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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阡陌,你不能死!☆、41古道西風,黃沙綿延。黃天之中,茶寮之間來往的商旅絡(luò)繹不絕,往西便進入隴山地界,方圓幾十里就這一家茶寮,生意極好。最大的一張桌子,被六個漢子給占了,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車簾子嚴絲合縫的,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一個漢子要了一碗白水,又問老板要了兩個老面饅頭,送到馬車里。那漢子也不近前,只撩開了簾子遞上吃食,所有人均看到一只白凈的手接過了食物和水。在這種地方出現(xiàn)馬車本就稀奇,而且還是裝著女人的馬車。茶寮里休息的商旅交頭接耳的議論著,礙于那六個大漢兇神惡煞的,也不敢大聲說,都是壓低聲音咬耳朵。隴山附近馬賊猖獗,這六個漢子帶著個女人趕路,便很有可能是賊匪們從哪里搶來的良家女子,商旅們對馬賊深惡痛絕卻敢怒不敢言。靠土灶旁邊的一桌煙熏火燎的沒人愿意坐,單獨坐了一個人,背對外面,一口一口的喝著茶,聆聽著其他人的小聲議論。那些漢子幾口填飽了肚子,便拿起大刀起了身。待馬車起行后,最里桌的那個食客也悄然消失無蹤。那六個漢子穿著西北常見樣式普通的皮坎肩,腳下穿的卻是厚底靴,做工精良經(jīng)久耐磨,是侍衛(wèi)和軍營常穿的一種行軍靴。馬車駛的并不快,一個時辰后才進入隴山古道。車內(nèi)的女子大腹便便卻衣著華麗,兩手捧著異常大的肚子,秀眉輕蹙。古道上崎嶇不平,馬車顛簸,小腹開始隱隱墜痛,十幾日前王爺動身去青海,她便帶著侍女去寺廟求平安,卻不想遇到劫匪,那些人將她擄到這荒郊野嶺,一路照顧卻還妥當,不知是些什么人,若是講她擄來為難王爺,她即便是死也不會讓那些人得逞,只是腹中孩子又怎么辦才好?馬車底座本有條縫隙,在她眼皮子里下越來越大,突然裂開,她嚇得一跳,將自己送進車廂最里面,捂住了嘴。車底下鉆進來一個男人,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她捂著嘴,乖乖點頭。那男子就像是一片羽毛,身體柔韌纖細,從底座飄進來,沒有一點聲響。他也在觀察她,微微蹙著眉,俊美無儔的五官表情卻很冷漠,一眼看到她的肚子,眉毛蹙的更緊。男子突然湊近,縱使對他的樣子并不陌生,這一年,曾見過王爺手繪畫像何止百副,早已銘記于心,見到真人卻還是有些抵觸,她往里縮了下,有些害怕。“你是誰?”男子低聲問。她慎了慎,暗自忖量能不能說真話,他會不會因為她真正的身份而對她和孩子不利。她松開嘴上的手,小心謹慎的低聲問:“你是月氏王?”男子沒說話,一雙酒紅色的眸子里,閃著復雜的光芒,那一刻,她感覺他眼中流瀉的微光如一曲葬花祭,落英繽紛轉(zhuǎn)瞬化凈土。她突然抓住男子的手,低聲哀求:“救我!”……“王爺,要進山嗎?”護衛(wèi)一臉疲憊,低聲問段阡陌。后面的護衛(wèi)們也是滿臉疲態(tài),出行的兩百個人,現(xiàn)在所剩無幾,放眼望去,人數(shù)一目了然。前面是大山,后面的剛穿過的山,地勢不熟,就算是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在進入隴山時遭到伏擊,一連八天,在山中打游擊,對方熟悉地勢,在護衛(wèi)們一個個倒下后,那伙人也不再發(fā)動攻擊,只是趕著他們繞大山,現(xiàn)在想來,青海礦點被炸,土著肇事和山中伏擊,就是一個陷阱,他們沒有退路,只有順著對方的目的進山,才能找到始作俑者。“進山吧。”一隊人陸續(xù)進山,沒走一會,便聽到馬蹄的聲音,山嵐中一個人影影影倬倬的越來越近,護衛(wèi)們拔刀戒備,將段阡陌圍了起來。“是五福!”一人眼尖,驚喜的叫了一聲。段阡陌放眼望去,確是五福策馬過來。“你怎么來了?”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五福押送賀禮去敦煌,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王爺,十三日前王妃被擄了,屬下得到的消息,劫持王妃的馬車所走的方向是隴山?!彼D了下,低聲道:“五日前月氏王一人一馬出了敦煌,出發(fā)的方向也是隴山,屬下帶人一路追蹤,剛收到先到一步的探子消息,三個時辰前,古道茶寮有一輛馬車及其可疑,同一外貌極像月氏王的男子在此地匯合,一起進了隴山古道。”五福話音一落,就是一片沉寂,護衛(wèi)們小心的偷瞄段阡陌,只見他雙唇緊抿,目若凝淵,沉吟不語。月氏同西藩一直亦敵亦友關(guān)系復雜,若要追溯起來,三年前月氏大司馬之死,王爺脫不開干系,這個月氏王絕對有擄走王妃在隴山設(shè)下埋伏引王爺前去相救的理由。看來這件事的背后cao縱者,就是這位月氏王了。護衛(wèi)們握緊了拳頭,兩百個兄弟,現(xiàn)在只剩下三十多個人,那些命,必要找罪魁禍首討回!段阡陌突然抬起頭,環(huán)顧一張張悲憤的臉,只淡淡道:“不會是月氏王,本王相信他?!?/br>……司馬夜撩開車簾,打探外面情況,馬車后面跟了五個人,還余一人駕車,他沒有把握能一舉放倒六個人,只能碰碰運氣,先將駕車的制住。打定主意便動手!刀光如電,人未到刃先出,透過車簾直插車夫背心!“唰——”一聲,車簾被驟然掀開,一道勁風撲面,司馬夜側(cè)身避開,心中暗凜,那些人已經(jīng)早有準備,看來是故意露出馬腳讓他追上來的。打斗中,手中刀子脫手,又是一個顛簸,王妃發(fā)出一聲短促的痛呼,司馬夜一驚,往后看時,背后中了一掌,整個人向下一蹶,正好趴到王妃腳邊,觸到一手溫熱滑膩。“我我……肚子疼……”女子慘白了一張臉,鬢發(fā)被汗液貼在了臉上,“救救我……”司馬夜心道不好,返身飛快的撲了出去,車夫揚起馬鞭點射過來,司馬夜不退不避,迎面挨了一鞭,霎時眼冒金星,右手在大腿上一抹,匕首到手,拼力就是一刀直插車夫肩胛骨!“啊——”那人發(fā)出一聲慘叫,司馬夜跳起一腳踹飛那車夫,車夫落地間白光一閃,鮮血飛濺,馬兒臀部中了一劍,吃痛后受驚長嘶,飆風般射了出去。車頂“砰砰”作響,后面的有一人縱身躍了上來,掀開了車頂,提刀就刺,卻在半途生生卡住,司馬夜手握刀刃,向上一頂,那人脫力被甩出了馬車。阿夕躍上馬背,企圖控制住受驚的瘋馬,兩手手心的傷口在韁繩的摩擦中越綻越大,粗劣的韁繩勒進傷口,曳血不絕,身后如飄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