憶了。 她害怕跟丟了少言,萬一真的走丟了,以她那臉盲又路癡的辨識能力,只怕要從此迷失在上清問道門內了。 冷著臉的少年冷不丁地又被抱了個滿懷,那點防備與戒心就跟太陽底下的雪花一般瞬間崩塌了個徹底,耳根立時就開始泛紅了。 他想推開她斥她“自重”,可心里又莫名眷戀這個懷抱,耳邊聽著她氣喘的聲音,guntang的呼吸一下下地撲在耳朵上,羞得他手指都蜷起來了。 貌如謫仙般的清冷少年此時失了平日里的從容淡然,眉眼無措地站在原地,充當著少女的支柱,簡直要僵硬成一塊冰雕。 等到易塵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少年才從嘴里憋出一句氣音般的呢喃:“放開我。” 易塵站直了身體,伸手拉起少年的手,朝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喉嚨,示意自己不能開口說話,又指了指自己跟少年,表明自己想跟著他。 道思源也是聞弦歌而知雅意,立時就明白了她想表達的含義:“你不能說話,你沒有地方可去,你想跟著我?” 易塵點點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少言,雖然他不記得她了,但她總是要好好照顧他的。 這么想著,易塵看著少年的眼里就帶上了些許憐惜,可憐的少言,她的崽崽,不僅失憶還縮水了,看著瘦瘦小小的,真是讓人心疼極了。 道思源顯然沒想到面前的少女已經(jīng)自己代入了“親媽”的心態(tài),只是做著最后的掙扎:“你究竟是誰?若是圖謀不軌,我絕不會輕……” 易塵的回答是捧著少年的臉蛋親了一口,實力表明自己的確“圖謀不軌”。 還在努力保持端莊儼然之冷色的少年被親得整個人都懵了,心里亂糟糟地糊成了一團,微微睜大的眼眸里寫滿了難以置信。 雖然保有一部分記憶,但此時心智閱歷還完全是個少年的道思源,直到回了自己的房間,腦海里都是女子印在自己臉上溫軟的唇。 易塵隱匿了身形,牽著少年的手,就這么被他一路稀里糊涂地牽回了房間,連男女大防都拋之腦后了。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