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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好痛……”童浣順著黃嵐的引導(dǎo)嘗試著用力。 “王爺,你們請先轉(zhuǎn)過去。”黃嵐雖說沒有學(xué)過,可多少知道一些生理常識,立刻挽起袖子,讓元剛與元田背過身去,不要看。 “為何偏不放過我!為何偏不放過我!”元剛壓抑著聲音,低低的怒吼,滴滴鮮紅的血液從他攥緊的拳頭處滴落,可他卻渾然不覺,只是連眼角都在顫抖著。 “用力!” “啊!痛——” 童浣用盡了全身的氣力,突然覺得全身的一切都被抽空了似的。 “生了!”黃嵐將滿身血污的孩子抱出來,咬斷臍帶,只是孩子拳頭般的小臉青紫,像是沒有呼吸。 童浣定定的看著黃嵐懷里的孩童,“他怎么不哭?” 黃嵐將孩子倒過來,輕輕拍打孩子的后背,孩子的身上還有些血污,輕輕拍打幾下,又用食指輕輕按壓他的胸前。 孩子的骨頭異常柔軟,黃嵐不敢用力,只是反復(fù)的用食指在胸腔處輕輕按壓。 元剛將自己的外衣蓋在童浣身上,他沒有看過黃嵐懷里的孩子一眼,只緊緊的看著他懷里的童浣,生怕少看一秒,面前的人兒便會消失。 童浣的氣息越來越弱,她一直望著黃嵐懷里那個小人兒,那雙眼睛里滿是眷戀和深情。 那是她的孩子,還那么小一點點,她只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哇……” 一聲嘹亮的哭聲劃破沉寂的夜色。 黃嵐松了一口氣,孩子的臉色慢慢恢復(fù)了常色,烏溜溜的眼睛像極了童浣,長長的睫毛黏在一起,卻更讓黃嵐生起一種想要守護(hù)著這孩子的沖動。 “夫人,孩子醒了?!?/br> 童浣像是聽到了一聲天籟,翹起了嘴角,滿是溫情的雙眼看向元剛:“夫君,孩子交給你們了?!?/br> “夫人,我們一起……”元剛頓住了聲音,懷里的女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童浣身下流出的血已經(jīng)幾乎淹沒了草皮,盡管黃嵐已經(jīng)盡力,可這樣大量的出血,又沒有現(xiàn)代的輸血措施,她早已奄奄一息,卻仍舊以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產(chǎn)下了孩子。 對孩子的擔(dān)憂和眷戀讓她強提著最后一口氣,如今看到孩子平安,那一口氣卸了……便再也回天乏力。 元剛握住童浣的手,可是這雙昔日溫暖柔軟的手此刻冰冷入骨,毫無生氣的垂著。 “夫人!” 他嚎叫著,呼喚著,像一頭發(fā)狂的猛獸,可無論他怎么呼喚,他懷里的女子都沒有再睜開眼。 那雙溫柔的眼睛緊緊閉著,蒼白如畫的面容失去了最后的顏色,只有嘴角僵硬的那一抹淡淡的微笑,那抹微笑明明那么溫暖,為何卻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唇角! 為何她的心不再跳動,為何她的身體沒有了一絲的溫度,為何她再也不睜開眼睛,喚他一聲,夫君…… 他一拳砸在地上,堅硬的地面生生被砸出了一個淺坑,染著點點紅跡,可他絲毫感覺不到疼痛,他的心已經(jīng)痛的麻木。 “母親,母親……” 元田伏在一旁,聲音顫抖著將手輕探在童浣的鼻息上,手指處一片冰涼,一絲一毫的呼吸都沒有感覺到。 元田將頭埋在童浣的胳膊上,隱忍著不去哭出聲,可那樣卻比大聲的痛哭還要更難過。 “浣兒…”元剛木然跪在地上,喃喃喚著童浣的姓名,“浣兒……” “王爺,我們快離開這里吧。孩子的哭聲恐怕會引來追兵?!?/br> 黃嵐用衣服將孩子緊緊裹住抱在懷里,此刻那一小團(tuán)就在她懷里,噙著自己的手指睡著了。 “你們走吧。” 元剛將童浣摟在懷里,冷然說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生死不離 “父親!”元田跪在地上,哭道:“父親,我們快離開這里吧?!?/br> “浣兒眼睛不好,這路上怕是不好走?!痹獎倢⑼奖饋?,“你們走吧。田兒,孩子就交給你照顧了?!?/br> “父親!父親!母親她一定也希望看到你安然無恙,母親她……”元田緊緊抓著元剛的衣衫,“父親!” 元田絕望的看著他的父親,可元剛的眼中滿是決然,不論他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只是坐在地上抱著童浣。 “田兒,我上次出征,你母親等了我快十年。如今,我又怎舍得她再等我?!?/br> “田兒,你長大了。你已經(jīng)不需要父親,可是你母親,需要我。沒有我,她會孤單,會迷路,會哭鼻子……” “父親!”元田淚如雨下,他從未見過父親如此失魂落魄,他只能緊緊的抓著元剛的衣衫不放手。 元剛沒有理會元田,只是淡淡的望眼前的空地:“田兒,將我與你母親一起,燒了?!?/br> 黃嵐這才察覺到元剛的面色極差,原本有些發(fā)紅的臉龐死氣沉沉,“王爺?”她輕喚了一聲,元剛卻像沒聽到一般,仍舊定定的望著前方。 “糟了!” 黃嵐連忙扶著元剛,“王爺他,他……”黃嵐指元剛的胸前。 被童浣遮擋的地方,元剛的胸前赫然是他的隨身短匕,柄口已看不到,這一刀刺得太過深入。 “父親!”元田嘶聲叫道。 “浣兒,等等我,別跑,小心摔著?!痹獎偼胺?,嘴角漾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他似乎看到了一個明媚的女子,在花叢中歡跳著,那是他心愛的浣兒年輕時的模樣,是第一次見到她時讓他心動的那個模樣。 是他此生最愛的模樣。 “父親……”元田小心的握著元剛的手,可幾乎就在同時,那雙曾經(jīng)教他如何握筆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 像剛才童浣的手一樣,垂了下去。 “父親,父親!” 元田一聲一聲的喚著,眼淚模糊了視線,他的面前,一個是生養(yǎng)他的母親,一個是育他成人的父親,此刻,兩具軀體冰冷的躺在地上。 昨天,一家人還在一起,他還在為娶馮嫻的事情與他們置氣爭吵,今日,無論怎么喚都喚不醒他們了。 他多想這雙手再打他兩下,把他從這個噩夢中打醒。一夜之間,他失去了一切,家,父親,母親…… 他什么都沒有了…… “小