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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酒,段阡陌下巴懶懶擱于交疊的雙手,視線綿綿落在司馬晴的臉上,單手接過夜光杯,抵于唇邊細啜慢飲。從席上殘羹來看,兩人必是酒過三巡了,司馬夜倒不擔心司馬晴會在酒席中動手腳害段阡陌性命,西藩王受邀月氏王庭坐客,必然是大張旗鼓的來,若是有什么閃失,月氏承擔不起。司馬夜想此時在這里窺視,似乎不算君子所為,但兩條腿就像灌了鉛一般,生生給釘在了原地。“……半年未見,王爺還是風采依舊,司馬晴哪里及得上王爺半分神采……”段阡陌含笑溫柔道:“都道月氏王姿容如天神,在漠西古道那日,晴如神祗下凡率群狼相救,只那驚鴻一瞥,便讓本王念念不忘至今日?!?/br>“王爺喜歡晴么?”段阡陌凝視著司馬晴,但笑不語。宮燈下,司馬晴酒紅色的眼珠蕩漾著滟滟粼光,一抹紅霞飛掃入鬢,含笑看著段阡陌,讓他的心神也跟著眸中的瀲滟晃蕩不休。身后燭臺上的一盞燭火已枯,燈芯噼里啪啦的跳動了幾下熄滅,段阡陌攬過司馬晴的腰,印上了一個吻……門廊遠處幾名被屏退的侍女,不敢透過竹簾窺視,卻能聽到里面交談聲漸低,曖昧的喘息漸起。侍女們紅了臉,眼觀鼻鼻觀心的掩嘴低笑,旁若無人的低聲議論。“西藩王真的很俊,你們說,若是能聯(lián)姻,咱們月氏就有西藩這個靠山了,西羌哪里還敢滋事?!?/br>“我們王上也不差,他可是大漠天神,連狼群都聽他的,西藩王能得他青睞,也是造化?!?/br>“就是,所以說前殿里的兩個才是天作之合,一般留在后殿的……嘿嘿,不過是暖榻的男寵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什么了……”幾人擠眉弄眼的低聲譏笑,偷偷的往這邊看,司馬夜循聲看過去,冷冷的目光讓幾個侍女不寒而栗。前殿燈火不知何時暗了下來,喘息聲并不大,卻像刀子一般聲聲穿進耳膜,揪動胸腔中的心臟緊縮。轉身,他面無表情的快步穿過門廊。幾名侍女抬頭,門廊下早以沒了大司馬的身影。仰面躺在段阡陌懷中的司馬晴衣衫半褪,蜜色冰肌如內(nèi)蘊皎月矜華,段阡陌有一下沒一下的輕啄他的唇瓣,手上占足了便宜。思慕已久的人今宵投懷,不管司馬晴出于何種目的,他大可順水推舟一品芳澤,然而,在聽到門廊外腳步漸遠后,卻失了心情。兩人及有默契的戛然而止。司馬晴背過身整理衣衫,側頭笑道:“王爺好像沒有心情?!?/br>段阡陌回敬:“彼此彼此!”目光落在他左肩的一塊胎記上,心下驚嘆。那紅色的胎記就像是一團跳動的火焰,在他精致的蝴蝶骨上如又生命力般,一霎驚艷眼球。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司馬晴的背影,漠西古道上驚鴻一瞥,那個冷漠孤寂的月氏王深入人心,第二面在草場相見,雖同第一面沒有多大區(qū)別,可總覺得少了些什么。而最讓人費解的就是月氏王從新推選那一次,鐵籠里冷靜果敢的月氏王,屋頂上眼中聚滿千言萬語卻壓抑在心底的月氏王,眼底為他閃動的光彩卻在次日敦煌城樓前湮滅無蹤。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每次見到的并非一個人。會易容的阿夕,會不會就是另一個司馬晴?他有月氏王的漠然,沒有司馬晴的冷峭,有月氏王的孤膽,沒有司馬晴的鋒芒,有月氏王的堅韌,沒有司馬晴的妖冶。推敲是否正確,他還不能確定,但肯定的是,現(xiàn)在這個司馬晴,眼里,心里,沒有他段阡陌的半分位子。司馬夜剛出王庭大門,卻見幾騎快馬朝這邊過來,至近了些,從服飾來看,才知道是西藩王府的侍衛(wèi),其中還有一個是普通胡服打扮的族人,一臉木然的被幾個侍衛(wèi)拎下了馬,直接撥開王庭大門的崗哨守衛(wèi),大步往里走去。崗哨們面面相覷,西藩王的隨從已經(jīng)被安置在王庭里,這會子急吼吼趕過來的侍衛(wèi)看面色就像是有要是稟告,他們也不敢攔,只能放那幾個人進去,心里正在惶恐,司馬夜過來了。“王府侍衛(wèi)手里押的人,你們認得嗎?”其中一守衛(wèi)道:“好像是王上內(nèi)衛(wèi)營的千夫長,今早看他急沖沖出的王庭,走的是出城的方向?!?/br>司馬夜心下暗凜,幾乎證實了他的猜測,忙朝司馬晴的寢居趕去。前殿內(nèi)侍女方點亮燈燭,就聽一聲高亢的傳報,差點嚇掉手中火折子。傳報者是西藩王府的侍衛(wèi),就這么闖進了月氏王庭,竟沒人阻攔!司馬晴眉心微蹙,有些不快的看向似笑非笑的段阡陌。“侍衛(wèi)必有急事稟告才未經(jīng)通傳進入王庭,晴莫怪。”段阡陌嘴上道歉面上卻沒有絲毫歉然之色,“進來吧!”大門被推開,四名王府侍衛(wèi)推著一人跨進大殿,司馬晴神色一變,臉唰的白的。“稟王爺,這個人持月氏族行商專屬文牒入關,入關后被肅州府衙截下!”“哦?”段阡陌問下面人,看的卻是司馬晴,“肅州府衙何故將他截下?”“肅州城防營的官兵盤查過路商旅,他支支吾吾神色可疑,所以官兵要搜身,這人當即動手,打傷了兩名守城士兵,被聞訊趕來的城防營參將給拿下,從身上搜出密信一封,和月氏使臣文書一封!”“那又怎么樣?”段阡陌慢條斯理的整整袖子,“月氏臣服我朝,出使大興皇城,有什么稀奇的?”他又看了眼臉色慘白的司馬晴,提高聲調(diào)道:“哦,不怪你們,本王忽略了你說的密信,既然有密信,這就不是簡單的出使了?!?/br>他看向司馬晴,一本正經(jīng)的解釋道:“現(xiàn)下邊界不寧,圣上派本王鎮(zhèn)守嘉峪關和玉門關,就是為了平息干戈,有些別有心機的人用盡手段挑起事端破壞邦交,所以,連朝貢團都是要嚴查的,何況是單獨出使的,那些煽動人心的信箋,都是帶不出肅州以外的?!?/br>司馬晴緊咬牙關,恨恨盯著段阡陌。他若不是洞察先機有了部署,根本就不會這么巧截獲他派出的信使,現(xiàn)在確是鎩羽而歸,還被他人贓俱獲,連狡賴都不行。“將密信給本王看看?!?/br>侍衛(wèi)呈上密信,上面蓋了蠟封,卻是空白印鑒蓋上的,段阡陌嘲諷的一笑,拆開了信箋,大致掃了幾眼,邊看邊笑。“說本王明知江南有人圖謀不軌,卻拒不上報天聽,懇請皇上早作打算,派兵平亂,將無視天威的西藩王嚴懲不貸……呵呵。”他收好信箋,饒有興致的遞向司馬晴,“真真好笑,江南有人圖謀不軌,本王卻是一點都不知情,這等大事,卻被離江寧千里之外的月氏得悉,還這么肯定本王知曉,這些人可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