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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看到地上的尸體后,那一抹驚訝變成了震怒和憤恨,一躍步就沖了上來,墊步一個飛踢正沖翼火的面門。翼火也不還手,只是連退幾步,等于是將謬兒的尸體換給了他們。李可卿落地立刻矮身回頭,一搭謬兒的手腕,這肯定不會有脈搏了,人都涼透了。我忽然覺得抬起頭來的李可卿,那一只血紅的眼睛像要噴出憤怒的火焰,這神情令人不寒而栗。與他們對立,這令我害怕與恐懼的一幕還是出現(xiàn)了。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跟在李可卿身后出來的,是一副病態(tài)的李家族長,而攙扶著他的居然是顧義。這一照面,我和他都呆在那里。我沒有想到顧義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回頭肯定發(fā)現(xiàn)我和謬兒不見了,我擦掉了痕跡,那看起來謬兒和我做了一樣的事,所以他找不到我們,就轉(zhuǎn)而先和李家匯合了。李晟蘊看到謬兒平躺在院子里,那碗大的創(chuàng)口早已經(jīng)變得赭紅,我聽見他壓抑的不知是低呼了一聲,還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甩開顧義的攙扶,弓著身子一步步走到謬兒身前。“是我?!币砘鹫f道。“不是——”我想替翼火解釋,我不敢想象接下來分分鐘會受控的畫面是什么樣子,“謬兒她——”“是你——”顧義朝我走過來,眼底滿是懷疑,像是不敢相信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出現(xiàn)在翼火身后,甚至開口替翼火辯解。我不知道該怎么簡單明了的說清楚整個事件,忽然覺得很無力,謬兒已經(jīng)算計好的事,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改變的。第76章星辰的光芒而翼火更是連解釋的打算都沒有,靜靜的看著伏在尸體上的李晟蘊,只一剎那他看上去像是老了很多,臉色白的嚇人,卻沒有流一滴眼淚。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這種痛苦,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是無法想象的。我們說著對別人的感情如何感同身受,也都是自以為而已,實際觸及的也許不及萬分之一。但李晟蘊沒有反應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在他和周遭人的神情和目光中,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像是一面深不及底的暗湖,慢慢的絕望,慢慢的失去光線,慢慢的停止呼吸,我知道結(jié)局已經(jīng)可以預見,可以改變嗎?我可以改變嗎?果然李晟蘊撐著膝蓋,緩緩直起身子,繞過謬兒朝前走來,聲音雖然很輕,但卻無比堅定,“翼火,我們之間,今天,一定要做個了結(jié)了?!?/br>“好?!币砘瘘c點頭,后退半步,朝前伸手攤開的手掌中釋放出一股颶風,迅速朝周遭擴散,迷的我睜不開眼。等我再看見時,只見翼火的手掌上懸浮著一把長刀,刀尖微微抵著翼火的掌心。不知道這么一把長刀是從哪里臨時變出來的,看來當時果然是暗中搗鬼的寂虞得到了這把刀神。李可卿想也不想早已經(jīng)沖到了族長身前,腳下那只巨大的火紅狐貍,上次看到它的時候它受了重傷,現(xiàn)在看起來好像已經(jīng)恢復,聳著鼻子發(fā)出低咻。“可卿——”李家族長輕輕喚道,同時手掌搭在李可卿的肩上,用力捏緊后又松開道:“帶著他們和謬兒離開這里,回本家去,現(xiàn)在。”“族長?!——”李可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種重要時刻,竟然支開自己。“現(xiàn)在就走?!弊彘L不由分說,“謬兒的后事就托付給你了。”“不,我——”族長按住李可卿的肩膀,用盡全力甩到自己身后,“如果我——沒有回來,李家的所有事務都交由你處理。我在這里宣告,李可卿為李家第四十五代族長。希望——”族長頓了一下,低下聲音,“不,李可卿,如果可以隨心所欲的活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從成為族長的這一刻起,你就沒有這種資格了。我希望當你想要自由的時候,有卸任族長的勇氣和那一點自私——”這和李家一貫的以大家為家的宗旨是完全相悖的,李可卿的臉上大寫的懵逼,猶豫著還要上前。“走!你現(xiàn)在是族長!你有不能死的責任??!還呆在這兒,你對得起李家嗎?!”最后族長這近乎怒吼的幾句話顯然震撼了李可卿的心靈,我只見他一皺眉迅速的轉(zhuǎn)身從地上抱起謬兒的尸體,帶著其余幾個李家人離開這里。翼火沒有阻攔他們的打算,甚至還點點頭給他們讓了讓路,當李可卿從我身旁繞過的時候,我想這也許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看著他疲憊的臉上露出從來也沒有過得堅毅,不知怎么突然脫口而出道:“一直以來,謝謝你了?!?/br>他點點頭,什么也沒有跟我說。看著他的背影,我說道:“寂虞還活著,在皇宮那面池水之下的幻境?!?/br>李可卿的身子震了一下,但很快強忍住自己的反應和顫抖的聲線,“以后跟我不再有關(guān)系了。”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這一次他是真的要和過去的自己劃清界限,從此這個李可卿不再是李可卿了,而是李家族長,我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冷酷的稱呼。現(xiàn)在這里只剩下了四個人,和一種事關(guān)生死的相同恩怨。根本不再說任何話,李晟蘊已經(jīng)和翼火打在了一起,兩方都默契的選擇了不帶咒術(shù)的方式,我不知道原因,也許是因為不想影響周遭的普通百姓?或許是不想讓勝敗來的太快?又或許是李晟蘊的身體無法發(fā)動高級咒術(shù)?不過即使是他們這樣的打斗,也已經(jīng)是風沙亂卷。我抬頭盡量從混亂中追尋兩人的身影,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顧義走近了我,卻隔著陌生人之間的距離,突然開口問我道:“我們該怎么辦?”我笑了,這一向是我的臺詞才對。顧義,怎么辦?顧義,去哪里?顧義,怎么做?顧義,等等我。顧義,我已經(jīng)習慣了,你有沒有?顧義,我不是非軟弱不可,只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覺得軟弱的話,走在前面的你,會不斷的,不斷的,不斷地停下來回頭看我。“我——”“嗯?”顧義轉(zhuǎn)頭。“我想,我應該殺了你?!?/br>因為我的這句話,顧義滿臉驚愕的呆在那里。我不給他回答的機會,繼續(xù)說道,“或者,你殺了我?!?/br>院子一邊有個武器架,我從上面取下一把長劍,抽出來一看劍身閃著寒光?!巴玫??!蔽业嘣谑掷?,笑著說。“穆峰——”顧義喚了一聲,卻不知怎么說下去才好。算了,全部由我來說吧,“顧義,這不算背叛,只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