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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陳興一臉茫然地轉(zhuǎn)過來看著他。周琛指指面前的水“喝水?!?/br>陳興低低地嗯了聲,坐著沒動。周琛有些好笑,“你們班張筱.雨剛給我打電話了?!?/br>陳興立馬轉(zhuǎn)過頭,聲音都提高了幾個調(diào):“我沒告訴她你手機號?!?/br>“我知道,她找我要的?!?/br>“哦,那你活該,誰讓你給她的?!标惻d聲音又低了下去,頓了頓又試探著開口:“她給你打電話說什么了?”“約我明天出去。”周琛抿了一口水,手里握著玻璃杯,指甲蓋這會兒有些泛白。“你答應(yīng)了?”“沒有?!敝荑』卮鸬暮芨纱啵骸拔颐魈煲习唷!?/br>“那要是不上班你就答應(yīng)了?”陳興竟然有些緊張,手心里微微出了汗,濕濕的,涼涼的,有些滑膩。周琛有些好笑:“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陳興也愣住了,是啊,問這么多干什么。他喉嚨一時有些發(fā)緊:“沒什么?!?/br>周琛笑著開口:“我告訴她我有對象了。”“哦”陳興慌亂地點點頭。抓起茶幾上的杯子猛灌了幾口水。周琛無奈地看他:“好喝嗎?”“嗯?”陳興不明所以,水能有什么好喝的。周琛指指陳興手里的杯子:“我的?!?/br>陳興還沒來得及尷尬手機就響了,韓雅的,他看了一眼就掛了。過了幾秒韓雅的短信來了:“小興,mama回家了,你怎么沒在家里,我和陳建平今天下午離婚了,mama明天下午就要去美國了,不知道以后還回不回來,你能不能回家讓mama見一面?!?/br>陳興看完短信只覺得眼角發(fā)酸,他握著手機靠在沙發(fā)上開始笑,手顫抖的厲害,手機慢慢滑下去掉在沙發(fā)上,他笑到最后眼睛漸漸模糊了,他抬手用手背擋住眼睛,開口聲音有些顫抖:“周琛,這下真的沒人要我了,我沒家了。”是的,他沒家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失落過,以前就算陳建平和韓雅成天吵架,砸東西,他都不會難受,因為腦海里潛意識相信沒有哪個父母不疼孩子,他們就算吵架,就算不管他,他都有辦法說服自己,都是父母工作太忙了,等他們有空的時候,會想到自己的。他初中的時候很叛逆,打架,抽煙,喝酒,泡吧,看著周圍一個個同學(xué)被父母責(zé)罵,拽著衣領(lǐng)帶回家,他以為他也能等來自己的爸媽。但是沒有,他幾個星期沒去學(xué)校根本沒人找他,因為老師連電話都不知道要給誰打。他又想,那他學(xué)習(xí)要是好一些呢,那樣子父母可能就愿意多花一些時間好好培養(yǎng)他了,但是,不出意料,他仍舊沒能等到。幸福的家庭彼此相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他呢,連個家庭都沒有了。他連說自己家庭不幸的資格都沒有了。那該用什么詞來形容自己呢,孤獨矜寡,無家可歸。周琛看著從陳興指縫里滑出來的眼淚,一滴一滴留在手心里,縱橫交錯著,他的心開始鈍鈍的疼著,就像看到了那時的自己,在他身邊有那么多人,他卻一直孤立無援,只身一人。在這世上煢煢孑立,四周盡是荒蕪。他伸手攬過了陳興肩膀,把陳興抱在了懷里,少年的肩并不單薄,薄薄的一層肌rou在此刻緊繃著,若是用心點,你會感覺到他在微微的顫抖著。陳興的頭埋在他頸窩,那些熱熱的液體順著他脖頸流下來,一路上燙的能灼傷皮膚,似烙鐵,一寸寸掠過身體,留下最丑陋的印記和最疼的傷疤,最后直奔心臟而去。陳興伸手抱住周琛的腰,頭埋在周琛頸窩不動了,肩膀微微沉了下來。沒有哽咽,沒有亂掉的呼吸,只有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他臉上好像有傷口,眼淚劃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兩人沉默了好久之后,陳興收了收手,把周琛抱得更緊了,頭依然在頸窩里不肯出來,他甕聲甕氣地開口:“周琛,你知道我成績嗎?”周琛輕輕地應(yīng)了句:“不知道?!?/br>陳興低低的笑了兩聲:“我上次全市統(tǒng)考,語文112,數(shù)學(xué)150,英語148,物理98,化學(xué)100,生物99,總分707,班級排名第一,年級排名第一,全市排名第一,我學(xué)習(xí)很好的?!弊詈笠痪洌瑤е⒆託獍愕撵乓?,仿佛在等待著大人的認可與稱贊。周琛有些驚訝,他沒問過陳興成績,他沒想到陳興成績這么好,他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最后只是說了句:“確實很好。”“以前,我看別的孩子考試考得好父母會開心,會給獎勵,會帶他們出去玩。我以為每個父母都是這樣的,所以我就開始努力學(xué)習(xí),不是多想考大學(xué),我就是想著哪天我爸媽要是問起來,聽到我的成績他們能開心一些,說不定會想多陪陪我,工作的時候會想想他們還有個兒子,學(xué)習(xí)很好,長得很帥,從來不用讓人cao心,這個兒子今年高二了,明年就要考大學(xué)了?!?/br>陳興頓了頓,聲音暗啞得不成樣子:“可是,從來沒人問過我,問問我學(xué)的怎么樣,問問我最近的課難不難,問問我想考什么大學(xué),想上什么專業(yè),他們其實只要偶爾問一問就可以了,我很好說話的,可是他們一次都沒問過。”周琛的心就像被人用刀片割著,一刀一刀,劃得鮮血淋漓,他很心疼,心疼他懷里的少年,心疼這個男生簡單的想法,心疼他心里小小的期盼。明知道陳興看不到,他還是勉強的笑了笑,一開口卻是鼻子一酸:“那你以后告訴我吧,我想聽。”陳興聽到這話心臟驟然縮緊,就好像他一個人絕望的走在一片沙漠里,忽然有個人,遞給他一瓶水,笑著對他伸出手:“抓住我,我?guī)愠鋈??!?/br>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檸檬味的,周琛身上是檸檬味。陳興手緩緩松開,抬起頭看著周琛,面前的男人眼里的擔(dān)憂不是假的,笑的有些勉強卻也依舊好看。脖頸上還留著他的眼淚,亮晶晶的,在燈下閃著光。像什么呢?可能是像六月的溪水,像期盼許久的初雪,像漫天的杜鵑,也可能什么都不像,可是真的美好的不像話。陳興側(cè)過頭,慢慢的靠近,檸檬味愈來愈濃。最后,牙齒挨到脖頸時,周琛身子猛地僵住了,陳興輕輕地咬了一口,咸咸的,他還想舔一下的,最后忍住了。陳興笑著抬起頭,眼神清明,看的周琛的心顫個不停。“周琛,你是我舅舅,你可別不要我啊?!甭曇羯硢∮謳Я藥追稚倌甑闹赡?,陳興鼻尖紅紅的,說話還帶著鼻音,笑著看周琛。周琛喉結(jié)動了動,舔了舔嘴唇,沉聲說了句:“好。”陳興跳下沙發(fā)進了衛(wèi)生間,“說話要算話,我今晚不走了,我要洗澡,幫我拿條內(nèi)褲。”周琛牽起嘴角笑了笑,進臥室找了條新內(nèi)褲給陳興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