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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霄最離不開的人是凌晨毅。那個從凌霄出生起就陪伴著凌霄的人,早已在這些經年累月里,像空氣一樣,滲入了凌霄的生活,讓凌霄無法離開他。凌霄曾以為自己最在乎的人是沈笑然,可現(xiàn)在他卻覺得,他可以不要沈笑然,只要凌晨毅能回來。說是遷怒也罷,現(xiàn)在再想起沈笑然只有厭惡的感覺,竟是一絲愛意也不剩了。溫良靜靜的陪著凌霄,也不說什么安慰的話。人在傷心時未必樂意聽他人那些無關痛癢的勸慰,不如安安靜靜的陪著,倒省的叫人心煩。凌霄沒和溫良多說什么,溫良的舉動雖然讓凌霄有些感動,但此刻他真的已經沒有心力去表達些什么,嘴里不停地說著些騙人騙己的話,可偏偏又誰也騙不了。那個人不會回來了,即使他再哭再鬧也不會回來看他一眼的。溫良將手放在凌霄的頭上,溫柔的安撫,作為朋友他所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凌霄對著石碑不停地絮絮叨叨,聲音低低的,若不仔細聽,還以為是哪里傳來的風聲。溫良靜默不語,徑直點燃一支煙,像在聽凌霄說話,又好像只是在發(fā)呆。這樣地場面,竟然詭異的給人一種安靜平和的感覺。然這樣的安靜并沒走維持多久,一道刺眼的白光照進兩人的眼睛里,隨即耳邊傳來一陣尖銳的剎車聲。一只腳從黑色的轎車里邁了出來,隨即從車里面走出了一個長相十分艷麗的男人。那是凌霄第一次見到溫良口中的那個男人。27歲的溫瑜非不似17時青澀,早已有了上位者的威嚴,身上濃重的煞氣更是讓人忽略掉了他的容貌。溫瑜非快步的走過來拽起溫良,臉上的怒氣毫不掩飾,動作也略顯粗暴。居高臨下的看著凌霄,眼神冰冷,像一只隨時要撲上來咬他一口的毒蛇。手里拿著手槍,黑乎乎的槍口對著凌霄的腦袋。凌霄躲也不躲,像是不懂正指著他的是什么東西,眼神一片死寂。這個男人并不像溫良所說的那樣不在乎溫良。相反,應該是很在乎的吧。只不過……那又如何?“哥哥費盡心機的跑出來就是為了來見這個人嗎?”“怎么不回答,撞破了你們的好事所以不敢面對我嗎?”“是不是我最近都沒有去找你,所以哥哥覺得難耐了?看那個人的身板滿足得了你嗎?哥哥還真是饑不擇食啊……”“怎么不說話?心虛了?溫良你可真是下賤呢……”“你他媽啞巴了,給我說話啊……”溫瑜非揪著溫良的衣領,表情猙獰得嚇人。自從鄭燁那件事后,溫瑜非就把溫良軟禁起來了。他不敢去看溫良,怕自己會失去理智掐死他,也害怕看到溫良眼中滿滿的對他的嫌惡。他恨鄭燁,但更恨溫良。哥哥明明早就是他的人了不是嗎?那為什么要背叛他呢?是覺得別人比他好,所以不想再呆在他身邊了,覺得讓別人碰了也無所謂嗎?鄭燁那邊他自然會讓他付出代價,可是哥哥……溫瑜非從來不知道自己會對一個人產生那么強烈的恨意,這種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想要毀滅的感覺,可偏偏又舍不得,舍不得從此再也見不到這個人。哥哥就這樣乖乖的待在他身旁不好嗎?不要出去見任何人,這樣就不會有機會背叛他了。可哥哥為什么要跑出來呢,為了其他男人反抗他。明明原來都是乖乖的不是嗎,這個男人對他就那么重要嗎?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溫瑜非臉上閃過一絲狠絕,手中的槍舉高了一點,食指微微動了動……凌霄自然發(fā)現(xiàn)了溫瑜非的動作,也不掙扎,眼里一絲驚恐害怕都沒有。反正也就這樣了,反正這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又不會回來了。凌霄覺得自己此刻出奇的平靜,甚至隱隱的還有一種輕松之感。溫良卻伸手阻止了溫瑜非:“不要開槍,我跟你回去?!北緛砭蜎]想過能徹底的逃離,被找到也是意料之中,不過沒想到會那么快而已。“哥哥這是在跟我談條件?”溫瑜非怒極反笑,手中的槍卻是放下了,只是眼里翻涌的怒氣昭示著溫良回去后怕是會不好過了。溫良沒有回答溫瑜非的話,走到凌霄面前蹲了下來,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保重?!?/br>所以是不能如愿了?看著溫瑜非臉上的嫉妒憤恨,還有那不知不覺露出來的受傷的神情,凌霄只覺得像場鬧劇一樣好笑。溫良的眼里波瀾不驚,平靜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就跟眼前的人是一個十分無關緊要的人一樣。車聲漸遠,墓園又回歸一片沉寂。凌霄雙手環(huán)抱住石碑,似悲傷似嘆息:“你看多好笑啊……哥……”佛說生有七苦,最苦求不得。卻不知苦到了極點,心也就死了。溫瑜非一直沒弄懂自己對溫良的感情,到如今卻還可笑的期盼著些什么。人的一生總在犯蠢,為了些不值得的人傷害著最愛自己的人。溫瑜非多年來的風流多情和對溫良的忽視,最終還是消磨掉了溫良所有的感情與忍耐。再怎么濃烈的感情,不曾珍惜過,終究是會被耗光的。從小無論他要什么,凌晨毅都會幫他得到,就連沈笑然,在最初的反對后,凌晨毅終是妥協(xié)了。原來他也一直在揮霍著凌晨毅對他的疼愛,卻從來沒有想過凌晨毅是不是累了,會不會對他很失望。“我再也不惹你生氣了……我以后都聽你的……你別不理我呀哥……”凌霄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臉上似乎有溫熱的液體流過,又在空氣中變得冰涼。月光慈悲的照耀在每一塊墓碑上,輕柔明亮的光輝驅散墓園的恐怖感。寂靜的夜里,壓抑著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格外清晰,細聽來,十分悲愴。番外(凌霄)天光微亮,凌霄蜷縮在深色的大床上,手中拿著一個木頭雕刻的人偶,緊貼在胸口。那天他在凌晨毅墓前守了一夜,回來后就沒再出去過了。將家里的傭人都打發(fā)走了,整棟房子如今就只剩他一個人。記得吃飯的時候就吃一些,不記得就算了,整天窩在凌晨毅的房間里,像個飄蕩的游魂。木頭人偶摸起來十分光滑,五官也雕刻得很精致,雖不能說栩栩如生,看起來卻也十分可愛精巧。這是凌霄七歲那年非常喜歡的一部動畫里的主角,當時與那部動畫相關的玩具產品還沒有生產出來,凌晨毅見他喜歡,親自向一個木工師傅學了手藝,雕了一個討他歡喜。彼時凌霄因凌晨毅說了他幾句,發(fā)脾氣給扔到窗外去了,想不到凌晨毅竟又撿回來了。這是他在整理凌晨毅的房間時發(fā)現(xiàn)的,從凌晨衣柜的箱子里找出來的。還有許多類似的東西,有凌晨毅送給自己自己不要的,有被自己弄壞的??窗?,自己原來是多么的不識好歹啊。胸口的悶痛讓凌霄喘不過氣來,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道:“我果然是個混蛋呢,哥……”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